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一聽,心裏甚是感動,其他人都走了,唯獨劉家還在,隻因劉子斌答應他的事還未兌現,所以劉家留了下來。


    重承諾之人,必定重情義。


    這樣的人,值得深交。


    張凡把這份恩情銘記於心,說道:“明天離開,我沒意見,但是我暫時還不能走。”


    “兄弟,我看的出來,你根本不想留在七劍宗。”劉子斌說道。


    如果張凡真的是自願留在七劍宗的,那張凡根本不會求他幫忙把妻女送走。


    張凡這麽做的原因隻有一個,他是被迫留下的。


    “有些事,正如你剛才說的一樣,我們拒絕不了,隻能接受。”張凡眼底閃過一抹無奈。


    而這種無奈,別人可能無法深有體會,但,劉子斌絕對可以。


    他不再勸張凡一起離開,而是點了點頭,說道:“兄弟,明日一別,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相見了,不如,我們倆再好好的喝一場?”


    張凡正有此意,點點頭道:“好。”


    隨後,劉子斌讓人安排穆雅芯母女倆和雪綺先去休息,他和張凡則是來到了院裏吹著夜晚的涼風,談著心事喝著酒。


    酒過半巡,劉子斌的話漸漸多了起來。


    他摟著張凡的肩膀,略微大著舌頭,說道:“兄弟啊,你...知道嗎?我...心裏...心裏苦啊,別看我風光...無限,實際上我基本上沒...什麽話語權,就連...結個婚,我都沒辦法自己做主,一想到回去以後就要...迎娶自己連麵都不曾見過的女人,我這心裏就...就特別的難受,有時候想想,我寧願...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當一個每天隻為了溫飽而奔波的年輕人,累是累了點,苦也苦了點,但至少做什麽事情都能自己做主,隻可惜,這輩子是沒什麽希望咯,隻能等下輩子了。”


    張凡聽完劉子斌斷斷續續的這番話,自己自顧自的喝了一杯,嘴上沒說什麽,可是心裏卻和劉子斌一樣發苦。


    誰不想自己做主,誰不想平凡簡單幸福?


    問題有些事情它是注定的。


    如果真的可以選,他還是會選擇生於張家,因為他有一個寵愛他的母親,有一個刀子嘴豆腐心,責任心很強又很嚴厲的父親。


    隻是十年前那一場災難,令他與自己最親的人陰陽相隔。


    假如真的能選,他寧願放棄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換父母重活一次的機會。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時間倒流,也沒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呼嚕...”


    張凡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正準備問劉子斌還喝不喝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打呼嚕的聲音,轉頭一看,劉子斌已經趴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張凡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扶著劉子斌趴在桌上,自己一個人喝了起來。


    也許是心裏有事,張凡怎麽喝都感覺不到絲毫醉意。


    十幾分鍾後,第二壺酒幾乎被他自己一個人喝光了,但還是沒有盡興。


    他正準備起身去找酒的時候,一道聲音由遠至近:“一個人喝不夠盡興,我陪你小酌兩杯。”


    張凡尋聲看去,隻見劉無痕手裏拎著一壺酒走了過來。


    張凡急忙起身,等劉無痕走近後,他拱了拱手道:“前輩。”


    “快坐。”劉無痕說道。


    張凡坐下後,劉無痕剛要倒酒,張凡急忙道:“前輩,您坐,倒酒這種小事還是讓晚輩來吧。”


    劉無痕也沒強求,讓張凡替自己倒酒。


    此刻的張凡恭敬有禮,哪像早上那樣霸道瘋狂?


    同時心裏也暗暗驚訝,早上才被王老怪打成重傷,晚上就已經痊愈無礙了?


    如此可怕的體質,他還是第一次見。


    等張凡倒好酒,劉無痕端起酒杯,張凡也趕緊端起自己的酒杯,說道:“前輩,晚輩敬您一杯。”


    劉無痕微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喝了一杯過後,張凡又起身倒酒。


    劉無痕則是瞥了一眼趴在桌上打呼嚕的劉子斌,無奈道:“子斌這小子,平時酒量挺不錯的,怎麽今晚這麽快就醉成這副模樣了?”


    聞言,張凡看了眼劉子斌,然後微笑著解釋道:“或許,他自己想醉一場吧。”


    劉無痕也知道劉子斌心裏那點事兒,隻見他輕輕點頭,說道:“人的命運就是這樣,有些事,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除非強大到一定程度,否則絕對不可能自己做主。”


    張凡聽得出來劉無痕說的就是劉子斌回去以後要接受家族安排結婚的事。


    “您說的沒錯,想要掌控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強大起來。”張凡說罷,端起酒杯道:“前輩,再敬您一杯。”


    劉無痕點點頭端起酒杯。


    喝了這第二杯酒後,張凡擦了下嘴,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前輩,您紆尊降貴來這與晚輩喝酒,肯定不是為了劉子斌的事,應該是有話想問我,或者想對我說吧?”


    劉無痕眼裏閃過一抹讚賞,說道:“沒錯,我的確有事找你。”


    張凡點點頭,這事,他早有預料。


    他沒有丹田這件事,無論被誰發現,都避免不了被人刨根問底。


    所以早在他決定冒險一搏,請求劉無痕為自己查驗修為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會有這麽一天。


    於是他也不扭扭捏捏,直言道:“前輩,相信你已經知道了,沒錯,我確實和其他武者不太一樣,我沒有丹田,早在我開始修煉之前,因為受過一次傷,所以那個時候丹田已經碎裂了,隻是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沒有丹田是無法修煉的,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劉無痕微微一怔,他想問的也是這個,他還以為張凡會極力的掩蓋一番,但沒想到張凡居然這麽爽快的就直接說了出來。


    他盯著張凡,問道:“你確定自己是在不知情,且沒有丹田的情況下修煉成功的?”


    已知情和未知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前者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也就意味著張凡有可能掌握了沒有丹田也能修煉的秘密,如果是真的,那影響就比較大了,這也意味著武者再也沒有‘丹田’這個致命的弱點了,如果劉家能掌握這個秘密的話,對劉家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嗯,我確定。”張凡一臉認真道。


    麵對劉無痕詢問的目光,張凡表現的非常‘真誠’。


    說實話,他也不想欺騙劉無痕,畢竟劉家幫他太了多,可是有些事,若自己不留一手的話,也許以後怎麽死都不知道,就算他小人之心吧,謹慎一些總好過將來後悔。


    劉無痕盯著張凡看了許久,他想透過張凡的眼睛窺探張凡的內心世界,但張凡的眼神實在是太真誠了,於是,他相信了張凡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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