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山穀的紫霞漸褪,朝陽籠罩雪仙小屋,受傷的仙和春都因體力不支而昏迷,詭異的人群隨著阿熊的離開而潰逃,他們隱匿在了莽莽叢林之中。


    翹望碧綠的湖水,這瞬刻的平息依然難以抑製心頭的惶恐,若的目光久久停落在湖邊,凝望著那靜立的背影:鳳,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吧,哪怕隻有一眼……若心中呼喚。


    “戰友!我在前往小屋的途中被包圍了,就在森林深處,快來支援!”


    山間傳來緊急的回聲,鳳側耳傾聽,若的喘息聲同樣將他吸引,他側目停頓了數秒種,卻不再有一分遲疑,他移影前行,衝上湖麵,化作紫光飛進了森林。


    “鳳——”若忍不住嘶喊,無助之淚早已幹涸,大家這才注意到有人困在小屋裏,得知這位就是新來的若,大家幫忙搭手把她救出了廢墟。


    雪仙小屋構造極其堅固,這一次竟會輕易被損毀,可見遭遇的攻擊力度絕非尋常,根據受損情形和破壞程度來看,這與輕型炮彈的打擊力別無二致。如此厲害狠毒,那個阿熊到底是什麽人物,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就是來犯的罪惡組織的頭目。


    深山密林,鳥獸無聲,紛亂的黑影穿行於樹木之間形成環圍,負劍者inside被困其中,他屢次突圍都不見成功,四麵重重的人網與林木相連猶如天塹不可越,這些神秘人個個強悍非凡,決然不給inside留活路。


    “殺!”他們一哄而上,有抽刀舉劍的,有揮鞭舞棍的,也有擲鏢射箭的,更有開槍放炮的,inside縱然能在槍林彈雨裏遊刃有餘,卻始終無法駕禦攻守之勢,他已漸漸招架不住,突然一柄彎刀從背後劈來,inside猝不及防,那彎刀砍中他背上的黑曜石夜光劍鞘,火星四射,一股強光從那黑劍散出,驚懾眾目,inside前跨一步,摸向背上之劍,心中卻憂鬱不決,忽見樹叢間隙浮躍紫光,inside立刻鬆開撫劍之手,顏驚心悅:“戰友!”


    一縷紫冷光從林間、人群裏纏耀開盡,瞬間化身紫風衣護向inside,話說這援兵隻有鳳嗎,沒錯,鳳一人就夠了。


    inside與鳳攜手並肩,黑劍之光與紫光交相輝映。攻還是不攻?林中響起了熊吼之聲,眾人似接到命令立刻紛紛退散,像陣陣狂亂不羈的風從森林裏消盡。


    “戰友真是及時雨,如果再晚來一會兒,在下恐怕要被剁成肉醬了。”inside長舒了一口氣。


    “閣下嚴重了,若是晚點的話,隻怕是會見到血肉橫飛、屍積如山的慘象了。”鳳搖首輕歎。


    “嗬嗬,戰友說笑了……我們言歸正傳吧,小屋那邊的情況如何,戰友對目前的態勢怎麽看?”


    “春和仙被刺傷了,一點線索也沒有,事情並不簡單,可能又會像上次那樣。”


    “不能再猶豫了,我的戰友!我跟你提到的事,你再考慮一下吧……我還是直說算了,戰友應該立即讓若姑娘離開雪仙小屋。”


    “一個無辜的女孩,不能讓她去擔負罪責,閣下的意思,我不會讚同。”


    “好吧……我尊重戰友的決定。既然你來了,我也不必再去雪仙小屋,這是我研製的創傷藥,前一次的傷就是用它治好的,對仙和春也許會有用,你帶上吧。”


    “inside……”


    “戰友,保重。”


    inside從行囊中取出一隻藥瓶交了鳳。森林冷寂下來,鳳的眼中透出絲絲憂慮,inside雖心有所慮卻隻能選擇獨行。


    每當危難來臨,淒寂的觸覺總將伴隨左右,在這躊躇不安的片刻,鳳的心再次陷入無盡的迷惘,是去殺死那些叛變了的靈魂,還是保護身邊所認為最重要的人,如果必將以悲慘的結果作為代價,他寧願自己首先得到永久的安眠……


    眼前飄起了漫天飛舞的粉紅花瓣,神經一陣刺痛,鳳栽倒了下去。


    草木蔥綠,清澈的溪水沿山腳奔流,順著溪流方向,少女滿月不知疲倦朝前奔跑,她是粘粘家庭裏的一位親戚關係錯綜複雜的親人,她此次趕往雪仙小屋,一來是接到有關罪惡組織的消息,二來是要去督促仙仙早日完成做給她的新衣——她已經很久沒有一套像樣的衣服可以穿了,雖然她人懶不假,可自己的針線活兒實在不怎麽樣,又討厭花錢去買,誰讓仙仙是天底下手藝最精湛心腸又最好的裁縫呢,嘿嘿……


    跑著,跑著,快到山坡的轉角,前麵隱隱傳來雜亂的人聲,滿月停步悄悄走近,她聽見有人在瘋吼——


    “快點!”


    滿月藏身在岩石後麵,探頭望去,溪水轉過的一片灘塗上聚集了十來個黑衣人,有個和滿月一般大的女孩子被圍在中間,女孩在他們的威逼利誘下正驚恐萬狀求饒哭泣。


    “抬起頭來,小姑娘,再不順從,我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不要太難為她,桃色,一定要讓她自願,本人從不喜歡強迫,哼哼……”


    “嘿!大哥行事就是與眾不同,兄弟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那是當然,真,還有亞,你們都學著點。”


    真是一群恬不知恥的臭男人呐!滿月氣衝難耐,箭步跨出,大喊“住手”,卻一不留心踩到碎石,翻身滑倒。


    “噢?”黑衣人紛紛回頭,先是不約而同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滿月爬起身來,疼得揉揉腿和腰,黑衣人放鬆警惕之時,被困女孩突然掙脫束縛跑到了滿月身旁:“救救我!”


    哄笑漸止,陰風陣陣,眼看黑衣人聚攏過來,滿月護住身後女孩:“你們想幹什麽!看見滿月大人,還不快快閃開!”


    “什麽滿月,沒聽過,這位是我們的為大哥。既然來了就不要著急走,你這姑娘也不錯,你不如乖乖留下吧。”


    “我也不認識什麽你們的‘為什麽’大哥,哎呦喂!聽好了,我的親人遍天下,你們要是敢得罪我,粘粘家庭不會放過你們!”


    滿月一身冷汗,難道眼前這些家夥就是罪惡組織?滿月心裏隻想到一個字,跑!她忽然朝山坡上打招呼:“哎呀,紅葉奶奶,我在這裏!”


    眾目望向山坡,滿月拉起女孩的手轉身便逃,滿月飛跑起來的速度一直是無人能及,沒想到今天真的派上用場,隨著溪流的節拍,她們一隱一閃,幾道黑影迅速追趕了上來——


    “別讓她們跑了!”“熊大人怪罪下來可就不好了。”“殺掉她們!”


    劍光圍追堵截,寒光閃閃出擊,少女之血突然噴濺而出,滿月一聲慘叫跌倒,溪水被染得殷紅片片,跪在一旁的女孩痛哭,黑影圍上前來準備斬盡殺絕,卻見滿月之身逐漸溶解與溪流混為一體,忽然腥血激噴,血溪卷起女孩、衝開黑影劍陣,立時破散成一團腥霧,兩女卻都已不見了影子。


    山穀瀑布附近,朦朧水氣裏走出一個戴帽子的男孩攙扶著一個女孩,女孩驚望:“這是什麽地方,你是誰?”


    “你瞧那邊,那就是雪仙小屋,我們已經安全了。”男孩指向湖岸,晃了晃腦袋:“哎,我是滿月呀!哦,對了,現在你應該叫我米團,嘿嘿,剛剛好險,幸好我有馬甲,真是大難不死啊!哦,你叫什麽名字?認我做你哥哥吧,怎麽樣?”


    “馬甲?”女孩莫名其妙,原來滿月並沒有死,還忽然間變成了男孩子,她點頭答應:“我叫千年,謝謝你,米團哥哥。”


    據說家族界擁有多重身份的人不在少數,他們能夠在極短時間內自我切換,而這些不同的身份就被稱作馬甲。


    晌午的風攜著枯草氣味拂麵而過,幹澀的臉上布滿汗珠,就連脊背也濕透了,少女奈奈停住腳步,輕聲喘氣,疲倦的眼神依然明媚動人,透過樹葉間隙依稀能夠看到雪仙小屋的殘壁,大家正在忙碌修理,莫非小屋已經出事,果然還是來晚了一步……奈奈心中惆悵,忽然覺得有個冰涼的東西抵著她的背,奈奈站住不敢動,冥想之下竟看到身後一個穿黑袍的男人正提刀指著她,不知不覺已將她的上衣劃破露出白嫩的肌膚。


    “閉上眼吧,小妹妹。”


    黑袍男悶聲渾厚,寬而沉的鋼刀觸滑體膚,反射著陽光卻寒涼刺骨,稍有不慎,奈奈的身體便會被撕裂,由不得她反抗,隻能任人宰割。奈奈驚恐絕望,危急之時飛來一道閃擊,勁力卷起寬刀並分毫不差為奈奈護體,一個灰衣女子出現在奈奈身旁,她手纏鎖鏈挾製住鋼刀:“誰敢欺負我家奈!”


    奈奈連忙躲進鎖鏈護牆,欣喜抱住了女子:“伊伊!”


    “對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我向來不會下重手……今日獵豔就到此為止,我是峰少,希望你們能記住我的名字,我會再次光臨的,美女們,再見嘍——”


    黑袍男輕笑起刀,不費吹灰之力斷開鏈牆糾纏,化作一陣狂風,從飛沙走石中遁去形影。


    “峰少……就這樣放他走了?”奈奈摸著被撕破的衣服憤憤不平。


    “那能怎麽辦,他很可怕……”伊伊纏起破損的鎖鏈,不免後怕。


    “伊伊,你怎麽來了?”


    “還不是擔心你啊,我看你還是跟我回去吧。”


    “不……粘粘有難,我不能隻顧自己的安危。”


    “那好,你快去快回,我在這裏等你。”


    “和我一起去吧,伊伊,小屋裏人多,也有個照應。”


    “不了,那是你的家庭,我還是算了吧,如果天黑以前見不到你,我再走,你也不用找我,好了,就這樣——”


    伊伊脫下自己的襯衫給奈奈換上,自己則穿上那件破衣服,目送著奈奈下了山坡。


    雪仙小屋的修繕工作正在緊張進行,預計天黑之前便能夠完工,畢竟小屋是親愛三人組的唯一住所,也是親人們聚居的重要場地。


    仙和春的傷勢已經有所好轉,還好她們傷得不重。仙精通醫術,小屋裏存放著很多醫書和藥材,通常親戚們無論大病小病的都會來小屋讓仙醫治。說到仙的醫術,她自己總會靦腆地告訴別人那完全是她男朋友教的,仙的男友是個通曉各類醫學的厲害人物。


    接到請柬的親人們先後趕到了雪仙小屋,他們無一例外都在途中遭到了罪惡組織的襲擊,很多都是忍痛割愛以犧牲一個馬甲身份才得以逃脫。


    在一個個陌生的麵孔當中,若覺得自己沒有可以交流的語言,她除了對鳳的惦念,心裏還擔憂著櫻。整理房間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櫻的蹤跡,若不敢開口跟別人提櫻的下落,可那些自稱為親戚的人卻也對櫻的行跡漠不關心,這令若感到奇怪,也許他們的注意力現在都集中在罪惡組織那裏吧。


    “以ruo的名義命你懺悔……懺悔什麽?”憐惜反複斟酌這段字句,疑惑不解:“r、u、o,是他們的代號嗎?”


    “我們大可以將其命名為ruo組織,列入黑名單,正式向外界通報。”李子拿筆記了下來。


    “通什麽報?惟恐天下不亂啊!”炎敲了敲李子的頭。


    “李子說的沒錯,紙包不住火,隻有聯手反恐組織才能減輕粘粘的壓力,我和我老公都同意這麽做。”凝凝舉手讚成。


    “我看,現在關鍵問題是要認清對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粘粘無法處理的外界一樣無能為力,我們應該清楚這一點。”零認真分析道。


    “嗯,他們明顯是衝著粘粘家庭來的,我們有責任平息這場禍亂,不過……似乎力量對比太過懸殊了,大家都淪落到了用馬甲逃生的地步……”奈奈不禁又為伊伊擔心起來。


    “我認為這不是一次偶然事件,罪惡組織很可能是被誘餌引到這裏來的。”脈脈提醒大家。


    在保持了很久的平靜生活裏,除去與雷氏家族的爭端,粘粘家庭並未與其他家族或組織有過糾紛,那麽能夠招惹如此龐大的恐怖勢力的,到底會是誰呢……眾目不約而同轉向了若。


    “真是無風不起浪啊,早就聽說小屋裏來了個不速之客,現在總算弄明白了。”“別亂猜疑,若若她也是受害者啊。”


    一時間,小屋的氣氛令若感到窒息,她明白自己該何去何從,在這個家族存亡的重要時刻,即使不是敵對力量,身為一個外人,她的存在也是多餘的。身體的傷已完全康複,若沒有理由再待在雪仙小屋,何況櫻生死不明,這更讓她寢食難安,也許離開才是正確的抉擇,趁他們還沒有下逐客令,繼續開啟漂泊的旅程吧。


    夜晚幽靜的森林裏傳來野狼嘶嚎,黑暗之中隱飄晶瑩閃光的粉紅花瓣,櫻從樹葉堆裏爬起,抖落身上的泥土,長發披落,熒光映照出她的秀容。記不得昏迷了有多長時間,櫻覺得頭還微微作痛,渾身濕漉漉的像是淋了場雨,她昏昏沉沉朝前走,漸漸辨清雪仙小屋的方向,這片森林是她常來遊玩的地方,她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知道該走哪條路。


    每當危難來臨,當一個人沉浸在恐懼之中,心裏卻充斥著莫名憂傷,櫻對天祈禱,但願這一切能盡快過去,從黑夜踏入白晝,留住溫暖,擁抱陽光雨露,好幸福……又好害怕,怕重見光明之前會被淒寒的陰暗完整吞噬。


    遠離了清冷的湖水,告別了陌生的小屋,若拖動疲憊的步子來到樹林邊,要想走出山穀,這裏是唯一的出路,夜雲杉茂密綿延,挺拔鬆木宛如一個個武士矗立在湖邊,守護著小屋。


    寒夜不見月光,林間漆黑難辨,木氣之中飄來一陣淡香,隱隱聽到了輕移的腳步聲,若忙躲樹後探首張望,盡管隻能看到人影輪廓,可她已經感覺到了,那不是別人,正是櫻,她還活著。


    “若若?”


    “我還以為你……”


    若驚疑探身,櫻欣然走近,兩個人緩緩擁抱,一時之間她們都覺得好累好累。


    “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見到你真高興……”


    若的體香依然妙不可言,櫻一時想不起到底在哪裏聞過這香氣,竟熟悉得令她心境安寧。


    “你怎麽會在這裏呢,太危險了,走,我們一起回去。”


    “不,讓我靜靜待一會兒就好……”


    若緊擁櫻之身,片刻的溫柔讓她失去知覺,仿佛一切苦痛都能化作烏有。


    “隻有你才會意識到我的存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會再有第二個親人了,你不要離開我好嗎,無論生死!”


    “若若,我們已經是好姐妹了不是麽,我答應你,我們再也不分開……”


    櫻輕柔安撫,心裏已猜出個大概,若一定是被迫離開雪仙小屋,她孤苦伶仃的能去哪裏呢,如果遇到罪惡組織該怎麽辦?櫻這次回去必須和大家當麵談清楚,她要讓若安心留在雪仙小屋。


    沉醉於擁抱竟難舍難分,櫻側耳聽音,樹叢裏嚓嚓響起鐵鏈摩擦之聲,未及轉身,一條長鎖鏈從背後瞬急閃來,櫻頓感寒痛,冰鏈套鎖住了柔頸,藏匿黑暗的陰沉之音牽引著鎖鏈的另一端:“我以ruo的名義,命你懺悔……”


    櫻痛苦不堪,纖手抓不住冰滑的粗鏈,她支吾推開若:“快走,若若,我不行了……”


    若顫顫巍巍鬆開懷抱,長不見尾的鎖鏈猛然回縮,力拉之下痛得櫻呼喊不出,牽鏈之影浮出暗叢縱身跳起,空中鏈圈盤起幾個來回、迅猛牢靠纏緊了櫻之柔軀,鏈鞭同時擊開若,將若彈倒在地。


    “放開她!”若流淚爬起,魔鏈之力正在撕裂她猶然擁抱的溫體,若心如死灰決然抽出匕首,黑夜中劃起一抹玫紅之光,若竟持刀戳向自己:櫻,你答應過我的,永不分離……


    “若若你……不要……”櫻心驚掙紮,身體卻被捆得越來越緊,終於手腳癱軟,垂下頭去,窒息而死的前一刻竟讓她心疑思情。


    心中怎會如此思戀?櫻之身燃燃蒸騰,幽淡而出紫氣光霧,瞬間霞紫衝襲整片樹林,寒鐵冰鏈在紫火中熔成灰燼,被瞬爆震飛的襲擊者慘叫一聲撞樹跌倒。


    紫光透過鬆林灑落湖麵,照耀著雪仙小屋分外絢麗,小屋裏歡欣鼓舞:“櫻親回來了。”


    若落下匕首,沉浸在紫光渲染的溫暖空間裏,長發飄飄的形影逐清漸晰,明明是櫻,若卻目驚聲顫:“……鳳?”


    冷葉沙沙墜響,襲擊者流著血淚發出聲聲卑弱的女子喘息,鎖鏈纏起亂發裹著血體戰栗而起,突然鏈碎身破,竟是一柄寬刀穿心而過,血軀仰起慘麵一命嗚呼,一道黑影抽刀斷鏈隱匿林間:“她已經沒用了——”


    “伊伊?!”


    絢爛紫光在冰空冷氣裏沉消、散褪,凝起無數晶瑩粉花紅瓣恣意飄行,鳳倒身跪下,在花雨中瑟瑟發抖,冷暗之林裏漸響起櫻悠長淒悲的哭泣。


    沒錯,櫻就是鳳,鳳就是櫻,據說這櫻花在紫光中漫天飛舞的奇異景象就叫做鳳翔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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