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氅胖子眼珠子一轉。門主為什麽要殺任天養,眼前這人為什麽要救任天養,他自然是心知肚明。憑水劍門的財力,為了救任天養一命,就算他說出個天文數字,想必莫雲武也會一口答應。可這樣幹是否劃算?他要真為了錢而放了任天養,門主知道之後必會下追殺令,到時就算有金山銀山,又哪有命!


    錢財固然**力極大,可還是沒有命珍貴。


    紅氅胖子當即下了決斷,嘿嘿一聲冷笑,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一招雙龍出海,兩隻火劍直奔厲言與任天養的麵門而去。卻見從厲言背後飛出數隻冰劍,全都打在殺向任天養的那隻火劍身上。它們的個頭雖小,但架不住數量眾多,雖被火劍燒的化成水,但也將火劍澆滅。至於殺向厲言麵門的那隻火劍,被厲言從背後反抽出的寶劍斬落於地,火焰朝上竄了兩竄,就此熄滅。


    紅氅胖子心中一驚,頓時明白厲言跟他說話的用意。原來厲言趁他沉思之機悄悄將手背於身後,催動靈力灌注於劍體。幸虧他及時下了決斷,要是沉思於錢財的**中不能自拔,讓厲言將靈力注滿劍體突然偷襲,自己不死也會負傷。不過,從剛剛交手的情況看,已能確認厲言最多也就是個二等俠士初級的修為,不是他的對手。


    紅氅胖子道:“早知你不懷好意!”手腕一抖,三隻火劍朝厲言直奔而去。


    厲言也將手腕連抖,劍中激射出六支一撥的冰劍。他每放出一撥冰劍,全便朝後退一步,等到把三支火箭全都熄滅,人已退到山壁前,腳在地上一跺,飛落至山石上瀑布前。


    紅氅胖子不知厲言是去查看上邊是否有水,還當厲言要逃,腳也在地上一跺追擊而去。他飛出去一半,心中一動:“莫非這是調虎離山之計?難道馬跑不動是假,他自知不是我的對手,因此吸引我前去追他,好讓那個逃路?”任天養是主要目標,厲言隻是次要目標,他心中對此一清二楚,當即使了個千斤墜,人從半空落下,轉向任天養。


    厲言已見幹涸的瀑布前有個數丈方圓的潭子,水呈碧綠色,應在十米上下。他心中頓安,道:“你叫什麽名字!”


    紅氅胖子自持厲言就算背後偷襲也傷不著他,兩耳注意著後邊的一舉一動,並不回頭的道:“怎麽,死了還想去閻王那裏告狀不成?”


    厲言道:“我厲言劍下不死無名之鬼!”


    紅氅胖子好像聽到這輩子最好聽的笑話,回頭道:“就憑你?”


    厲言從腰帶上解下一個水壺,晃了兩晃,道:“憑我不成,但若加上這個呢?”


    紅氅胖子知道裏邊裝的是水,但憑那麽少的量也增加不了多少攻擊力,笑道:“我叫商兵!”


    任天養鬥聞商兵兩個字,還當是傷兵,差點撲哧笑出聲來。他沒想到世界上還有人叫這麽古怪的名字,但見厲言聞聽紅氅胖子的名號,臉色凝重的有如結出一層寒霜,知道這人一定是個狠角色,隻怕今天實難幸免,臉色不由也凝重起來。想要問問商兵是怎樣的狠角色,可此情此景又哪能問得出來。


    商兵確實是個狠角色,雖說他隻是火劍門裏的一等初級俠士,但他的名聲卻在火劍門中不小,就連別門的人也都對他聞名遐耳。


    商兵出名隻為兩件事。第一,六親不認。第二,辣手無情。說他六親不認,是因為數年前他爹也是火劍門裏的一個俠士,隻因一件事情他爹失去了門主的信任。西門封竹一怒之下,要逐他們父子倆個出火劍門。商兵為了留在火劍門,向西門封竹表了忠心。


    其實要表忠心有很多方法,最簡單也是最常用的方法便是脫離父子關係。商兵真這樣幹了,也會得到很多人的理解,畢竟一個脫離門派的俠士將會過得十分淒慘,不僅會被剝奪俠士的稱號,一下從貴族變成平民。還會被流放塞外,過著孤苦艱難的生活。可商兵卻選擇了最困難也是最讓人費解的方法,趁他父親大醉之下一劍殺之。


    也許是殺父的行為太過駭然,所有的人都對商兵敬而遠之,從此他性情大變。


    各個門派總有利益之爭,門主為了自己的利益會鏟除一些絆腳石,一些俠士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身首異處。絕大部分死的俠士都是身中一劍,那些殺手為了不留下證據,讓人不知道是哪個門派什麽人殺的,極力不使出本門的劍法。但有一小部分死的十分悲慘,他們有如經曆淩遲處死,身上不知被斬了多少刀割了多少劍,受盡折磨方才死去。這些人大家都懷疑是商兵殺的,隻有敢殺親生父親的人才能下得了這麽重的手。


    厲言心中咯噔一跳,落在這樣的人手上還不如自殺,眼角餘光瞥了瞥身側的潭水方恢複信心。眼瞅商兵劍尖朝任天養指去,連忙將手中長劍揮出,十數把冰劍激射而出。商兵頭也不回,反手一劍,一柄火劍飛出將十數把冰劍燒得化成一團水汽。


    厲言用牙咬開水壺蓋子,全身靈力在體內走了一個周天,水壺裏的水化做一線細流鑽入手中劍柄。有水相助,從劍尖激射出冰劍陡增,一時間鋪天蓋地有如劍雨。


    商兵眉頭一皺,轉身回頭,手中長劍急舞。那把火劍頓時化作一隻火盾,萬千冰劍打在上邊乒乓作響,一會的功夫也都化成水汽。


    厲言催動體內靈力,劍尖中逼出一團霧氣。霧氣每朝前滾動一尺,後邊的便結成冰霜,眨眼之間他的麵前已出現一條桶粗的冰柱。任天養不知厲言使出這招已到了拚命的地步,這是要拿自己體內的靈力與商兵體內的靈力相拚,隻覺凍柱在朝陽的照射下繽紛奪目煞是好看,忍不住叫了聲好。


    商兵冷冷一哼,輕吐出“找死”兩字,也催動體內靈力,劍尖吐出一團大火,直奔緩緩而來的冰柱奔去。冰柱遇火既汽化,本已伸長十米被火一烤瞬間縮至四米。商兵目露凶光,道:“憑你這點修為,也敢跟我拚靈力!就算有水相助,但你那一點水又怎麽夠!”加緊催動靈力,讓大火朝前狂卷,隻待消融冰柱,將厲言燒成一團灰燼。卻不知,厲言心中清楚,潭水畢竟是外物,不如體內靈力精純,借外物想打跑商兵容易,但想殺了商兵卻難。


    本來厲言也並無殺死商兵之心,隻是想重創商兵免得他再追趕上來,那時想再找個水潭借力恐怕不能,必會死於商兵之手。但知道來人是商兵之後,他心中起了為民除害之心。可不管重創或者殺死商兵,單憑劍法肯定不行,商兵眼見打不過掉頭便跑,而他離開潭水一無是處,絕對是不敢追的。隻有在比拚靈力之際,商兵方不敢逃跑,那時兩人靈力正處於膠著狀態,誰敢收靈力逃跑,對方的靈力就會趁勢追擊,攻入對方體內一擊而殺。


    眼見商兵拚起靈力,厲言心中一陣狂喜,等到大火燒到身前二尺,他左手向水潭方向一按。一股靈力脫掌而出,打得水潭中的水炸起數米來高,化成一條水柱鑽入劍柄,劍尖上的冰柱頓時狂增,壓得大火朝後急退。


    商兵眼見就要得手卻突然出現變數,又見漂在空中的水沒有萬斤也有千斤,底下蘊藏的水還不知有多少,心中大急。光是眼前所見的水都不時他能對付的,加上尚不知的水量更是無法對付,難不成今天要命尚此地不成?


    商兵朝後退去,注入體內的靈力卻不敢收一絲一毫,反而催動體內的靈力更快的朝劍身而去,以強火勢。他退的已算不慢,但冰柱來得更快,已能感覺到凜凜冷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再這樣下去,用不了一袋煙功夫他便會被凍成一塊冰雕,那時不用厲言出手,隨便一個普通人拿著小木棍輕輕一敲,他就隨冰變成一堆肉渣。


    商兵四目掃射,山體光禿禿的一片,根本沒有助他火勢大增的外物。二三十米開外倒是有棵歪脖鬆,但不等走到那裏他早已死了。又退了兩步,他退到自己的馬側,看到圓圓鼓鼓的囊袋,眼中顯出一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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