嚴夏的心是痛的。


    她不願意聽他當著自己的麵兒說另一個女孩兒的好。


    可是,這個女孩兒是他的妻子呀。


    她又有什麽資格選擇願意或不願意呢。


    “說啊,你愛她嗎?為什麽不敢回答我。髹”


    “我愛她,很愛。”齊景煥木然抬眼看向嚴夏。


    “我愛她。蠹”


    嚴夏向後連連倒退,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你騙人,你騙人。


    齊景煥,你這個騙子。


    齊景煥…”嚴夏在人群中怒吼著,痛哭著。


    周遭的人見狀,紛紛圍觀。


    甚至有人掏出手機拍照。


    嚴夏和齊景煥誰都沒有看到周圍的行人。


    兩人在執著的凝視著對方。


    嚴夏不相信齊景煥會愛上別人,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齊景煥眼神有些痛澀。


    嚴夏搖頭,就這樣狼狽的轉身逃開了。


    齊景煥沉默在原地,看熱鬧的人群覺得無趣的散開。


    有人在議論:“這兩人可以去拍偶像劇了,顏值爆表了。”


    “是啊,那男的好帥。”


    “女的也很漂亮呀。”


    齊景煥邁起沉重的腳步往前走去。


    他走的很慢,腦子裏一片空白。


    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該考慮些什麽。


    有些畫麵,那些本來不該被遺忘的事情,他似乎都已經忘了呢。


    他想見喬喬。


    對,他想見喬喬,好想喬喬。


    這麽一來,他腳下的步伐快了幾分。


    來到車邊才發現,原來嚴夏並沒有走遠。


    她隻是蹲在他的車門邊痛哭。


    齊景煥凝眉上前。


    嚴夏仰頭看向他,她伸手輕輕扯著他的褲腿。


    “齊景煥,你是騙我的對嗎,你為了讓我離開,所以騙我的對不對。”


    嚴夏的眼睛已經哭腫了。


    “我愛她。


    愛她的笑容,愛她的陽光,愛她不屈服的個性。


    愛她跟我在一起時為我帶來的幸福感。


    嚴夏,我真的是愛她的。


    如果不是因為當年那個‘我永遠不會再對第二個人說愛’的承諾。


    我早就已經告訴她我愛她了。


    你不是說你了解我嗎,那你應該知道,我一直都是個理智的男人。


    如果我會說愛,那就是真的愛了。”


    嚴夏咬唇,臉上的淚痕加深了:“那我呢?我算什麽?


    你告訴我,當年你說想要跟我結婚的事情是不是真心的。


    你是真的想要跟我結婚嗎。


    還是隻是想要玩弄我的感情。”


    齊景煥歎氣:“現在再去追究過去的事情還有意義嗎。”


    “有,當然有。


    我要知道我這些年付出的感情是不是交付給了一個騙子。


    我想知道…我愛過的齊景煥是不是真的隻是一個幻境。


    我愛了你十八年啊。


    十八年…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全都是在愛你中度過的。


    你讓我…怎麽接受這一切。


    你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理由,給我一個理由。”


    齊景煥彎身蹲在她麵前:“十八年前的事情,對不起。


    嚴夏,你也開始你新的人生吧。


    別再因為我而耽誤尋找幸福了,我不配。”


    嚴夏一把抱住了齊景煥。


    “不,不,我不要。


    景煥,我可以不糾纏你。


    可是你告訴我,你沒有騙我。


    十八年前,你喜歡的人真的是我對不對。


    你告訴我。”


    “嚴夏…”齊景煥想要將嚴夏從他身上推開。


    可是嚴夏卻緊緊的抱住了他。


    “不要,景煥,你告訴我,告訴我。”


    終於,齊景煥不言不語,任由嚴夏這樣發瘋。


    嚴夏緊緊的抱著他瘋了一般的嚎啕大哭。


    十八年的感情終於要畫上一個句點了。


    隻可惜,她也老了。


    她再也沒有力氣去用十八年的時間愛一個人。


    她再也不想被傷害。


    她已經不幸福了,但是齊景煥…


    嚴夏張開嘴狠狠的在齊景煥的肩頭咬去。


    齊景煥使力將她推開:“嚴夏,你做什麽。”


    “痛嗎,好好記住這份痛。


    你給我的痛,比這更甚幾十倍,幾百倍,幾千倍。


    齊景煥,你給我好好的幸福。


    如果你敢不幸福,我一定會殺了那個讓你不幸福的女人。


    你記住,我嚴夏說到做到。”


    齊景煥心一縮:“嚴夏…”


    嚴夏支著腿慢悠悠的站起身。


    她將臉上的淚擦幹,深深吸一口氣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齊景煥,你贏了,恭喜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


    我會抱著一顆…虔誠的心祝你幸福。


    你…連帶我的那一份,好好的過。


    時間不早了,你不是還要回家陪老婆孩子嗎。


    你先走吧。”


    齊景煥盯著嚴夏勉強微笑的臉。


    她知道她在極力的克製。


    嚴夏一直都是這樣的,她的自尊心永遠都比任何事情來的重要。


    如果不是因為她倔強的驕傲。


    當年的許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也正因為這樣,他當年才會愈發的心疼她。


    因為她太不懂得愛自己,所以他會疼惜她。


    他知道,以嚴夏的個性,像今晚這樣抱著他痛哭的事情是意外。


    嚴夏絕不是一個會乞求幸福的人。


    她更不會將自己的脆弱留給別人看。


    她大概…真的是太恨他了吧。


    齊景煥知道,自己不能再靠近她了。


    因為他越是靠近,她越是難以割舍過去的痛。


    “好,那你保重。”


    嚴夏抿唇:“我也走了,再見。”


    她轉身就往路旁走,可是她走路的姿勢卻是一瘸一拐的。


    齊景煥上前拉住她手臂:“你怎麽了?”


    嚴夏將他的手甩開,淺笑:“我沒事。


    隻是剛剛跑的太急了,腳崴了一下。”


    齊景煥看著她腳下足有八厘米高的高跟鞋。


    他凝眉,一定摔的不輕。


    他在她身前蹲下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腳踝已經腫的很高了。


    “你瘋了嗎,這樣還走,跟我上車。”


    齊景煥怒喝一聲,他打開車門,將她攙扶進車後排。


    嚴夏沒有反抗,任由齊景煥將她塞進了車裏。


    齊景煥上車,將車往就近的醫院開去。


    嚴夏坐在車後排抹眼淚。


    齊景煥沒有做聲。


    她邊抹眼淚邊道:“我隻是有些太疼了才哭的。”


    “我知道。”齊景煥應了一聲。


    去醫院拍了片,上了石膏拿了藥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的事情了。


    將嚴夏扶上車,齊景煥拿起被他遺忘在車上的手機。


    裏麵竟然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喬喬打的。


    “嚴夏稍等,我回個電話。”


    “給你愛人?”


    “對。”


    嚴夏將視線轉向車窗外。


    齊景煥回撥了喬喬的號碼。


    喬喬很快就將手機接起:“喂。”


    “喬喬,我剛剛在醫院,手機落在車裏了。”


    “去醫院做什麽?”


    “我朋友摔了,腳崴了來打石膏。”


    喬喬努嘴:“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舊情複燃了呢。”


    “又胡說八道。”


    喬喬嗬嗬一笑:“我開玩笑的。


    不過齊團,你今天把我惹到了呢。


    我生氣了,所以你得回來哄我一下了。”


    “我又怎麽惹到你了。”


    “我給你打了十幾通電話你都不接。


    我以為你們老愛人相見欲罷不能的滾單子了呢。


    我都已經在心裏給你們描繪了無數的那種畫麵了。


    越描繪越氣,越描繪越想給你打電話求證。


    你得慶幸,剛剛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聲音沒有喘。”


    “好了好了,我一會兒就回去了,回去再說。”


    “等會兒。”喬喬喊道:“我還沒說完呢。


    等你回來還怎麽哄我。”


    齊景煥無語一笑:“那你說,我要怎麽哄你。”


    “我想吃路口買的蜂蜜麻花。


    回來的時候你給我帶回來二斤。”


    齊景煥揚唇:“好,我知道了,等著吧。”


    喬喬心下一喜將手機掛斷了。


    齊景煥將手機重新放到了一旁。


    車後排的嚴夏沉默著沒有說過。


    齊景煥道:“我送你回飯店。”


    “好。”


    接著,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眼看著快到建國飯店了。


    嚴夏問道:“你愛人年紀很小吧。”


    “比我小將近十歲。”


    嚴夏視線淡淡的落到了倒退的樹影上。


    她也曾經年輕過。


    在最美好的年紀,她在自以為是的陪他‘孤獨終老’。


    而他卻已經與她人開花結果,產生了新的真愛。


    她多傻。


    “聽的出來,不過你真的讓我感到很意外。


    我從沒想過,你是會哄愛人的男人。”


    嚴夏強忍著心中的痛。


    齊景煥搖頭:“我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會為了一個女人做這些事情。”


    “你是想要告訴我你愛她吧。”


    齊景煥沒有做聲,車子在建國飯店外停下。


    嚴夏拉開門要下車,齊景煥連忙下車來攙扶她。


    “你要送我進去?”嚴夏打量他。


    “對。”


    “可你中午來的時候不是說…怕做引人誤會的事情嗎。”


    “情況不同,現在你的腿不方便。”


    嚴夏神情淡淡的:“原來是差別對待。”


    齊景煥攙扶著她一瘸一拐的上樓。


    進了房間,他看到了被胡亂扔在鏡子前的黑色紗衣。


    他側頭轉身往門口走了幾分。


    “嚴夏,那我就先走了。”


    “再見。”


    齊景煥猶豫了片刻終於道:“嚴夏,對不起。


    我沒有想過我會把你害成今天這副模樣。


    如果早知道結局會是這樣的。


    十五年前,我絕不會去招惹你。


    或許是命中注定,我會成為你的克星。


    真的對不起,沒能給你幸福。


    回了德國後你也抓緊尋找自己的幸福吧。


    還有,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


    嚴夏的手緊緊的捏住被罩,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足夠平靜:“好。”


    “那…我走了。”


    “再見…不,永別。”嚴夏就這樣看著他。


    他沉沉的歎口氣頭也不回的關門離去。


    嚴夏伸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痛哭著。


    她的腦海裏隻剩下了他那句‘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麵了。’


    從現在開始,他們真的隻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她跟他,再也牽扯不上任何關係了。


    終究,還是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她好恨自己,為什麽要回中國來。


    為什麽…要接下這次出差任務,為什麽要遇上他。


    如果沒有相見該有多好。


    那樣她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的活著了。


    她的心好痛,像是被一千根針同時紮刺那般,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好不舍得那個男人。


    為什麽直到現在她還是學不會釋懷,為什麽她就是學不乖。


    “齊景煥…嗚嗚嗚。


    我等了你十五年,甚至打算繼續等你。


    可你為什麽對我這樣殘忍。


    痛過那麽多年,現在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要如何再去幸福。


    齊景煥…為什麽你的懷抱容納得了天地,卻獨獨裝不下一個渺小的我。


    為什麽…你最後的選擇不是我,為什麽…”


    齊景煥沒有坐電梯,他一口氣從樓梯跑下樓。


    來到車裏,他的心跳砰砰砰的跳動著。


    他甩了甩頭,不給自己任何思考的空間發動車子。


    可是手抖的實在太厲害。


    他隻好再次點燃一支香煙。


    十五年前,他去機場給她送行的時候也說過這樣的話。


    “嚴夏,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找到屬於你的幸福後好好的生活。”


    十五年了,他從沒有想過會與她再相遇。


    她痛,他也痛。


    可是,兩個不該在一起的人,即便經過十五年,二十五年,三十五年,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這世上的女人誰都可以,唯獨她不可以。


    每次看到她,都好像是在提醒他那段青春年少時光的荒唐。


    提醒他也有過那麽不堪的回憶。


    他甩了甩頭,發動車子回家。


    也隻有在想到喬喬的時候,他的心才會不那麽難過。


    喬喬想要吃蜂蜜蛋糕是嗎?


    他去買。


    回到別墅,齊景煥拎著袋子上樓。


    他輕輕推開門,喬喬一下子從床上躥了起來:“齊團你回來啦。”


    齊景煥側頭看了一眼嬰兒床中的孩子:“又睡了?”


    “剛剛吃過奶睡下,快給我,我的蜂蜜麻花。”


    齊景煥才把手揚起就僵在了半空中:“蜂蜜麻花?”


    喬喬看了一眼袋子裏的蜂蜜蛋糕。


    她嘟嘴歎口氣:“齊團,我要的是蜂蜜麻花啊。


    路口的蜂蜜麻花。”


    “可能是我聽錯了,我再出去買。”


    齊景煥轉身就往外走。


    喬喬輕聲:“不用了,蛋糕就蛋糕吧。”


    齊景煥將袋子往桌邊一丟:“不,你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齊景煥快速的下樓出去了。


    喬喬努嘴,齊景煥這是怎麽了。


    他還是第一次辦這種白費力氣的事兒呢。


    齊景煥下樓後又點了一支煙。


    抽完煙,他開車去路口買回來蜂蜜麻花。


    進門後,他將麻花塞進了喬喬的手中。


    “喏,這下滿意了?”


    喬喬抿唇:“是啊,滿意了。”


    喬喬聳肩偷笑一聲抽出一根麻花捏著吃了起來。


    “哇塞,超級香呢。”


    看著她的吃相,齊景煥抿唇笑了起來。


    在她的世界裏,哪有什麽東西是吃的不香的呢。


    隻要是食物,她都會誇讚的。


    齊景煥坐到床邊慢慢靠近她。


    喬喬側頭看他,他的眼神…好奇怪。


    就像是在看珍品似的。


    “齊團,你怎麽了?”


    齊景煥伸手將她勾進了懷裏。


    一股溫暖的滋味在心中蔓延開來。


    齊景煥淺淺的揚唇。


    果然,這個世界上能拯救他的女人隻有喬喬了。


    “齊團,你怎麽了啊。”


    “沒事,隻是想要抱抱你。”


    喬喬嘿嘿一笑依靠在他肩頭:“是不是今天去見曖昧的老朋友時觸景生情了。”


    “恩。”齊景煥沒有隱瞞。


    喬喬側頭斜睨了他一眼:“你還真敢承認啊。”


    “你得謝謝她。


    如果不是當年她出國了,說不定現在就沒有你了。”


    喬喬把麻花高高的舉起塞進了手中。


    “齊景煥,你知道為什麽我今天非要吃蜂蜜麻花嗎?”


    “為什麽?”


    “因為就注定今天這塊麵團子被油炸後要塞進我嘴裏。


    你看,你明明都把蜂蜜麻花買成了蜂蜜蛋糕。


    可最後這蜂蜜麻花不還是沒能逃脫被我收進肚子裏的命運嗎?


    現在你就是我,你的曖昧女是蜂蜜蛋糕,而我是這根蜂蜜麻花。


    注定的,沒辦法。”


    喬喬坦然的說完就笑了起來。


    齊景煥唇角泛起笑容。


    雖然這比喻很瞎,可是,很有道理。


    齊景煥按住她的頭在她頭發上重重的親吻了一下。


    “有道理。”


    “笑了。”喬喬伸手點了點他的嘴角:“終於笑了。”


    “我剛剛沒有笑嗎?”


    喬喬從他懷裏離開幾分。


    “沒有,你不知道你的臉色,鐵青的嚇人。


    而且呀,你這眉心都皺到一起了呢。”


    喬喬說著伸手點了點他的印堂:“那樣子真是烏雲彌漫呀。”


    齊景煥抬手揉了揉她的頭,什麽形容詞出現在她口中都被用的那麽坦然。


    喬喬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將手機打開,是微博消息。


    方子萱發來的。


    她本來想要關閉的,可因為隨意瞥見了內容中‘你老公’三個字。


    喬喬一下子來了興趣。


    “喬喬,快看微博熱門照片,好像是你老公和一個女人在王府井大街生離死別呢。”


    ---題外話---評論好多,我都看到了,但是沒有時間一條條回複了。我在微博裏說過,齊景煥是我寫過的男主角中最令我心疼的,不是因為他多帥氣,多愛老婆,是因為他的心思太細膩,而且受過了很多傷,之所以把喬喬給他,是因為喬喬是個能給人帶去快樂的人,隻希望喬喬能夠溫暖我小齊齊的心~~<!--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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