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養衝那女的笑了笑,道:“打擾了。”


    那女的不說話,甚至沒抬起頭看任天養一眼,隻是一小筷一小筷的夾著飯菜,送入嘴中慢慢嚼著,姿態優雅的如同王爺家的千金大小姐。


    任天養道:“我看著你挺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那女的就像個聾子,仍自顧自的吃著飯。


    任天養瞧了瞧桌子上的飯菜,八冷八熱,每樣飯菜都色香味俱全,有一多半以前見都沒見過,更別說知道是什麽菜名了。他指著那幾樣菜道:“這些菜真精致,一件件簡直跟藝術品一樣,都叫什麽名字,以後有機會我也點來嚐嚐。”


    那女的仍不說話。


    任天養連吃三個閉門羹,不覺無趣,心中暗道:“傲什麽傲?以為自己漂亮我就很想跟你說話,我隻是打發無聊的時間罷了。”他又看了看桌上的飯菜,腹誹道:“你是豬啊,點這麽多的菜,誰敢娶了你,吃都被你吃窮了。看你身材不錯,應該吃不了多少。再看你吃飯的架式,每樣菜都是淺嚐即止,最多吃上兩三筷,那不九成九都浪廢掉了。瞧你年紀輕輕的,不像是賺錢的主,那就是個有錢的富二代了。年紀輕輕不知道勤儉節約,你爹有你這個敗家子也夠倒黴的了。”


    小二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將盤子上的兩盤菜往桌子上放,卻見桌子上滿滿堂堂,再放不下一個盤子。


    任天養道:“借點地方用用!”也不等那少女說話,將麵前的兩個盤子拿起摞到其它的四個盤子之間。那少女本來伸筷欲夾被摞的一個盤子裏的菜,見此情況縮筷不夾,皺了皺眉換了個盤子去夾菜。而任天養摸過的兩盤菜以及被那兩盤挨到的四盤菜,自此以後再沒夾過。


    任天養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暗道:“幾個意思啊,是嫌我髒嗎?就算我幾天沒洗澡,衣服也很長時間沒換過,但我的手隻碰盤子沒碰到菜啊。而且你不吃我端過的兩盤菜尚能理解,底下的四盤菜我連摸都沒摸到,莫非我手上的髒東西還能傳染給盤子,繼而傳染給那四盤菜了?”


    小二將兩盤菜以及米飯放下,指了指桌上的銀子,道:“不到一盞茶時間,這個我能拿走嗎?”


    任天養擺擺手道:“拿走!”他已太長時間不知肉味,聞著紅燒肉與回鍋肉的香味再沒心思去理會對麵的少女,拿起筷子胡吃海塞起來。才在桌前坐下之時,他還想著一會吃飯要斯文一些,哪怕裝呢,好歹給對麵的少女留個好印象。可見少女對他一直不理不睬的,甚至皺眉對他表示厭惡,他也就無所顧及,吃得津津有味,把嘴咂得叭唧作響。


    那少女又把眉頭皺了皺。任天養不僅沒把吧咂嘴的聲音放小,反而咂的更響,似乎從少女的皺眉中他能得到某種報複的快感。


    那少女終於忍不住,輕啟朱唇,道:“你能不能斯文一點,別叭唧嘴!”


    任天養想都沒想,道:“叭唧嘴吃飯香,不信你試試!”


    那少女將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按,道:“不吃了,心情全被搞沒了!”


    任天養心中暗道:“你不挺傲嗎?現在再傲一個給爺看看啊。你越不吃我越要吃的噴香,氣死你個小丫頭片子。”他得意之下把筷子使的上下翻飛,一個不小心將筷子上的油漬甩到那少女的白裙子上。這一下玩的有些過火了,瞧那裙子質地手工都不錯,應該值不少銀子。


    任天養連忙放下筷子起身來到那少女的身前,蹲下身扯起袖子去擦裙角的油漬。那少女連忙用手去拉自己的裙子上頭,讓沾油漬的地方躲過任天養的袖口,道:“別擦!”任天養眼看就要擦到油漬,哪能就此放過,拽住裙子的下擺,硬是讓沾油漬的地方湊到自己袖口,使勁擦拭兩下。


    那少女生了氣,斥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叫你別擦你還擦,現在怎麽辦。”說話間捏裙子的手一抖,裙子褶皺起一道波紋朝任天養拽裙子的手撞去。


    那道波紋內含靈力,任天養被靈力一擊,拿捏不住,手從裙子上滑開。他大吃一驚,能使出那道靈力的人的修為絕對在三十五級往上,難道這個弱不經風的小丫頭竟是個接近二等俠士的三等俠士?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抬眼打量眼前的少女,隻見她異常心疼的看著自己的裙子。


    任天養垂眼一看,剛剛被他袖口擦的地方,本來一塊不大的油漬竟被擦得有拳頭那麽大,而離油漬的不遠的地方還有五個黑乎乎的手指印,不是他拽出來的又是誰?任天養瞧她心疼的樣子甚是不好意思,撓撓頭道:“你衣服多少買的,我賠你!”


    那少女抬起頭道:“賠?我衣服一萬兩銀子買的,你賠的起嗎?”


    任天養倒抽一口涼氣,暗道:“什麽衣服能值一萬兩銀子,難不成是金子做的?看著挺普通的啊,與其它絲織緞做的衣服沒什麽兩樣。不過剛才摸他衣服的質地像極了厲大哥身上披的大氅,莫非這裙子也是金蠶吐的絲做的?要真的是那樣,倒值那麽多錢,不過她裙子的手感又與厲大哥的大氅略有不同,要柔軟許多倍,也不知是不是。”他心裏九成認定那裙子絕不是用金蠶吐的絲做的。因為那種料子十分稀少珍貴,做個大氅已是奢侈,誰會做個裙子穿。那少女獅子大張口,張嘴就說一萬,看來是想訛他。可一想到那少女體內的靈力那麽強悍,他又覺得可能是用金蠶吐的絲做的。畢竟人家已是接近二等俠士的修為,女孩子家愛美,大價錢做個裙子也算合情合理。


    不管是不是訛人,反正他包袱裏有錢,那些錢來的又很輕鬆,賠出一萬兩也不肉疼。再說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少女如此看清,也認人受不了。


    任天養冷哼一聲,道:“不就是一萬兩銀子,你怎麽知道我賠不起。”


    那少女一怔,不信的看了看任天養,道:“你能賠得起?”


    任天養摸了摸背後的包袱,裏邊雖沒一萬兩現銀,但藥材加上丹丸,按白菜價也能個數十萬,不覺底氣十足,道:“用不用我現在就把錢給你?”


    那少女略一沉吟,冷笑道:“你能賠得起又怎樣,不說這裙子隻有京城有,就算這種小地方有,裙子可是我娘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你能賠一件一模一樣的嗎?”


    任天養大呼倒黴,那少女要是不要錢,而要衣服,他去哪找一件一模一樣的。難道陪她去京城買一件嗎?他倒是十分想去京城,可一想到商兵又哪裏敢去。再說,就算去京城買了件裙子能跟人家的一模一樣嗎?人家的是生日禮物,而且是她娘送的,意義多麽重大!今天看來隻能任人宰割了,該賠多少錢全憑人家一句話。能說小話盡量說小話,千萬不可在此過多耽誤。時間久了,不說商兵,單是衙門的查來也沒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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