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陳沫徹夜失眠,到了早晨六點多思維疲憊下來,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一睡就是到傍晚時分,一個大好晴天在酒店補眠中度過。陸景東晚上的飛機就走,臨走之前叫上陳沫吃一頓臨別晚餐。陳沫接電話,在半睡半醒時應下。陳沫起**第一件事就是看眼睛還腫不腫,昨晚用毛巾熱敷後消了很多,還算正常,隻是人看起來有些憔悴。陳沫出門前給自己化了淡妝,看起來精神一點,遮掩住了那一顆疲倦的心。


    選來選去最後選了中餐,睡了一天對油膩的菜係沒什麽食欲。陳沫吃著碗裏的小米粥,覺得胃很暖很滿足,心情好很多。想通了看開了就好了。陳沫抬頭見陸景東那碗粥一動不動,正看著自己發呆。“怎麽不吃?等等機餐可不好吃。”


    陸景東淺淺的笑著,看起來很暖。“嗯,你多吃點。”陸景東把陳沫愛吃的菜推到她麵前。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陸景東吃了幾口粥,菜沒怎麽動過。


    “幾點的飛機?”陳沫問。


    “快了,吃完差不多就得過去了。”陸景東看著陳沫,就想多看看她。


    陳沫停頓了下。“我等下陪你過去吧。”就想送送你,當時陸景東出國的時候陳沫沒有去送他,一直是心裏的遺憾。


    “好。”陸景東聲音帶著些傷感。


    陳沫衝陸景東笑。“你要好好努力,回來報效祖國,將來一定是個好醫生。”


    “嗯。一定。”陸景東肯定。畢竟是自己的理想。


    “在外麵照顧好自己,瘦了。”


    “嗯。”


    “也要好好照顧她。”陳沫說了這麽一句,自己拿筷子的手也停頓住,但嘴角還是掛著笑。陸景東沉默了良久,說了一句好。


    “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在外麵這幾天注意安全。”陸景東多想留下來陪她,可是無計可施。


    陳沫點頭。“知道啦。最近聽太多人說了,我看起來這麽機智聰明。”現在也隻能把你歸類為太多人中的一個而已。


    陸景東聽出了言外之意,苦笑。“你最機智聰明。”


    陳沫看吃的差不多了,再看了看手表。“走吧,不然趕不上飛機就糟了。”


    陳沫坐在候機廳等待陸景東辦手續。很快陸景東出現在陳沫麵前。


    “都弄清楚了?”陳沫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陸景東,他眉頭皺著。“怎麽了?”


    陸景東坐到陳沫旁邊的位置。“下次再見會是什麽時候?”


    陳沫愣住了。什麽時候呢?很久很久吧,等到那個時候沒準他孩子都有了。“大概要很久很久。”


    “小沫兒。”陸景東喚著陳沫。


    “嗯,我在。”陳沫應得很輕。想起以前她經常開玩笑叫喚陸景東的名字,陸景東都是說嗯,我在。


    “要好好照顧自己。”陸景東習慣把陳沫掉落下來的碎發夾到耳後。看著陳沫的側臉,陳沫低頭沉默。“我沒有資格說愛你,但是真的對不起。”


    陳沫伸出手捂住陸景東的嘴,努力堆著滿臉笑容看著他。“別說了,什麽都別說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未來的時間那麽長,我們都要幸福。”最後一刻不要讓我哭,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陸景東的雙手緊握。小沫兒…陸景東想再說些什麽,廣播航班的通知響起。


    陳沫看了看陸景東的機票,推了推他。“走吧,要登機了。”


    “好。”


    陳沫伸手拉著陸景東起身,她知道他舍不得,她知道他在留戀。“快去吧。”


    陸景東跟陳沫麵對麵站著。問。“小沫兒,可以再抱一抱你嗎?”


    陳沫點頭。陸景東溫柔的將陳沫攬進懷裏。越抱越緊。陸景東用下巴抵著陳沫的頭頂,閉眼。陳沫也伸出手緊緊的抱住陸景東。兩個人的心都在撕裂般疼痛,可是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快走吧,要來不及了。”陳沫悶在陸景東的懷裏說。陸景東還是死死的抱著陳沫,感受這片刻的溫暖。陳沫拉開陸景東,拍了拍他的肩。陸景東伸出手摸住陳沫的臉頰,寫滿了依依不舍跟苦不堪言。“小沫兒…我不想走。”


    陳沫憋回眼淚。陳沫,說過昨天過後不會再哭的!要堅強。“傻嗎?不要說傻話。”語氣少有的溫柔。陳沫輕輕的拿下陸景東的手握住,手有點冰涼,她記得以前他的手可以溫暖她整個冬天,現在…


    “我…”


    廣播再次響起打斷了陸景東的話,陳沫拉著陸景東來到了檢票口,催著他進去。“別回頭,陸景東,不要再回頭!”陳沫說出口的每一字都讓自己呼吸困難,也讓陸景東痛苦窒息。陸景東的眼神裏終於出現了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小沫兒,小沫兒,小沫兒。”陸景東癡癡的叫著陳沫,帶著祈求。


    陳沫站在原地不動,看著陸景東。“去吧,別耽誤了。”


    陸景東被工作人員催著進去,依依不舍的回頭。陸景東站在裏麵依然固執的看著陳沫,呆呆的看著,還是不走。陳沫有點氣急,再這樣下去,真的延遲了怎麽辦。“我走了。再見”陳沫揮了揮手,給陸景東一個自認為最最完美的笑容後,狠下心轉身。陸景東再見,再見我曾經的愛。陳沫深呼吸一口,接著大步大步的離開,頭一次也沒有回過。陸景東眼睜睜的看著陳沫的背影消失在離開的門口,沒有叫她喊她,一顆淚水劃過眼角順著臉頰流下。小沫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


    再見,小沫兒,我的愛。


    陳沫站在拐角處看著陸景東不舍的離開,看到他眼裏的痛苦掙紮,陳沫看著天空,深吸了一口氣,涼涼的空氣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一幕錐心的結局。陸景東,我們都要幸福。陳沫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冷冷的。笑一笑,什麽都會好的。


    不久後,陳沫看著一輛從頭頂飛過的飛機。再見了,我曾經的愛。


    陳沫腦海裏漂浮而過那些跟陸景東在一起的時光,陸景東的**,陸景東的疼,陸景東的愛。包容著陳沫的任性。回憶再美好那也隻是回憶了。曾經有那麽一個陸景東,曾經有那麽一個陳沫,曾經很愛很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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