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養看著眼前這個漢子,心疼他為了讓修為提高竟要吃這樣的苦受這樣的痛,有心傳他煉力訣,可那訣是個大秘密,千萬不可外泄。他躊躇良久,道:“以後你想怎麽辦?”


    龍雲飛道:“你說宋德?當然是報仇了!當初他逼得我下跪已結下梁子,如今又在我身上撒尿,此仇不報,枉世為人!”


    任天養道:“這事的起因全是因為我,用不用我幫你報仇?”


    龍雲飛搖頭道:“不用!”咧嘴一笑又道:“如果是以前,你要幫我報仇,或許我還會考慮一下。如今,挨他們一頓打有如此的好處,我哪能再讓你插手!怎麽,你不會想跟我搶修為提高吧!”


    任天養嗬嗬一笑,不再說什麽。龍雲飛說的輕鬆,什麽挨打能提高修為,他要幫手等於是跟他搶修為提高。龍雲飛這次的修為之所以能夠提高,皆是在種種機緣巧合之下實現的,想要靠挨打來提高修為,不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


    打得輕了,龍雲飛修為無法提高,等於是白挨一頓打。打得重了,很可能身負重傷乃至於一命嗚呼。那時人都死了,就算修為得以提高又有什麽用?可他也知,龍雲飛的自尊心極強,自己若三番四次的重申要幫他,隻怕龍雲飛會惱羞成怒,不領他的情倒還罷了,再生他的氣與他產生隔閡那倒不美。也就不再說什麽,隻在心中打定主意,今後要時刻照看龍雲飛,暗中幫他一把也就是了。想到這裏,他道:“我們回營舍休息吧!”


    龍雲飛點頭道:“挨這一頓打,我確實也有些困了,是得躺到**上休息一下。”他扶著牆想要站起,屁股才從地上抬起不足一尺,身子便捱不住身體各處傳來的痛楚,力量被痛消磨的一絲不存,無力的又坐還到地上。


    小胖看此情景,想伸手扶起龍雲飛,背到背上回到營舍。才要把氣死風燈往任天養手中交,忽然看到龍雲飛身上濕漉漉的尿漬以及撲麵而來的腥臊爛臭。他猶豫的停下腳步,想到自己與龍雲飛一接觸,勢必也會染上尿漬並將滿身的腥臊爛臭,肚子裏便翻江倒海起來,忍不住就要嘔吐。下意識的,他不再往前走,有如在躲避一條髒兮兮的流浪狗,反而朝後退了兩步。


    李光頭打量了一眼龍雲飛,皺了皺眉毛道:“要不我們先打幾桶水來,給雲飛洗洗幹淨再換套新衣服,這才回去?”


    龍雲飛雖無刻意去看他們兩個,但兩人的言行舉止全都瞧在眼裏,心裏不覺涼了半截,暗道:“老話說,酒肉朋友好找,生死之交難尋。我不過是身上沾了些汙漬,你們兩個便露嫌棄之色。真若是在戰場上,我要缺胳膊少腿的,再肚腸流了一地,能指望你們把我救回去醫治嗎?”他心中搖了搖頭,扶著牆頭用盡渾身之力直立。這一下算是站起來了,可也牽止到渾身各處的傷處,巨痛之下身體一下空了,整個人靠著牆頭又要往地上坐去。


    這時,一雙堅而有力的大手扶住他的胳膊,繼而一隻孔武有力的手臂架到他的腋下。龍雲飛這才站定了身子,扭頭一看,原來是任天養。他雙眼瞬間濕潤,暗道一聲:“還是有人值得深交的!”一個念頭尚未轉完,忽見任天養轉過身要把他往背上背,龍雲飛大驚,道:“別,髒!”


    任天養笑道:“龍兄,不說你之所以跟宋德結下梁子全是因我而起。就算沒有這件事,我一直都拿你當兄長看待,別說你身上隻有些尿漬,就是有屎有糞,做為兄弟我該背還得背。你說你身上髒不讓我背,是不是不拿我當兄弟啊!”


    一句話說的龍雲飛雙眼濕潤,大歎交得這個朋友值,也就不再說什麽,任由任天養背著回到營舍。


    屋裏,**正來回踱步不知該如何跟任天養彌補關係。他想了一千種可能,見到任天養後第一句話該說什麽才能讓自己顯得並非一個牆頭草隨風倒的貨色,不是知道任天養是步穿楊大哥後而一副刻意巴結的模樣。可他從來沒有想過,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任天養的,自己編排好的說詞一下沒了用武之地。


    小胖匆匆忙忙打開門,**知道任天養回來了。他裝作漫不經心的走到門口,準備等任天養進來後先衝任天養微笑著點點頭,然後抱著十二分善意說一聲:“回來了?”可等他走到門口,臉上擠出善意的微笑,還沒開口說話,發現進來的不光任天養,任天養背上還背著龍雲飛,後邊跟著李光頭。他那一句話便憋在喉頭說不出來,怔怔的看著任天養把龍雲飛背到**頭放下,幫龍雲飛除掉衣服,借著小胖端來的水,拿毛巾給龍雲飛擦拭身子。


    龍雲飛已不成人形,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全是瘀傷。


    **打心眼裏不喜歡龍雲飛也瞧不起龍雲飛,看到龍雲飛的傷他的心中一陣竅喜,暗道:“你不是仗著自己殺過人很囂張嗎?惡人自有惡人磨,我不教訓你總有人教訓你,現在你再囂張一個給爺看看啊!”他竅喜完畢,眼瞧任天養對龍雲飛的傷處十分盡心,也就裝作關心的樣子,一邊從小胖手中接過臉盆一邊問道:“小胖,龍哥這是怎麽回事?”


    小胖便把事情大略講了一遍,**義憤填贗的道:“那麽多虎狼兵打一個騾馬兵,簡直是豈有此理!龍大哥,打你的人是哪個屯的,我找人幫你報仇!”


    龍雲飛打量了**一眼,見他前倨後恭,冷冷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時任天養已把他身上擦拭幹淨,龍雲飛躺到**上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尷尬的一笑,扭頭對任天養道:“任大哥……”


    任天養知**對自己態度改變皆因步穿楊的緣故,不知怎麽搞的,他對這種能屈能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天生抱著三分畏懼。他心中抱著戒備,不等**繼續往下說,敬而遠之道:“打住,我可不是你的什麽大哥。”


    **笑道:“任大哥說笑了。我跟郭小捷是朋友,郭小捷問步大哥叫大哥,而步大哥又問你叫大哥,你自然是我的大哥!”


    任天養道:“我隻是步穿楊的大哥,不是其它任何人的大哥,更不敢當你的大哥!”說話間將龍雲飛的髒衣服拾到盆裏,正要去外邊漿洗。小胖已連忙搶過,催著任天養也把衣服脫了,急步出屋去洗衣服。


    龍雲飛聽得好奇,睜眼道:“步穿楊是誰?”


    任天養道:“我的一個兄弟。”


    **笑道:“龍大哥,你可不知道,步大哥是龍象兵的頭馬,可了不得了。”


    龍雲飛“哦”了一聲,睜開眼狐疑的看著任天養,道:“龍象兵的頭馬都得問你叫大哥,看來我以後也得問你叫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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