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中有幾個按捺不住朝這邊跑來。家中大人怕磕了絆了,連忙起身跟過來,大廳上亂哄哄一片。


    任天養伸手朝身旁不遠處的桌子上一抓,一個茶杯從桌子上飛起,緩緩朝他手中而來。小孩子雞呼雀躍,那些沒往這邊走的也朝這邊擠來,每個小孩都喊道:“再來一次,再來一次!”。就連幾個大人也跟著叫喊。穿綠氅的人心中好奇,回頭張望。


    任天養點頭道:“好,那就再來一次!”伸出另一隻手朝桌子上抓去,又一隻杯子飛到他的手中。


    綠氅人撓撓腦袋,想不通任天養是如何做到的,扯了扯商兵的衣服,道:“商大哥,你瞧瞧是怎麽回事!”


    商兵隻怕厲言趁亂逃了,兩隻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過厲言。被綠氅人拽扯,本想不理,可架不住對方生拉硬扯。再加上綠氅人是他請來的幫手,並非可隨意喝斥的下屬,隻得了個麵子扭頭朝後看來,心道:“料他也不可能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嘴上道:“有什麽看不明白的,江湖人的騙術罷了。”


    這時,任天養又把兩隻手上的杯子放出,直奔商兵與那個綠氅人的麵門而去。兩人都是俠士身份,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是被兩隻杯子打中臉,算是把麵子丟到姥姥家了。他們兩個心中大驚,伸手去擋,杯子卻在兩人麵前三尺的地方懸停。


    綠氅人驚愕之餘,笑道:“有趣,有趣,你是怎麽做到的?”


    商兵堂堂一等俠士卻沒看出杯子會在麵前三尺的地方停住,還伸出手要擋,早羞得滿麵通紅,道:“這有什麽?不就是杯子上栓了根通明的絲線。”


    任天養道:“你這樣說我就不願意了,自己檢查檢查,看我可曾在杯子上拴透明絲線。”


    商兵冷哼一聲,並未答話。綠氅人好奇心大起,伸出一掌在杯子上下左右掃了個遍,道:“商大哥,沒有絲線啊!”


    商兵心中也是奇怪,不知道任天養這個魔術是怎麽變的。凡魔術必有漏洞,他正待好好研究研究漏洞所在,心中猛的一驚。此時視線已離開厲言將近一杯茶功夫,不知厲言還在不在座位上坐著,連忙回頭去看,自己這張桌子周圍擠滿瞧熱鬧的人,厲言卻不翼而飛,座位上空空蕩蕩哪還有人影。


    商兵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掃目四看,喝問道:“人呢?”眾人見一個一等俠士發怒,全都禁若寒蟬,誰也不敢說話。膽子小的悄悄離開那張桌子,隻盼離得商兵越遠越好。


    綠氅人回頭也是一怔,道:“人呢?”他知道人之所以不見,與自己拉商兵瞧熱鬧脫不開關係,又道:“商大哥,人跑不遠,肯定在哪個犄角旮旯藏著,我們找一找。”


    他們兩個沒看到厲言怎麽消失不見的,任天養卻看個清清楚楚。商兵一回頭,厲言便貓腰往桌下鑽,手腳在桌麵下一撐,整個人緊貼著桌麵躲得嚴嚴實實,如果商兵或者綠氅人不低頭往裏看,絕對看不到厲言。他聽綠氅人要在大廳裏搜,連忙指著遠處洞開的窗戶道:“咦,那個穿白衣服的人為什麽要跳窗戶,動作快的有如一道閃電。”


    商兵二人聞聽此言,躍過圍觀的人群竄出窗戶,左右一看哪有厲言的人影。兩人對視一眼,一個朝左一個朝右追了過去。


    任天養輕擊桌麵,道:“厲大哥,他們兩個走了!”


    厲言從桌子下鑽出來,拉住任天養的胳膊朝後門而去,任由後邊的小孩喊道:“再來一個!”上了馬,兩人來到酒店門口,厲言道:“他們兩個朝哪去了。”


    任天養指著大路道:“商兵朝左邊追去,綠氅人朝右邊追去。”


    右邊正是他們要去的地方,厲言點了點頭,騎著馬朝右而去。駛出沒有二裏地,便看到綠氅人正站在街上狂奔,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回頭看到厲言,麵露喜色。拔出劍正要往前攻擊,卻看到厲言身上係的豹頭腰帶,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往後退了兩步,讓出大路來。原來,他隻是個係狼頭腰帶的三等俠士,實力比之厲言差的太遠,強自攻擊隻會送了性命。


    厲言將馬停下,喝道:“我隻知道木劍門的門主早就公開表示中立,什麽時候竟背地裏幫火劍門的人為虎作倀,你這麽幹你們門主知道嗎?”


    那火劍門與水劍門這些年來勢成水火,明麵上還能保持客氣,暗地裏你爭我奪的鬥在一塊。其它的三個劍門,除了皇族的金劍門高高在上,不理會這些利益之爭。另外兩個劍門因為勢小,早就明確保持中立,不摻與兩個劍門的爭鬥。


    那個綠氅人才入木劍門沒幾年,因為沒有上層關係被分配到鳥不拉屎的偏遠地方做了個香主,最近急需一種藥材煉製丹藥提升修為,被商兵登門利誘馬上決定幫忙。此時聽厲言斥問,知道門主要是曉得此事,自己哪還有命在。就算現在厲言一劍將他殺了,自己也是白死,門主不僅說不了什麽,還會謝他為本門除害。他額頭上冷汗直流,又往後退了兩步。


    厲言道:“念你也是一時糊塗,我饒你一死。以後再見你跟商兵混在一起,定殺不饒!”


    綠氅人連連點頭,道:“是!”厲言一騎絕塵而去。綠氅人忘著兩人的背影,心中琢磨不定,最後惡狠狠道:“你現在不殺我,難免回去向我門主告狀。左右一個死,不如聯合商兵殺人滅口。”轉身朝商兵尋找的地方而去。


    這一切都被任天養看在眼裏,用腳趾頭也知道綠氅人去通風報信。回頭道:“厲大哥,他去找商兵了。”


    厲言沉默不語,過了半晌道:“早知他會這樣幹,可我終究下不了手。看來殺人也是需要天份的!”


    任天養道:“他隻是有要殺你我之意,並未付諸行動,換我也下不了手。”


    厲言道:“我死不要緊,你要是死了,怎麽向門主交待?那可就萬死難辭其咎。”


    任天養道:“厲大哥宅心仁厚,不必為此自責。”又道:“人的命,天注定。我不信老天爺關我十八年,為的就是讓我出來送死!厲大哥放心,我相信咱們一定能夠逢凶化吉。”


    厲言歎了口氣,道:“我是信心皆無。一個商兵已經不能對付,再加一個木劍門的俠士,更是無法對付。看來,是天要絕你我。”


    任天養嗬嗬一笑,暗道:“你是不知道我已練成絕技,是個十分凶悍的助手。商兵有紅氅人相助,你也不是孤立無援,還有我相助!”他沒打算告訴厲言這些,心中打定主意,到時讓厲言大大吃上一驚。為了分散厲言的注意力,喚起他的鬥誌,任天養道:“厲大哥,那個綠氅人很厲害嗎?你瞧他見到你時嚇得那幅熊樣,應該是個很容易對付的人,為什麽你見到他後鬥誌全無,好像很怕他似的,一幅引頸待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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