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爹走後幾天,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樂樂不開心!


    大家都知道她隻是鬧別扭,死鴨子嘴硬,不肯表現出對父親的關心,或許強硬慣了吧。


    不過她悶悶不樂的樣子,誰看了都舍不得。


    程樂樂在溫室裏邊歎氣邊忙著移植新花種,心不在焉的鏟著土,顯然沒注意站在溫室門後的簡亞瑟正抿著嘴暗笑。


    「想什麽這麽入神?」厚實的低沉嗓音,讓人覺得有股莫名魅惑。


    「要你管!」程樂樂不用轉頭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簡亞瑟不以為意,身體斜靠在牆邊,好看清楚她的表情。


    「該不會在想我吧?」他蹺了半天班,為的就是早點回來看看她。


    最近他的思緒總是繞著她打轉,就連工作和睡夢中都不能幸免,他忘不了那個懾人心魂的吻,尤其今天滿腦子都是她嘟嘴的模樣和她柔軟的嫩唇,隻好丟下正在開的會議和滿室不敢置信的高層幹部。


    唉--這小妮子要是再不開竅,他肯定會瘋掉!


    「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想你!就算想你也是想你怎麽死的!」程樂樂對他就是沒有好口氣。


    「怎麽火氣還是這麽大啊,我以為那天以後,我們的關係應該已經好多了!」簡亞瑟無奈地說著。


    程樂樂一時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哪天?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老爹回南部,-趴在我身上嗚哇、嗚哇哭的那天啊-不記得啦?」簡亞瑟邊說還邊帶動作。


    程樂樂突地臉紅得似火在燒,氣得轉頭不想搭理他。


    簡亞瑟隻是笑了笑。「那天我的肩膀好歹也借-哭了一個小時,請-對我好一點,這要求不過分吧?」


    回想那天的情況,程樂樂嘟起嘴,不斷絞著手指。


    想想也是啦,誰叫她那天誰不趴,偏偏要趴在撿垃圾身上呢!


    程樂樂回頭看著他,一臉別扭,神情狐疑,一雙大眼警戒地盯著他。「你到底跟老爹說了什麽,他怎麽會突然對你那麽好?」真的很奇怪!


    「那是因為我人見人愛,誰舍得討厭我呢?」簡亞瑟悠閑得彷佛這個問題無關緊要。


    「少惡心!你一定是跟老爹說了什麽,否則他才不會乖乖回去!」


    「這麽想知道?不好吧,那可是我跟老爹之間的秘密耶!」他存心吊她胃口。


    程樂樂的大眼裏霍地冒起星火,咬唇死瞪著他。


    「好,我說就是了。我說我媽很喜歡-,早想認-當幹女兒,哪真舍得讓-在這做事還錢,隻要-不再堅持,當我媽的幹女兒,那筆帳她就吃下來。」不過他可不敢說他和程老爹之間訂下的「男人的約定」。


    她腦子一片轟隆作響,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舌頭。「你、你、你真的這樣說!那我老爹呢?」


    「-看見啦!他很開心啊。」簡亞瑟瀟灑地笑著。


    「你混蛋!他可是會當真的,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騙他!」她氣得朝他的胸口猛。


    早知道遇上他就沒好事,什麽幹女兒,這下以後她回去要怎麽跟老爹解釋!


    簡亞瑟輕鬆抓住她氣憤的小手,忽然直勾勾地盯住她,嚴肅的表情讓她忘了生氣。


    「我可沒說我是騙他的。」隻不過他媽想的是將她收為媳婦罷了。


    他低嗄的聲音輕輕掠過她耳畔,像一陣暖風輕撫過她的耳際,等她意識到他說了什麽,身子不禁一震,眼神回視他,他沉默的黑瞳閃著她未曾見過的情感,她微張著小嘴,一時間看得癡了。


    她為什麽心跳得這麽快?為什麽全身熱得發燙?她好像聽過這種病,雅築姐說過這種病的名字叫--「愛情」!


    她,喜歡他?喜歡撿垃圾?


    程樂樂睜大眼,直愣愣地看著他,從來不知情為何物的她,似乎在這男人身上體會到了……


    第一次意識到對他的心意,她不知不覺扭捏起來,怕被他看破。


    他輕輕笑了,伸出修長優雅的手指輕刮過她細致白嫩的臉龐,來到引人遐思的細頸,他的眼神變得深邃,低下頭正要吻住他日思夜想的粉唇,一陣不識相的低咳聲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程樂樂抓回自己漂流的思緒,驚得推開簡亞瑟,紅著臉躲到一旁,拿起鏟子有一下沒一下地鏟土,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動還在身體裏回蕩不去。


    簡亞瑟像是沒事般,雖然有點懊惱,但隻是歎了口氣。


    「雷伯,有事嗎?」唉……隻差一點點,他就可以逼出她的心意了!


    「少爺,公司來電說請你回去一趟,還有夫人提醒你,不準再蹺班了。」雷伯的表情一如往常般嚴肅,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


    「知道了,我這就回公司。」被抓到啦!


    簡亞瑟看了一眼躲回殼裏的程樂樂,笑了笑,邁步走出溫室。


    算了,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吧!


    夜晚的天母除了大道旁的兩排路燈,和幾棟少有人住的別墅外,幾乎沒有其他燈光,路旁幾盞壽命將盡的閃爍路燈,更顯得這裏幽暗僻靜。


    這時程樂樂正抱著兩大紙袋,氣喘籲籲的走在路上。


    她還真是會自己找罪受啊!


    明明就有司機可以幫她載回這兩袋笨重的東西,結果她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硬要自己去。在超市買東西時沒注意時間太晚,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半輛公車了。偏偏計程車又少得可憐,已經走了半個小時的路,連個鬼影都沒看見,更別說是計程車了!


    唉……做人就是不能太逞強!


    累得實在受不了,她決定先休息一下再想辦法,才剛放下紙袋,就發現身後有點不對勁,這、這、這……地上怎麽會有兩個影子?!


    顧不得疲累,她馬上抱起紙袋急步向前走,還不時瞄向身後行跡可疑的男人。


    前兩天才剛聽雷媽說,這陣子有什麽「天母之狼」在附近襲擊落單的女子,她不會這麽衰真的遇上了吧?


    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也許他隻是跟-同路而已!


    突然,她聽見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一股寒意頓時從腳底竄起,她越走越快,到最後幹脆跑了起來,沒想到那男人也追在她身後,笑聲還更大了!


    眼看那男人快追上自己,還想伸手抓她,禁不住心裏的恐懼,她放聲尖叫。


    「啊--」


    男人似乎被她的尖叫聲嚇到,但隨即又想抓住她,她害怕地往後退,紙袋應聲落地,裏頭的東西也滾落在路上。


    「不要!我沒財也沒色,我還要當女傭還錢!你不要來找我啦!啊--」


    男人突然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還想抓住她,她嚇得拳腳亂揮亂踢,正巧一手揮中男人的右眼,她聽見男人悶哼一聲,也不敢仔細瞧清楚男人的臉,拔腿就跑!


    男人撫著自己的右眼,氣急敗壞地衝上前抓住她的左肩,硬是把她轉向自己,她閉著眼嚇得又拉開喉嚨大叫,男人受不了地狂搖她大吼。


    「可惡,樂樂!看清楚,是我!」


    聽見耳熟的聲音,她緩緩睜開眼睛,在昏暗的路燈下辨識眼前的男人。


    「撿垃圾?」是他!


    完了!她居然揍了少爺……


    回到大宅內,江芸的笑聲很不給兒子麵子地傳遍了大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哈哈哈……」


    「媽,我可是-兒子耶。」右眼敷著冰塊的簡亞瑟,無奈地看著母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芸用「你活該」的語氣說:「就是因為你是我兒子!誰叫你沒事跟在樂樂後麵,還不是想嚇她,沒想到弄巧成拙,活該被打了個黑眼圈回來。」


    「這叫惡人有惡報。」回來探望父母的雷昊,也在一旁酷酷地插嘴。


    簡亞瑟斜瞪他一眼。「阿昊,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我不記得我什麽時候跟你這種人是兄弟。」雷昊撇得一乾二淨。


    江芸慈愛地朝忙著敷冰塊的程樂樂招手。


    「樂樂,別管他,他活該!走,陪我一起吃晚飯,這小子讓他痛死算了!」


    「可是……」程樂樂臉上寫滿猶豫,但拿著冰塊的手始終沒放下。


    雖然的確是他活該,可怎麽說也是她打的……


    看出她的猶豫,簡亞瑟馬上齜牙咧嘴。「哎呀,痛!」他怎麽可能放過和樂樂相處的機會哩!


    「對不起,我是不是太用力了?很痛嗎?」樂樂果然馬上擔憂地問。


    但是會被騙的也隻有單純如樂樂,大廳裏的人都一目了然,尤其江芸的臉上寫著對兒子的不齒,從鼻子裏哼出氣來。


    這個死兔崽子!


    「夫人,最近社區晚上的確很不安寧,樂樂下課也通常很晚了,-看要不要叫人接樂樂下課?」一旁的雷伯突然開口。


    「說的也是,這樣好了,亞瑟去接樂樂下課,這樣一來我們也不會擔心。這也是給亞瑟的處罰,誰叫他沒事去嚇人家!


    兒子,對這個處分沒意見吧?」她可是幫他製造機會呢!


    「沒!」簡亞瑟調皮地向母親眨眨眼。


    程樂樂還想說些什麽。「不用這麽……」麻煩。


    「好啦!大家去吃飯吧。」江芸一吆喝,大廳一下子淨空。


    簡亞瑟抓著她放在自己眼睛上的小手不放,還一直喊痛,讓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可惡!根本沒人聽她說話嘛!


    夏日涼風吹拂過榕樹旁,程樂樂抱著書本急步走在樹蔭大道下,秀麗的短發因風揚起,純白的t恤和藍色緊身牛仔褲更顯清純可人。


    「樂樂、樂樂……等等我!」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


    「丁家偉,有事嗎?」她在校門口停住轉身,看見頗為熱心的班代向她跑來。


    丁家偉羞澀地笑了笑,低頭從包包裏拿出一迭文件。「-,這是前兩天-沒上課的筆記,我已經幫-印好了。」


    「喔,謝謝你。」她接過文件,點點頭。


    丁家偉不好意思的搔搔後腦,臉竟有些紅了。「不用謝,我是班代,照顧同學是應該的。對了,待會-有事嗎?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去唱歌?」他指指身後榕樹旁的一票同學。


    「不好意思,我不大會唱歌耶。」程樂樂客氣地回絕。


    被打了回票的丁家偉,再接再厲的想要和她多交談。「樂樂,-好像一直都很忙,我們也沒有機會好好聊聊。大家都說-是神秘人物呢!-都在忙些什麽啊?」


    神秘人物?


    她什麽時候變成神秘人物,自己怎麽不知道?


    雖然同學人都不錯,可是對他們的話題就是沒啥興趣,覺得和他們有些格格不入,自然而然和同學疏離,但自己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


    「我並沒有忙些什麽,隻是下課時會打打工。」


    「這樣啊,那-待會也是去打工嗎?」丁家偉不死心地追問。


    他從入學的第一天就注意到她,隻是一直沒有勇氣攀談,這學期當選班代後總算有機會可以接近她,再加上又快要畢業了,如果他再不積極一點,恐怕以後就沒機會了!


    「不是,我要回家。」


    「這麽早?那、那我陪-回去好了!」丁家偉自告奮勇。


    程樂樂微微一愣。「不用了,你不是要去唱歌嗎?」


    「一次不去也沒關係,我想順便跟-討論畢業旅行的事-會參加嗎?」丁家偉總算想到個好理由。


    「我……」這下程樂樂反倒不知怎麽拒絕了。


    忽然一台銀白色敞篷跑車急速回轉,在兩人麵前煞住,車門一開,走出一個身材高挺的男人。「樂樂!」


    簡亞瑟身著亞曼尼黑色單排扣西裝,樸素低彩的上衣係著單結領帶,看來複古優雅又灑脫倜儻。


    男人似乎和程樂樂很熟稔,丁家偉一愣。「樂樂,他是誰啊?-男朋友嗎?」


    沒想到程樂樂臉一紅,急忙否認。「才不是!他、他是我哥哥。對不起,我要走了!」


    走到車門邊,程樂樂像是想到什麽,回頭朝丁家偉丟下一句。


    「喔,畢旅我不會參加,謝謝你特地來問我。」


    跑車呼嘯而去,發愣的丁家偉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後麵的同學起哄地跑到他旁邊,大呼小叫起來。


    「哇!你心愛的人被保時捷跑車載走了喔!」一個男同學搭著他的肩譏笑著。


    「嘖嘖嘖,家偉啊,我看你輸定了!」另一個同學也搖著頭說。


    班上沒有人不知道丁家偉對樂樂有意思,看不出來的大概隻有她本人了。不知道是丁家偉行動太慢,還是程樂樂的神經實在粗得可以!


    「不要亂說,她說那是她哥。」丁家偉皺著眉反駁。


    「拜托,你這個呆子!如果那是她哥的話,她還需要打工嗎?」搭著肩的男同學翻了個白眼。


    丁家偉沉默不語,過多的思緒在他腦袋裏亂轉。


    車上,簡亞瑟看了一眼程樂樂,還在介意剛剛在校門口纏著她的男孩。


    「剛剛跟-說話的男生是誰?」


    「我同學啊。」程樂樂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簡亞瑟沒有再問下去,隻是心裏有股不安逐漸擴大……


    接下來幾天,簡亞瑟無法克製地越來越在意那個大男孩,每當他去接樂樂下課時,總可以看見那個男孩纏著樂樂說話。


    那男孩對他有敵意!


    他可以從男孩看自己的眼神中感覺得出來,那是一種混雜嫉妒、示威、較勁的眼神。看來他不但喜歡樂樂,而且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唯一值得安心的是,樂樂並不知情!


    可是現在他不確定了……


    校門口外,坐在車內的簡亞瑟緊皺著眉頭,兩團火在深黑的眸子裏竄起,沒發現他的樂樂正笑顏逐開地接過男孩給她的花,兩人的笑容讓他覺得格外刺眼


    「上車!」大步一跨,他用力甩上車門,走近他們,火藥味十足地吼著。


    他銳利的眼神配上陽剛的臉部線條,顯得異常有壓迫感。


    程樂樂被簡亞瑟嚇得一愣,丁家偉更是不自覺往後退了一大步。


    「對不起,我得走了。」程樂樂隨即回過神。


    才甫一坐進車內,簡亞瑟緊抿著嘴,排檔一推,跑車便像賽車似地在路上狂飄起來,速度快得讓她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


    程樂樂小臉都嚇白了,緊抓著車把不敢鬆手,心髒幾乎快跳出喉嚨。


    過了許久,簡亞瑟情緒漸漸緩和,看了一眼臉色刷白的程樂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太過火了。


    他歎了口氣,讓車子的速度慢下來,隻是眼尾一瞄到她懷裏的那束花,心情就馬上沉了下去。


    想到剛才該死的她,接過花時居然笑得比花還燦爛,他就氣得不能自己!


    媽的!她一定要笑成那樣給別的男人看嗎?


    一手撫著胸口,另一手還緊抓著車把,她還沒完全從剛剛的驚魂裏回神。


    「又不是要趕赴黃泉,你開這麽快幹嘛!你想死也不要拉我!不喜歡來接我,可以不要來啊,大不了我自己回去!」


    「把花丟了!」簡亞瑟冷冷說。


    程樂樂被他突來的話弄得莫名其妙,氣呼呼地嘟起嘴。


    「為什麽?才不要,那是人家送我的!」他幹嘛看見花就好像看見仇人一樣!


    他始終看著前方,修長的手指緊抓著方向盤,眼神嚴厲。「我說把花丟了!」方向盤似乎快被他捏碎了。


    「你好奇怪,我說不要你聽不懂嗎!」她幾乎快聽見方向盤的哀鳴了……


    看她拚命護著那束花,一股怒氣又快爆出,他把方向盤用力往右一轉,在路邊的垃圾桶旁狠狠煞住。


    才納悶著他要做什麽,下一秒懷裏的花就劃出一道漂亮的-物線,乖乖朝垃圾桶飛奔而去,她氣得不敢置信,再也受不了地朝他大吼。


    「你吃了炸藥是不是?!」她今天哪裏惹到他了?


    真是有理說不清!


    她倔強的想拿回那束花,可是才打開車門又被抓了回去。


    「不準撿回來!」他如鷹隼的眼蘊藏著巨大的火焰。


    她更惱怒地回瞪著他。「那是人家送我的東西,你憑什麽不準!」她簡直快被他氣瘋了!


    簡亞瑟一聽,咬著牙進出的聲音像是火焰蔓延。「-那麽喜歡他送的花?」


    雖然被他莫名的怒氣駭著,但她還是不服氣地嚷著。「對!我喜歡、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夠了!閉嘴!」火焰不斷蔓延。


    「你不喜歡聽我就偏要說!喜歡、喜歡、喜歡……唔……」忽然,她的小嘴被兩片氣憤的唇狠狠吻住,她驚得睜大眼,隻能眨呀眨的,卻忘了反抗。


    原本是懲罰的吻,一接觸到她柔軟的櫻唇,逐漸變得溫柔,他眷戀不舍地輕咬她的唇,兩人像是從亙古就相戀的情人般糾纏……


    他緩緩離開她,額頭抵著她的,粗重的氣息呼在她頰上,憤怒的眼神換上了愛意,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還有她微張的小嘴。


    「到現在-還不懂嗎?」


    程樂樂臉一紅,不自在地撇過頭。「懂什麽?」


    簡亞瑟終於了解什麽叫「脫力」了,遇見她這麽粗線條的人,還無可救藥的愛上她,大概是老天爺存心要整他!


    雷昊說的對,「整人者人恒整之」,這次他真是栽在她手上了,而且還是他自找的!


    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坐回駕駛座,緩緩發動車子。「他為什麽要送-花?」他還是無法不介意。


    手指輕摸過紅腫的唇,她紅著臉——開口。「……今天是我生日。」真搞不懂自己幹嘛那麽聽他的話!


    他、他、他……剛剛才「欺負」過她耶!可是她也沒反抗,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構成性騷擾?等一下回去問雷昊好了……


    今天是她生日?該死!他完全沒想到。


    「對不起,我不知道。」不過他不後悔,反正那些花他看越看越火大!


    「算了,反正都丟了。」看他真誠的道歉,她反倒氣不起來。


    誤會冰釋,簡亞瑟臉上的陰霾總算退去,漾起陽光笑容。


    「為了賠罪,我帶-去一個地方。」


    過了半個小時,車子開到海邊,程樂樂透過玻璃窗看著一覽無遺的美景,湛藍的海水、白色的沙灘、綿密的貝殼山,她簡直不能相信眼前所見,台灣居然還有這麽美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帶著海水味的清風立即撫過她的發稍,剛剛兩人之間的火藥味也跟著煙消雲散。


    簡亞瑟看著她張愣的小嘴笑了。「喜歡嗎?這是我們簡家的私人土地,一般人不會進來。」


    被允許進入的通常隻有簡家人,他會帶她來,是因為心裏已經認定她了!


    程樂樂反倒咕噥著。


    「我不喜歡,我比較喜歡我的花。」氣死他!誰叫他莫名其妙丟掉她的花。


    簡亞瑟眼一沉,臉色變得越來越陰霾,眼看他就要爆發,程樂樂再也忍不住笑得人仰馬翻。「哈哈哈……騙你的!看你臉都黑了,這裏很棒!棒極了!」


    簡亞瑟奸詐一笑,黑眸閃過一絲精光,把她打橫抱起,在她驚呼聲還未完全喊出口前,狠狠將她拋進冰涼的海水中。


    「哇啊!」程樂樂連同驚呼聲被丟進海裏,喝了幾口水後掙紮坐起,氣呼呼地瞪著他,看見簡亞瑟揚著好計得逞的笑容看著她。


    「生日快樂,還有,我喜歡。」


    聽見他的話,程樂樂一愣,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不自在地低下頭,看見自己全身都濕透了,幹脆猛地撲向他,兩人一同倒進海裏。


    「哈哈哈……活該!我報仇了!」盯著他好看的眸子,心中一陣悸動,她不禁輕道:「我也喜歡你。」


    蔚藍無雲的天空、帶著愛情甜味的海風,兩人漫步在鋪著白色貝殼的沙灘上,屬於他們的愛情故事,已揭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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