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個關節,任天養出了人群,往騾馬兵的招募點而去。正走間,有個粗脖腦袋大,一身油煙味圍著個油漬麻白裙子的光頭中年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演武場上人山人海,被人擋住去路十分正常。任天養正要繞道繼續走,那人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腕脖便走。


    任天養見他沒有惡意,也就沒有反抗,任由他拉著走。


    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那人停下腳步,鬆開任天養的腕脖嗬嗬笑道:“我叫李幽穀,原是虎狼甲等營的一名伍長。如今新兵訓練開始,被借調到新兵營當伍長。因為天生的禿頭,別人都叫我李光頭。你可以叫我李光頭,也可以叫我李伍長。”


    伍長,任天養知道,那是軍中最小的官,能管五個人的小頭腦。他拱拱手道:“不知伍長大人找我何事?”


    李光頭道:“我剛才聽你說要當騾馬兵?”任天養點了點頭。李光頭又道:“那就跟我幹唄?我管的那個夥房正好缺一個人,你來了人就夠了,咱們馬上開拔,回去給新兵們準備飯去?”


    任天養加入騾馬兵,僅是需要有空閑的時間能夠修煉,去當夥夫還是糧草官並不在意,問道:“當夥夫忙嘛?”


    李光頭上下打量任天養,還道這也是個偷奸耍滑的油條兵,手指點著任天養嗬嗬笑道:“啊,我明白你的意思。若不是看你人不錯,這種話我絕對不會說!咱們幹夥夫的,算是天龍國最舒服最悠閑的兵,每天隻需準備一屯人馬的飯食,閑下來的時間足有十個時辰。你愛睡覺也罷,愛閑逛也好,絕對沒有人管你。”


    任天養心動,道:“可我不會做飯啊!”


    李光頭道:“軍裏的飯又哪需要會做,隻要能把生米做成熟米,生菜做成熟菜,至於好吃不好吃,誰又去管他?說句不好聽的話,豬吃得兵卒們也吃得。你放心大膽跟我走,保證不會讓你後悔。別的不說,光是每天一百斤肉的,咱們就可使勁的吃,想吃多少吃多少,等吃得咽不下,其它的兵卒才能吃,這種好事哪裏去找?”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一片紙來,遞給任天養,又道,“願意跟我幹,就在上邊按個手印。”


    任天養道:“不用去舉那個石球?”


    李光頭道:“那就是走走過場,咱們做飯的隻要拎得動勺,又何必要那麽大的力氣。”


    任天養點頭笑道:“說的也是!”接過那張紙去看,是張自願同意當兵的契約,上邊列著密密麻麻的條款,有的是說立功之後升遷的規則,有的是說負傷之後的補償。他僅僅掃了一眼還未細看,李光頭已從懷裏掏出印泥,道:“別看了,國家還能坑你嗎?趕快畫押吧!”說完,不由分說拿過任天養的右手,在食指上沾了沾印泥,按在紙上。


    任天養心道:“瞧他著急的模樣,好像怕我不幹似的,莫非這裏邊另有說道!”


    李光頭將那張紙奪過來折好放回懷中,又把印泥蓋好,前邊帶路,道:“跟我來!”兩人來到演武場的一角,那裏三三兩兩站滿了人,李光頭指著一處用石灰畫好的方框,裏邊寫著猛龍新兵營,虎狼師丁等營李光頭占,道:“你在這裏等著,我再拉四個人咱們就走!”


    任天養一怔,道:“伍長,你不是說就差我一個人,馬上開拔。怎麽現在就我一個人,還得募四個人才能走?”


    李光頭倒吸一口涼氣,驚訝道:“我說過這話嗎?沒有啊,你一定是記錯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又道:“年青人不要著急,沒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在此稍等片刻,等我再找四人,咱們馬上出發!”說話間,旁邊有一個人打趣道:“光頭,這都募兵期最後一天了,你才募到一人?要是募兵期結束還募不夠人,你就等著挨訓吧!”


    李光頭把眼一翻,道:“你懂個屁!壓軸的都在最後。你倒是募到四個,看你募的都是些什麽人?一個個獐頭鼠目,全是歪瓜劣棗。你再看看我募的這個,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能比嗎?能比嗎!”


    那人道:“募的是夥夫又不是要選秀女,要那麽好看幹什麽?”


    李光頭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做飯的長那麽醜,吃飯的還有胃口嗎?唉,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懂,我去募人了!”說罷,風風火火的朝人多的地方而去。


    那人也把頭搖了搖,低聲道:“天龍國的人現在都怎麽想的,為什麽都不願當騾馬兵,還得我們親自出馬招募。”也往人多的地方而去。


    任天養朝騾馬兵招募點看去,與其它兩個點相比,那裏現在已是門可羅雀,難怪李光頭他們要親自出馬,連哄帶騙的去募人手。他站在那裏將煉力訣練了兩遍,念力還是在二十五級徘徊,一點沒有向二十六級突破的意思。暗道:“此去新兵營三個月內不知還能不能出去,萬一那時念力有突破的跡象,沒有丹丸輔助可怎麽辦?”他之前買的丹丸已經在逃路時失落,隻剩下從臨山縣偷來的,目前對他沒有絲毫用處的低級丹丸。


    任天養記得演武場外邊好像有個大藥鋪,似乎還是第一大藥鋪佛笑堂的分店。他左右看了一眼,所立的方格子裏還是隻有自己一人,此時日頭正掛天中,等招夠人離開隻怕要等到天黑,便想去佛笑買些適用的丹丸。


    任天養離開方格子,找到李光頭,說想出去轉轉。李光頭甚是為難,但又怕任天養站在旁邊壞事,影響他募人。隻得給寫了張條子,證明任天養已是新兵,好能夠自由出入演武場。寫畢,警告道:“你可是畫了押的,現在已是天龍國的一名兵卒,敢外出不歸當以逃兵論。”他嘿嘿一聲冷笑,道:“逃兵會是什麽下場,你心裏應該清楚。去吧,早去早回!”


    天龍國的逃兵下場分為兩種。第一種是戰場上的逃兵,就地正法,絕不容情。第二種是非戰場上的逃兵,抓住後即判入獄七年往上。


    任天養的目地就是當兵,就算給他一千萬兩銀子他也不會逃跑,因此並未把李光頭的警告放在心裏,順口道:“明白!”拿了條子出演武場而去。找到佛笑堂去買丹丸,一問才知道輔助丹丸隻有青雲丸一種。也不知是不是前來當兵的人太多,大家都想著臨時抱佛腳,竟將藥店裏的丹丸買得脫銷。還好,他身上尚有三百來萬兩銀票,也就忍痛買了粒青雲丸。隻是買完丹丸之後,所剩的銀子已經不多,再想贏些錢來,一則不知軍中有人賭沒有。二則,老不死與有晴各奔東西,沒有了左右手,他也無心再賭。


    他將青雲丸放好,找個飯店吃了些東西,又在一線天轉了半晌,眼瞅著日頭偏西,這才又往演武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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