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洞房後,也還是漠然的看著丫鬟,無視自己娘子的存在,因為怕給了這個女人一絲希望,若纏住了自己,定會惹來麻煩。


    可此時此刻,他早已忘記之前的一切,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對向幼菡好,珍惜這一段來得太過突然的好姻緣,想來都是緣分二字作怪,不然自己怎麽會有怦然心動的感覺。


    向幼菡猜不透他這突然轉變的心緒,隻是覺得兩個人之間親昵得讓人羞紅臉,身體越發發燙,一句謹之怎麽都說不出口,心底百般糾結。


    這樣的一個妙人就在自己懷中,身軀微顫,香氣撲鼻,四目相對時,明眸亮晶像是琉璃般透明,巴掌大的小臉更是精致的像天上的仙子。


    隻見她櫻唇微啟,呼吸間就有馥蜜香氣吸入口鼻,讓慕晨玄心癢癢的,蟄伏的欲念洶湧而來,就連呼吸都沉重起來。


    “幼菡。”俯下頭聞著她發絲的香氣,慕晨玄一向自傲的自控力完全崩塌,低迷的喚著她的名字,略顯粗糙的掌心已經撫摸上懷中的嬌軀,緩慢遊弋在青澀誘人的身體上。


    炙熱的手掌順著身體慢慢滑動,帶著完全陌生的感覺,讓自己的心跳如擂鼓,想要拒絕,整個人卻癱軟沒有一絲力氣,隻能任由他為所欲為,向幼菡隻覺得眼前一暗,那雙淡色薄唇已經覆上自己的唇瓣,輕輕吮吸。


    這……這算什麽,讓奶娘滿臉羞澀,言辭隱晦的洞房花燭夜,就是眼前的模樣嗎?好陌生的感覺,還有點奇怪,但是並不覺得討厭。


    順應著心底的感覺,向幼菡並不反抗,隻是安靜感受那陌生的感覺一波波襲來,直到……


    “啊,你做什麽?”胸前突然一陣涼氣襲來,向幼菡從迷蒙的情緒中驀然驚醒,雙手推拒著眼前的男人,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被他抱入床榻上,正以一種羞死人的方式擁在一起。


    眼底的情欲越發濃烈,慕晨玄看著眼前驚恐護住胸前衣衫的向幼菡,低沉笑了,“傻瓜,洞房花燭夜我們還能做什麽,當然是行周公之禮。”


    “你……你為什麽脫我……”雙手忙亂的扯著自己的衣襟,向幼菡小臉通紅得說不出下半句話,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麽囂張,竟然對自己做出這種不規矩的事情,太無恥了。


    “你……”慕晨玄一愣,驀地又笑了,“出嫁前你娘親、奶娘沒對你講這床笫之事嗎?瞧你嚇的,到我這邊來,乖。”腦中突然想起父親說過向幼菡的母親早些年已經去世,他趕緊說成奶娘,生怕惹她想起傷心事。


    剛剛還有些不解她的懼怕,可想想自己小妻子的年紀,身邊姊姊又都沒出嫁,想來對夫妻之事沒人對她講,心裏越發憐惜,更想著要百般溫柔的對待她。


    可惜向幼菡可不懂得他這些想法,隻覺得在一個男人麵前坦胸露乳實在是不雅的事情,這下死也不肯過去了,剛剛的美好情緒一下子消散,心裏隻有戒備,遠遠地對峙著,“我……我很累了,要休息。”


    “哎,你……”看著眼前那張小臉上寫滿戒備,盡管疲憊不堪卻依舊強撐著瞪著自己,慕晨玄歎口氣,心想今晚要難熬了。


    隻是看她驚慌的模樣,心底竟然也不願意勉強與她,隻能強吸一口氣按捺下暗湧的欲念,露出一個安撫的笑臉,“好吧,我今晚不碰你。”


    “你說話算數。”向幼菡的目光中擺明了自己的不信任,讓慕晨玄一陣無奈,卻不覺得厭煩,看她累得夠嗆卻還防備自己,幹脆就走下床,“我去隔壁書房好不好?你早些休息。”


    “書房?”不甚相信的重複一遍,向幼菡眼眸輕轉,一臉思慮,半晌後猶豫著開口說道:“你不能離開新房,奶娘說過,新郎官夜晚不宿在新房裏,以後我會被人欺負。”


    “不會的,有我呢。”慕晨玄有些好笑,“既不許我們同床共枕又不讓我出去,幼菡你想我怎麽做?”


    “反正你不能出去,這是奶娘千萬叮嚀的,而且你也看到了,你的丫鬟對我都愛理不理的,如果你今晚不留在這裏,我明天怎麽辦?肯定會被人笑話。”雖然別的搞不清楚,向幼菡這一點卻是很明白,誰讓這婚事這麽不可靠,奶娘預料不會太幸福,幹脆就說了很多獲得家庭裏地位的方法。


    最主要的就是爭取到自己丈夫的認可,就算不喜歡,也不能讓他的態度默認對自己的忽視,讓丫鬟仆人們輕視。


    聽到這話,慕晨玄臉色有點難看,他並不生氣奶娘灌輸給幼菡的想法,心裏明白那個老人是真的對幼菡好。


    事實上,他從小看慣了父親的多位姨娘的爭寵,對女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本就看得清楚,也不怪奶娘會這麽說,隻是想到剛剛自己縱容丫鬟輕視她的行為,心裏難免有些自責。


    “好,我不出去。”


    他不能出去,自己又不太敢與他同床共枕,畢竟剛剛陌生的感覺還沒散去,那眼下該怎麽解決,這個問題,有點嚴重。


    她自認腦袋一向靈光,怎麽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自己變笨了呢,一時竟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向幼菡睫毛顫動,晶亮的眼睛看著慕晨玄,好似作了很大的決定,“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驚詫的看她一眼,慕晨玄默然一會兒,半晌又笑出聲,“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下。”他越來越好奇自己的這個小妻子的腦袋,還有多少有趣的事情,怎麽就想起來自己睡地下,而不是直接讓他睡地下。


    如果是別的女子,他會懷疑這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可不知為何,看著她那雙眼睛,心底就是忍不住相信她是真的這樣想,而不是玩弄什麽手段。


    “我睡地下。”向幼菡態度堅決,“這是你家,我不能鳩占鵲巢。”表麵正直,向幼菡心裏卻有自己的堅持。


    開玩笑,她睡在床上不就被困住了,到時候慕晨玄還像剛才那樣做一些羞人的事情,唔,想到都有些臉紅,那自己怎麽能跑掉,可如果睡在地下,起碼跑掉的機會還大些。


    看她雖然言之鑿鑿,眼底閃過的一絲猶豫卻依舊沒逃過慕晨玄的眼睛,隻是不想讓她不開心,也不去追問,輕聲說道:“好。”


    說著讓開地方看著向幼菡下床,又拎起床上的兩床錦被都給她,坐到床邊看她收拾好地方,衣服也不脫的躺進去背對自己,這才和衣躺下。


    閉著眼睛假寐,慕晨玄能感覺到遠處的向幼菡還未敢入睡,幹脆就做出酣睡的模樣,打起輕呼,終於,不遠處的呼吸聲慢慢變得平緩。


    輕輕坐起身,透過燭光看向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慕晨玄愣愣看著,眼底有些迷茫,為什麽,為什麽第一次見到她就有這種嗬護的感覺?那麽強烈,排山倒海而來,讓自己的理智毫無抵抗力。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姻緣二字吧。


    新房外,微風吹拂樹梢,花香滿溢,整個慕府已經歸於一片寧靜之中,月影東移,灑在地上好似銀輝片片,映著大紅的燈籠,越發顯得美輪美奐。


    夜,已經深了!


    多日的折騰,身體早已疲憊到極點,這一覺,向幼菡真正是睡得天昏地暗,一夜無夢。


    隻是昏睡中感覺到身體一輕,好似飄忽在白雲中,又慢慢滑落雲端,跌入更加柔軟的地方,周身越發溫暖,讓她頓覺舒爽,抓住身邊一個溫熱物事,轉個身,繼續睡了。


    倒可憐慕晨玄,一片好意把她抱到床榻上,手臂卻被這丫頭毫不客氣的抱在懷裏,櫻唇輕啟嘟囔兩句什麽,模樣瞧著越發憨態可掬,讓人從心底透出一股憐惜。


    昨晚一番折騰,夜裏沒怎麽睡好,慕晨玄精神倒還不錯,嘴角帶笑的模樣,顯得很是愉悅,又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新娘子好半天,這才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替她蓋好錦被,戀戀不舍的離開。


    留下向幼菡獨自沉醉在夢鄉之中,長長地一次好眠,等到夙玉等不及來侍候,太陽已經升起老高。


    “夙玉,奶娘不是說還要拜見公婆嗎?”不甚舒服看著頭上的簡單婦人髻,向幼菡實在搞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麽,這發髻還是奶娘早早教好的,簡單又輕鬆。


    “小姐,等到你想起這事兒早就完了,姑爺剛剛遣人來說,讓你好好休息,不用去拜見那群姨娘。”精怪的夙玉不住打量自家主子,想要看出什麽疲憊的痕跡,可向幼菡精神比前幾日好得多,好像一點痕跡都沒有,忍不住附耳到向幼菡耳邊調笑一番,“小姐,人家都說洞房花燭夜累,你怎麽看著一點異樣都沒有啊?”


    這話說得向幼菡麵紅耳赤,腦海中止不住想起昨晚慕晨玄的那些古怪動作,“能有什麽?”


    “那……那你們之間……”跟著向幼菡一起聽了奶娘的教導,她可不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正常,和奶娘說的不太一樣。


    “我們之間怎麽了?”向幼菡隻覺得夙玉笑得古怪,一臉無辜問道。


    “我……我怎麽知道。”要真讓夙玉說個清楚,她也是一知半解,奶娘每次一說這個就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誰知道洞房花燭夜是該怎麽樣的。


    兩主仆湊到一起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最終還是沒有什麽結果,待到慕家下人們送來飯菜,向幼菡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夙玉。”停住筷子,向幼菡眼含奇怪的看看站在一邊的丫鬟,“他是什麽時候走的,我怎麽睡在……”話說到一半看見身邊還有慕家的仆人,趕緊停口,在心裏自己嘀咕一番。


    一覺醒來自己是睡在床上,那昨晚一定是慕晨玄把自己抱上去,隻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


    想想起來時自己的衣衫依舊整齊如此,隻是衣角壓出痕跡,想來那慕晨玄倒是個正人君子,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心裏對他的信賴更是蹭蹭的上升,好感越發濃烈。


    也許,自己這一嫁也不算什麽壞事嘛,起碼這新婚燕爾的夫君,自己還是挺滿意的。


    至於以後該怎麽做,既來之則安之吧。


    心裏既然有了打算,向幼菡原有些焦慮的心也慢慢平複下來,盡管剛剛遠離家鄉難免離愁,卻也覺得這邊的生活還算安逸充實,慢慢認同自己有了一個夫婿的事實。


    平日裏慕家生意事情多,以往慕晨玄忙起來是很少有時間走到後院,隻是新婚後他卻讓人把所有帳目搬到後院書房,不至於離得太遠。


    雖不能日日陪伴,向幼菡也不怨憤,到越發覺得他心思細膩,打發掉那些原本有些小瞧自己的丫鬟,找來幾個年紀相當,嘴角伶俐且性子活潑的丫鬟伺候自己,更是不時遣書房伺候的小童來詢問左右,想吃什麽、想玩什麽盡管開口。


    偶爾閑暇半個時辰,就幹脆親自帶自己出去玩,懶得坐轎子,不過偶爾提起在家時會扮男裝出去玩,翻弄了慕晨玄的衣袍卻都太大,他就貼心的做了幾件合身的衣袍送來,讓她心口忍不住暖暖的。


    自從洞房那夜後,他每夜必定回到房間安歇,暗地裏卻讓人搬進另一方矮榻,平日裏各據一方歇息,有時執手寫寫字,聊聊天,雖然還是會時不時做出一些親昵讓人害羞的事情,卻慢慢也習慣了,心底坦然了幾分。


    慕晨玄是發自內心憐惜向幼菡,想著不可逼迫太急,卻又時不時親昵一番,想著讓她慢慢習慣,再圓了夫妻之實、這樣耐心等著守著,看在別人眼裏真正是新婚燕爾,深厚纏綿。


    再說起府中其它人,慕晨玄的娘親去世得早,幾個姨娘都要仰仗他生活,原本沒怎麽看得起向幼菡,可眼下兩人的親密卻讓她們吃驚得很,下意識就討好著新媳婦,自然不敢做出一些事情,再加上慕老爹對這個兒媳婦是千萬滿意的,見夫妻兩個金童玉女情意綿綿越發高興,對兒媳也是寵愛有加。


    如此一來,這府裏的地位自然無人可比。


    雖然新婚前少爺的態度冷漠,仆人們都看得出少爺的不用心,可過了這幾日,就算他們再傻也都看出來端倪,什麽叫不用心,少爺對新婚娘子簡直就是百依百順。


    且不說對她的悉心安排,就說原本身邊侍候的幾個大丫鬟,平日裏在府裏誰敢小瞧,比得上半個主子,可聽說她們隻是新婚之夜對新娘子不甚恭敬,竟然就給慕晨玄降了身分去客廳侍候,讓人不得不對這新夫人產生幾分敬畏之心,想著必然是個高手段的主兒。


    可半個月侍候下來,卻覺得不是那麽回事,這新夫人別說是心機,簡直就是個菩薩,整日笑嗬嗬的,心無城府,瞧著都讓人開心。


    更別說那傾城的容貌,誰能不喜歡。


    這麽一來,府裏喜歡向幼菡的人越來越多,瞧著這新婚小夫妻簡直就是金童玉女。


    這樣的情況是有些出乎向幼菡意料之外的,她從來沒想到自己嫁人後的生活會那麽順遂,可眼前卻不得不滿足的歎息。


    隻有一件事,來身邊侍候的小丫頭們年紀輕,平日裏說話也都沒什麽顧忌,高興起來說得停不住,竟讓夙玉打聽出一些不好的消息。


    府裏原本受寵的幾個大丫鬟,竟都傾心於慕晨玄。


    對於這個消息,向幼菡有些失落,想想這段日子那些人對自己的冷言冷語,心裏有些不舒坦,尤其是想到她們也許和慕晨玄……心底那股酸澀就越發濃重,心情都低落下來。


    可轉念一想,慕晨玄是一個這麽優秀的年輕男子,難免身邊的丫鬟愛慕,隻要他沒別的想法,自己也無需庸人自擾,隻是有了心結停留心中,竟不時黯然神傷起來。


    她沒想到,不過新婚,慕晨玄的一切會讓自己這麽反複無常,至於理由,更是想不明白。


    等到這婚事的後續徹底落幕,恰逢府裏生意大忙,看著那個男人出現的身影越來越少,夜裏回來的時候也晚了很多,自然不能像往日一樣相談甚歡,親親膩膩,原本的安逸竟然消失殆盡,腦海中隻有他的身影,一時一刻看不到都覺得煎熬。


    自己這是怎麽了?向幼菡有些搞不清楚,又無法說出口,一時鬱結。


    隻因慕晨玄生意也實在太忙,也顧不得後院很多,察覺到她的失落也沒時間多問,想著趕緊忙完安撫自己的妻子,倒是夙玉,本就十分了解向幼菡,哪裏猜不出她的心思。


    趁著在入夜在花園遊玩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勸說:“小姐,你這模樣,我瞧著怎麽有點怪。”


    “我怎麽了?”向幼菡無精打采的回應。


    “你怎麽了,這話說來可就長了。”夙玉一點不含糊,賊笑一番湊過去,“要說以往,我可從來沒見過小姐你悶悶不樂的模樣,整天傻乎乎的,倒像個傻大姊,可如今你瞧瞧,憂思煩悶多了,愁眉不展的時候也多了不少,再說這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剛剛昏睡時候,我明明就聽見你叫一個名字。”


    怎麽也沒想到話題會說到這裏,向幼菡臉色微變,“我說了什麽?”


    “也沒聽著怎麽清楚,好像是慕什麽什麽的,總之我也聽得不是很清楚。”看她紅了臉,夙玉嘻嘻一笑,“瞧你,額頭都有冷汗了,我騙你呢,你剛剛沒說什麽話。”


    “臭丫頭。”平白受到這一番驚嚇,向幼菡隻覺得一顆心起起落落,不滿嬌嗔輕拍丫鬟兩下。


    “這有什麽不好說的,瞧你這小家子氣。”夙玉倒不覺得怎麽的,還是嘻嘻哈哈的模樣,“要說姑爺人品模樣都是萬裏挑一,惹得眾多姑娘們春心萌動可是在所難免的,你心裏不舒服我了解,可防範外人倒不如守好家門,隻要你能抓住爺心思,到時候還愁別人勾引嗎?”


    “誰說我怕。”這樣的話說出來實在是有些不成體統,向幼菡再說大剌剌,也還禁不住這樣的調笑。


    “好好好,你不怕,那是我這丫鬟想爺了,山不來咱們就往山去,不就得了,走,咱們去書房瞧瞧去。”


    眼珠轉個幾下,向幼菡垂下眼眸。


    這段日子,她何嚐察覺不到自己的古怪,可是,為什麽會這樣呢?她實在是搞不懂。


    在以前的十六年裏,她從來是別人寵愛的掌上明珠,自在開心,可自從見了慕晨玄,彷佛一切都有些不一樣了,其實這些古怪她自己都不習慣,何況夙玉。


    好,就去瞧瞧,反正心裏的想念是不能否認的,自己又何必躲讓,還是說,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直恨不得日日見麵。


    活了十六年,第一次好似喜歡上一個人,此時此刻,還不明白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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