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氣氛,在場內蔓延開來。


    是……在開玩笑嗎?


    素念看看鍾臨溪,鍾臨溪搖搖頭,示意她不是做夢。


    怎麽回事?


    阿蓮從沒經曆過所有,所以現在蒙在鼓裏,沒辦法,素念隻有先退出來,跟阿蓮稍微講了講所有的事情。


    天昊不為所動,隻是來回觀望這小屋,好像在尋找什麽。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啊。老人農夫打扮,拄著拐杖走來,我們這兒,沒有你說的那個人……


    不是你們的女兒嗎?


    剛聽完所有事情,阿蓮也感到非常奇怪,順口接問。


    女兒?老人眼睛裏,忽閃著濃墨,我們老兩口,活了大半輩子,一直也沒生過女兒啊……


    素念聽得雲裏霧裏,但又好像感覺大腦產生了豁口,灌進來些許清風。


    難怪之前,就覺得依雲好像不屬於這裏。衣著,年紀,還有鍾臨溪所提過的不自然的稱謂……


    但。心裏又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假如依雲不是兩位老人的女兒,那她……到底是什麽人?


    為什麽……還要偽裝一切,去救兩位老人?


    尋找藥材,為之落淚,甚至。想要犧牲自己,去花柳巷……這決意,不像是假的。


    依雲,真的存在嗎?


    素念望了眼鍾臨溪手上的玉鐲,青色冷光,提示依雲的存在,是真實的。


    昨天,還剛剛在這邊,送了這隻玉鐲,拿著藥材跑開……


    我們隻有一個兒子,住在華安城,也有四十多歲了,是吧,老頭子?


    能不能請二老,談得稍微詳細些?鍾臨溪上前一步,似乎這些話,對他來講,也是新信息。


    據這對樸素的老夫婦所言,他們二十多歲時成親,之後不久,生育一子。可惜,長子天性熱愛闖蕩,在不足十八歲時,傳來了噩耗,似乎卷入災難中,不治而亡。


    兩人悲痛欲絕,但不能無後,無奈,四十餘歲時,又生下次子。名喚秦文。


    秦文自幼聰穎好學,於是老夫婦決定不能耽誤他的好時光,送他去京城讀書,華安城裏,有位之前的舊時。正好在做些生意,也缺人手,便讓秦文過去幫忙。


    於是秦文就留在在那邊學些手藝,向家裏寄些銀子,一邊撫養二位老人,一邊準備考取功名。


    但老夫婦畢竟年事已高,年逾六十,身體漸弱,慢慢地,得了大病。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鄰居們都勸說,讓秦文回來照顧,但夫婦兩人堅決搖頭,認為兒子的前途更加重要,於是一直拖到現在。


    這兩天啊,一直昏昏沉沉的,還以為要死了……


    是啊,不知怎麽又活了過來,肯定是上天保佑,讓咱們再看眼兒子……


    鍾臨溪不再問話,拜別老夫婦後,帶領大家退出小院。


    這是……怎麽回事?


    素念忍不住開口問,雖然之前覺得依雲可疑,但沒想到會是這麽令人驚訝的結果,從來不存在的女兒……


    有所圖。天昊淡淡補充。


    不。鍾臨溪沉思著。搖搖頭,反問天昊,天昊兄,感覺到什麽異常了麽?


    天昊搖頭。


    是嗎,看來不是我功力不足的問題。鍾臨溪看了眼手上的玉鐲。眉頭稍皺,看來,隻能用一個方式來驗證了。


    什麽……方式?驗證什麽?


    素念望望阿蓮,阿蓮也一樣不知所以。


    驗證是否如我所想……之前種種,小鎮的一切動亂。都和她有關。鍾臨溪揚了下手,簡單笑笑,依雲。


    ……


    市集外延,鎮守石下。


    清澈的水,還沉在碗中,散發著幽冷的氣息。


    雖然這麽做比較冒險,但鍾臨溪還是委托阿蓮,解放了禦地的力量。


    轉移聯守之力,將一方的力量暫時撤離出去,就像三個漩渦。忽然有個漩渦停止工作,將水流轉向其他方向一樣。


    這樣會形成巨大的力量空洞,若有徘徊的妖物,必定伺機而動,若有陰謀,也是施行的最佳時間。


    與其靜等,不如引蛇出洞。


    素念緊張地站在鎮守石邊,手裏握著修緣竹,身邊風向,忽高忽低。代表著阿蓮姐姐的施術,起了作用。


    來了。


    就像是為了符合鍾臨溪的話,風停之後,大批黑影,忽然降臨到附近的空地之上。


    沒了禦地之力守護的地方。卻有著充沛的靈力,簡直是吸引餓獸的最佳地點,之前隱藏在小鎮裏,已經幾天沒有進食,現在。全部蜂擁而至。


    考驗身手的時候到了。


    素念不懼怕妖怪,但麵對這麽多品種的小妖怪,也是頭皮有些發麻,水術光環,一刻不停地在釋放。


    輕盈水波,四下飛彈,配合阿蓮的劍術,壓製了小半個場地。


    天昊沒有動用武器,似乎覺得這些小妖,還不足以讓他動用僅是單手揮來揮去,無形的力量便成片地擊出,將一群群小妖打得粉身碎骨,化為煙塵。


    唯一沒有行動的是鍾臨溪,僅做出了很奇怪的動作。


    十幾枚銅錢,向天上拋去。降落時,似有隱形之手推動,四散擺出了奇怪的圖案。


    那是在做什麽?素念還在疑惑,銅錢之上,忽然發光。


    轉身以竹擊退兩名湊近的小妖。素念再回頭時,看到銅錢之光,連成一片,形成了大門一樣的圖形,而鍾臨溪整個人身邊。也都散發出了清盛的光芒。


    陣術?


    素念稍稍一愣,陣術起源於術法,又比術法複雜,往往需要憑借物和耗費很多精元,才能啟動成功。越強的陣法想要啟動,則需要的力量越多,往往需要多人一起參與……


    單人結陣,還是第一次見到,鍾臨溪。居然……


    素念還沒驚訝完,地上閃光的圖案,再次發生變化。


    大門,敞開了。


    不要久留,走。


    正值大家清理完第一批來襲的妖物。鍾臨溪抓了個時機,招呼大家踏入那敞開的大門圖形之中。


    不敢遲疑,素念跑了過去,跟所有人一起,踏上光線。


    周身,景物忽變,世界瞬間陰暗下來。


    再睜開眼睛時,空地已不再是空地,而是荒丘,周圍長滿了半人高的荒草,隨風擺動。


    夜色正濃,圓月,也變成了彎月,在空中若隱若現。


    這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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