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養本來還想讓大家夥把鞋用草綁了,免得走路時發出聲音來,被趙武等人發現。聽那些腰綁麻袋的人走路時“踢踏”聲此起彼伏,又聽十輛大車“吱吱嘎嘎”響個不停,別說他們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邊,就算跺著腳走路隻怕前邊的人也聽不到。也就沒有讓大夥拔草裹鞋,在距前麵人大概一裏遠的地方隨行,又盡量沿著路邊走,以待有人朝後張望,便帶人找地方藏身。


    趙武他們過了鷹嘴峰來到破敗的城樓之下,任天養與韓冰、步穿楊三個不由相視一眼,暗道:“難道他們所要去的地方就是我們曾經采藥的地方?那裏並無古墓啊!”


    任天養心念一動,想起老不死說的,曾經有個皇帝埋在邊關附近,莫非趙武他們要盜的這個墓便是皇帝墓。他越想越覺有道理,天底下除了皇帝墓裏的陪葬,又有哪個王公大侯墓裏的陪葬會如此之豐,得讓他們用百個下屬外加十輛大車來拉。盜普通的墓他已生出據為己有的念頭,如今盜的是他祖宗的墓,更得據為己有。怎麽說,那也是他家的東西,哪能被外人所得。不過,他還是大惑不解,按說無論破敗城樓,地下溶洞,還是采藥的深山,他都察看了一遍,不似有墓穴的樣子。但若沒有墓穴,趙武這夥盜墓賊,千裏迢迢的跑來這裏幹什麽?


    想必墓是有的,隻是他沒有盜墓的經驗,所以看不出墓穴所在。趙武不知盜了多少墓,經驗豐富,所以知道墓在什麽地方。


    待到破敗城樓前,前邊的大隊人馬停了下來。


    任天養連忙招呼自己的人隱蔽,才藏下身子,隻見趙武縱身一躍,立到樓前的那塊石碑上,道:“今晚大夥就宿在這裏,等天亮了再出發。”


    人聲一下鼎沸,生火的生火,做飯的做飯。城樓四周幹柴不多,雖有大樹但都是濕的,生起火來煙霧薰人。那些人便登上城樓,卸下門板門窗,攏起一堆大火,又是喝酒又是燒肉,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好不快活。


    任天養幾個不敢生火,啃了些幹糧喝了些冷水。山裏夜涼,七人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擠著禦寒休息。等到天微微發亮,趙武那夥人才消停下來,橫七豎八的躺在火旁睡覺。也沒睡多長時間,天已亮了,太陽尚未升起,趙武已跳到碑上招呼人馬起來,又是一陣的人叫馬嘶,過了好一會,等太陽升起一杆子高,一行人才往古城樓裏去。


    任天養等馬車也進了城樓,這才招呼有晴他們快速來到的城下。他知道裏邊的地形如何,裏邊的房屋雖多,但無樹木遮擋,修為低的十分容易被人發現,道:“雲飛、**、小胖你們三個在此等候,我們四個去裏邊看看情況。”


    龍雲飛三個自知自己的修為不行,遠遠的跟在趙武他們一群人後邊都提心吊膽,隻怕自己動作稍大發出動靜被前邊的人發現,壞了大事。如今見那些人進了城樓,心裏明白自己若進去與趙武那夥人距離更近,被發現的機率更大,哪敢不同意任天養的話,紛紛將頭點了點。


    任天養領著有晴等人,進了城樓。他們四個比那些個車夫修為不知高了多少倍,藝高人膽大的自是不怕被那些人發覺,緊緊跟在最後那輛車後。


    城樓洞裏黑,趙武那夥人仗著人多也沒製些火把,走著走著,最後那個車夫問前邊那個車夫,道:“二哥,你說這黑暗中會不會隱藏有毒蛇猛獸,冷不丁的撲出來咬我們一口。”


    前邊那個車夫道:“這裏如此荒涼,連隻鳥都不見,哪有什麽毒蛇猛獸。就算有,也早餓死球了。”


    最後邊那個車夫又道:“就算沒有毒蛇猛獸,說不定還有其它可怕的東西!”


    前邊那個車夫道:“能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後邊那個車夫道:“會不會有鬼啊!”


    前邊那個車夫道:“胡說八道些什麽,世上哪有鬼!”


    後邊那個車夫道:“有鬼的。我家前邊住的孫大娘,是開了天眼的,她就時常見到鬼。”


    前邊那個車夫道:“姓孫的是個神婆,她說的話你也信!別說了,被你說的心裏瘮的慌。”


    後邊那個車夫道:“二哥,我聽說這裏曾發生過一場大戰,死的將士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你說,這些死人中會不會有那麽一個兩個變成了鬼。”


    前邊那個車夫道:“你他娘的怎麽還說啊,閉上你的臭嘴。”


    城樓道裏靜了一會,隻剩下大車發出的吱嘎吱嘎聲響。過了一會,後邊那個車夫又道:“二哥,你說主家給我們二百兩銀子雇車,他們究竟要幹什麽會這麽多的錢?那可是二百兩銀子,靠咱們每天的那麽點菜,十年也賺不來啊。”


    前邊那個車夫道:“我怎麽知道?”又道,“你管這些幹什麽,有銀子拿就是了。”


    後邊那個車夫道:“昨夜,我跟那些蒙麵人喝酒,從他們的閑談中聽出,他們好像來這裏盜墓的。二哥,這可是損陰德的事,生兒子沒屁眼不說,被官府知道還得殺頭。”


    前邊那個車夫沉默片刻,道:“管他們幹什麽,咱們佯裝不知。”又道,“現在的人笑貧不笑娼,你有錢便是大爺,誰又管你這些錢是哪裏來的?”又道,“雖然盜墓這事不對,可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我那二小子馬上就要結婚,人家不僅要綢要緞還要十兩聘銀,我一個窮小販去哪籌這些錢,頭發都給我愁白了。還好,碰上一個大雇主,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後邊那個車夫歎了口氣,道:“我那大小子轉年也要結婚了。人都說養兒防老,咱們養的哪是兒啊,簡直是催命的閻王。二哥,你兒子結婚一定通知我,我給你封個大禮。”


    前邊那個車夫道:“那就謝謝了。”


    說話間,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樓洞。任天養四個由馬車擋著也出了樓洞,瞅了個機會閃身藏到一座破敗的房裏,由殘磚斷瓦遮掩,探出腦袋朝外張望。


    任天養、步穿楊、韓冰,采完藥材離開時,心想以後還要來采藥,怕被別的人捷足先登,已將進往溶洞的洞口恢複原狀。隻見趙武拿了個羅盤,在城裏空地上來回走動,其它人都在他身後三丈的地方屏住呼吸靜靜等著。片刻後,趙武在洞口前那堆磚石停下,道:“就是這裏。”


    十來個腰掛麻袋的黑衣蒙麵人一擁而上,很快把那些磚石搬挪一空,露出一扇鐵門來。


    趙武指著門上掛的那把大鎖,笑道:“誰能打開這把大鎖。”他見沒人響應,從懷裏掏出一張百兩麵額的銀票,道,“誰若能打開這把鎖,這張銀票便歸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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