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公子的手腕與腳腕各有一道傷痕,不重,血已止住,但暫是無法動彈,一動就疼得呲牙咧嘴。


    那兩柄劍來的太快,才發覺不對,還沒來得及去躲,已經中招。十幾二十個人的隊伍,跑都沒跑到人家麵前便全都躺到地上,一樣的傷口一樣的痛苦,現在他總算明白自己的修為與有晴差得太遠,根本不是對手。


    望著躺成一片的嘍囉,商公子不知任天養和有晴會如何對付他。畢竟,他用盡力氣想殺死他們兩個,下手毫不留情。將心比心,要是有人想殺他,他將那人打倒之後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折磨那人,不然難消心頭之恨。


    不經意間,商公子發現自己這邊並非全軍覆沒,還有趙捕頭站在那裏。趙捕頭是有晴的對手嗎?他覺得不是。有晴那一招太過駭人,就算他爹親至也未必能躲過,趙捕頭肯定也躲不過?他對這個唯唯諾諾,對他爹的話不敢說半個不字的老男人,向來是瞧不起的。


    按說,趙捕頭跟他是一夥的,趙捕頭沒有受傷他心裏應該高興,可他現在除了憤怒還是憤怒!憑什麽他就得四肢受創,痛得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趙捕頭就能站在那裏一點事沒有,悠哉悠哉的瞧著熱鬧。聽他號令的人全都負傷倒地,隻有趙捕頭不聽他號令,所以沒事。


    商公子越想越氣,喝道:“姓趙的,我叫你來是幹什麽的?瞧戲的嗎?還不趕快上去把銀子拿回來!”


    趙捕頭臉上青一塊白一塊,陰晴不定。身為一個俠士卻被一個小輩在大庭廣眾之下呼來喝去,任誰也受不了,何況他堂堂一個捕頭,手下管著百八十號人,大小也是個官。要在以前,他早已轉身一走了之,管他們是死是活。可是今天他不能走,走了那兩萬兩銀票也就再也尋不回來。那兩萬兩銀子是他的命根子,沒有了他就像丟了魂一樣,隻有把錢拿回來魂才能回來。


    趙捕頭將靈力注入劍中,手按著劍柄朝前走了兩步。剛才他看得明白,有晴藏在袖中的劍不僅鋒利無比,而且劍中藏劍。這樣的一把劍在凡劍中也算是一等一了,可凡劍就是凡劍,最好的凡劍也比不上最次的名劍。他有一把名劍,自是不怕有晴的凡劍。


    趙捕頭在距有晴身前五尺的地方停下腳步。他的靈力已遍布劍中,隻需一拔出來便可使火劍門的劍法。有晴的修為高,但有晴沒有名劍隻有一把凡劍,也就不會使五劍門的劍法。一個人的修為再高,沒有能使五劍門劍法的劍,就像做飯的廚子沒有食材,畫畫的畫家沒有筆墨,空有一身本事卻使不出來。對付這樣的一個人又有何懼?他道:“你把錢交出來,我不為難你們兩個。”


    他的話是對有晴說的。雖然有晴的身份是個隨從,他本該跟主子說話而不該跟一個隨從說話。但,有晴的修為極高,任天養則是屁修為沒有的廢物。他認為跟一個廢物說話有**份,所以並不去問任天養而問有晴。


    有晴尚未說話,任天養道:“錢是我贏的,憑什麽給你?難道就因為你是捕快,平時做威做福慣了,要什麽就得給你什麽?”


    趙捕頭道:“我要錢不是因為我是捕快,而是因為你們出千。”


    任天養道:“你有證據嗎?”


    趙捕頭回頭去看商公子,商公子道:“跟他廢什麽話,直接把錢搶過來不就行了!”


    趙捕頭歎了口氣。商公子的話讓他徹底明白自己的懷疑沒錯,商公子說任天養他們兩個出千並沒證據,說白了商公子跟他是一樣的,都是輸不起想把錢搶回來罷了。商公子說人家出千這個理由太過遷強,一沒證據二沒抓到現行,走到天邊都占不住理。他得想個義正言詞的理由,讓自己占著理,那樣一切就名正言順,可以把錢要回來,別人知道也說不出什麽。他道:“就算你沒有出千,可你聚眾**,按天龍國的律法,賭資是應該充公的。”


    任天養笑道:“你不也聚從**?如果真要按天龍國的律法辦,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趙捕頭道:“我知道。該我負得責任我一定會負。但你得跟我回衙門一趟,咱們把這件案子結了。”


    任天養道:“該你負得責任你一定負?說的好聽!官字兩個口,我要跟你回去,你大嘴一張,我又如何辨得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把我帶回衙門,立即辦我個聚眾**,往牢裏一扔,先關上幾天再說。而你身為衙門裏的官員,什麽都是自己說了算,怎會不為自己開脫?最後的結果是我在牢裏關著,你們不會在牢裏住上一天。至於充公的賭資,你們會大賭化小賭,明明八萬兩銀子最後可能隻繳八十兩賭資。而且還會對我說,這是為我好,賭資太過巨大的話,我將不會是關上幾天而是幾年。至於我那一萬來兩銀子自是不用再想要了,會被你們罰沒,畢竟聚眾**不僅沒收賭資還要罰款,而你們並不會把這些錢上繳而是分髒。”


    趙捕頭道:“你說的沒錯,結果可能是這樣的,所以我給你指了一條明路。你把自己的本錢留下,贏得錢全部交出來,這樣我會當什麽事都沒發生。”


    商公子叫趙捕頭把錢搶回來,隻是想讓趙捕頭也吃個大虧,跟他們一樣躺在地上**。此時聽趙捕頭如此說話,暗道:“莫非他還有殺手鐧,自信能贏那個隨從?不然說話為什麽底氣十足。難道……難道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他又昂奮起來,叫道:“什麽隻把贏的錢交出來,我讓你把他身上的錢全部拿過來,一文錢也別給他剩。”


    趙捕頭裝著沒聽到,任天養隻當瘋狗在狂吠,兩人誰也沒有搭理商公子。


    任天養冷冷的打量著趙捕頭,道:“我要不交呢?”


    趙捕頭拔出熊熊燃燒的火劍,道:“那沒辦法了,我隻好公事公辦!”


    任天養低聲道:“殺了他!”


    有晴不知任天養自被商兵追殺,便認為火劍門的人全是壞蛋沒有一個好東西。初見趙捕頭穿著火劍門的大氅,他便對趙捕頭沒有好感,在心中打定主意,哪怕其它人的錢不贏呢,也要將趙捕頭贏得幹幹淨淨。如今見趙捕頭以勢壓人,拿聚眾**這個罪名逼他交錢,心中更認定趙捕頭是跟商兵一樣的壞人,大怒之下起了殺心,因此才會說“殺了他”這樣的話。她還當自己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麽?”


    任天養也知讓有晴殺個素不相識的人十分困難,說到底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僅僅是為了錢而已。再說假手報仇也不是他的性格,改口道:“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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