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來的好快,一會的功夫已到裏外,後邊跟著三匹快馬。再後邊是一片火把,腳步紛遝大概有一二百人,身上兵器互相撞擊,發出叮叮咣咣的響聲。


    有晴早已把東西收拾好,牽著兩匹馬過來,道:“任大哥,我們往哪裏逃。”


    任天養不及多想,道:“往山裏逃。”才跑出二裏地,兩頭大狗已經追上。它們是久經戰陣的獵狗,猛虎都鬥得自是不怕馬匹,同時飛躍起身,張起流涎大嘴向任天養與有晴的坐騎咬去。


    有晴回身放出兩柄小劍,將那兩條狗刺死。二人繼續往前跑,這時已近山腳,道路崎嶇起來,馬蹄踩在坑窪不平不堅硬石頭上,腳步踉蹌,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又是三條狗飛撲過來,有晴揮劍刺死。


    任天養回頭一看,那片火光尚在二裏開外,可三匹馬卻與他們越來越近,已不足裏許。他心想越往山裏走馬越難行,就算棄馬徒步,憑自己與有晴的修為縱是甩得掉綠氅人也甩不掉修為更高的西門寒風與商兵。而且自己尚未研究出用念力助腳步加快的辦法,由有晴攜著走速度更慢,想要擺脫後邊的追兵看來隻能憑借馬力在大道上跑。可大道雖說平坦筆直,他又能往哪裏跑,時間久了終究會被商兵他們追上。


    正無奈何時,他突然想起趙捕頭給他的那封血書,讓他路過一線天的話去找張亮。趙捕頭是火劍門的,張亮很可能也是火劍門的,自己被火劍門的人追殺再去找火劍門的人求助豈不是自投羅網?可趙捕頭又說,張亮是他的生死之交,而且血書上寫的明白,讓張亮傾其所有助他,想必張亮看在趙捕頭的麵上會救他一命!至於張亮能不能救他,他也顧不了那麽許多,現在是病急亂投醫,左右一個死,權把死馬當作活馬醫。


    任天養隱隱覺得張亮若有心救他,必能救他。畢竟張亮雖是中更,卻是一線天駐軍的中更,手下掌控五百兵馬。西門寒風雖是右更,手下有著一千人手,但工匠們怎能跟軍隊比?何況自己騎馬一路狂奔,能追得上來的隻有西門寒風、商兵以及綠氅人三人罷了,他們修為雖高,但憑一人之力哪能打得過訓練有素的軍隊。想到這裏,他道:“調轉馬頭,我們往西走!”


    二人撥轉馬頭回到大路,如此一番折騰又被西門寒風他們追上百尺。往前跑了三十來裏路,任天養他們兩個的馬僅是代步工具不能跟西門寒風三人跨下的軍馬比,馬兒漸漸沒了力氣,腳步放緩。


    西門寒風他們又追近了許多,兩撥人之間的距離已不足二十丈。商兵早已追的不耐煩,不待追上,抽出腰間長劍放出兩道火劍去刺馬腿。有晴回身射出兩隻小劍分擊。她靈力沒有商兵高,手中劍又不能助長靈力大增,雖擊中火劍,但火劍並未被擊散,餘勢不減的打在馬腿上。


    火一挨馬身已將馬腿引燃,馬兒吃痛,瘋也似的往前跑。


    任天養與有晴轉身拿著馬鞭拍打馬腿,想把火拍滅。可那火與普通的火不同,別說血肉就是石頭引燃了一時半會也不會滅,根本不是馬鞭能拍滅的,反而將馬鞭引燃。


    馬又往前跑了不足十丈,後腿已燒成重傷,而且火還往前蔓延。馬兒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在慣性的推擊之下,向前滑出四五丈,留下兩道熊熊燃燒的火道。


    任天養與有晴在馬倒斃的一瞬間跳躍起身,借著火光四處張望。此地是道山澗,兩邊全是高達百仞的懸崖,眼見無處可逃便不再逃,靜待後邊的追兵。


    西門寒風一馬當先,瞅二人背的包袱都不大,藏不下鐵弓令箭,還道弓箭在馬背縛著。他怕烈火損毀弓箭,不等馬停穩,一個飛躍,如一隻大鷹從任天養他們兩個頭頂掠過,落到兩匹馬前。他大袖一揮,馬身上的火瞬間熄滅,蹲下身尋找起來。搜了一遍,見馬背上不是衣物便是化妝易容的一些小玩意,別說鐵弓令箭和金銀珠寶,就是連零散的碎銀也沒找到一錢。


    西門寒風兩手朝下一抓,手入馬身肉內,向上一提,將兩匹馬翻了個身,繼續尋找,依然不見自己要找的東西。他大喝一聲,跳到任天養與有晴麵前,道:“我的鐵弓令箭與二十四顆珍珠呢?”


    任天養裝傻,道:“什麽鐵弓令箭,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西門寒風道:“不是你偷了我的東西,為何深夜出逃?”


    任天養道:“全郢縣誰不知道你心胸狹窄恩將仇報,我贏了你那麽多銀子,不連夜出逃難道等著你來殺不成?”


    西門寒風哼哼兩聲,道:“事已至此你還言巧語企圖蒙混過關?老老實實的把東西交出來,我或許會給你一個痛快!不然……”


    有晴擋在任天養身前,道:“不然怎樣?”


    西門寒風道:“老馬,這個小姑娘是誰?”原來有晴在逃跑的途中,囑咐任天養把妝卸了,那時就算西門寒風他們追來,見追的人不認識,或許有機可趁,所以先把自己易的容卸掉。但追的人裏有商兵,任天養卸了容死的更快,因此仍以老馬的容貌示人。


    任天養道:“我不認識她。可能是她少女思春,見我長得帥,因此死皮賴臉的非得跟著,趕都趕不走。她跟這件事無關,你放她走。”


    西門寒風三人聞聽此言全都哈哈大笑。老馬長得滿臉大麻子,歪眼溜嘴塌鼻梁,這樣的人也敢稱自己帥,一個如似玉的人會跟他私奔。三個人都覺得這件事裏另有隱情,但也沒功夫理會,西門寒風道:“放不放得看爺們的心情!你那個假冒的一等俠士還有那個小賊呢?藏在什麽地方,快讓他們兩個出來?”


    任天養道:“你說我大哥啊!我大哥去一線天搬救兵了,馬上就會帶著千軍萬馬殺將過來。我勸你還是別找我的麻煩,趕快放我們走是正經。至於你說的小賊,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西門寒風怒目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我先在你身上刺十幾二十個窟窿,看你還嘴硬不嘴硬。”抽出劍就要飛撲過去。


    商兵道:“別用本門劍法!”


    西門寒風知道商兵之所以這樣說,那是怕他用火劍劍法之後一不小心將任天養燒死。燒死個任天養本沒什麽,但將身上的包袱以及懷中的銀票燒了那可就太可惜了。這種事情他又如何不知,何需商兵提醒。別看商兵是個一等俠士,但在他眼裏此人就是他爺爺的一條狗,既然是他爺爺的狗也跟自己的狗無異,對於這種人他是打心眼裏瞧不起的。而且商兵趁人之危敲了他那麽多銀子,他心中本來就不滿,因此不客氣的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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