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斷斷續續地下。


    有時候好不容易雪停了,溫泉山莊內的眾人高興沒多久,鉛灰色的天空就又洋洋灑灑飄起雪花,像是在嘲笑他們的天真。


    直到第三天一早,蘇時酒剛從柔軟幹爽的被窩裏醒來,就見明媚的陽光落在山間的雪上,覆蓋著萬物的盈盈白雪,此刻正閃爍著細細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的五顏六色的星星點點,將整個壓抑的天空都點綴的再明媚不過。


    可謂是雪霽山川淨,陽光灑金輝。


    蘇時酒眼眸一亮。


    他猛地掀開被子,赤腳從床上下來,行至窗邊。


    “唰”的一聲,窗戶打開。


    淩冽的寒風中夾雜著輕微的暖意,盡數落在蘇時酒的臉上。


    “終於。”蘇時酒的那雙桃花眼彎起,回眸去看正在床上看書的顧殊鈞,“天晴了!”


    顧殊鈞平平“嗯”了聲。


    他將書本合上,有些不悅道:“逃離我,就那麽讓你高興?”


    蘇時酒:“。”


    顧殊鈞視線落在蘇時酒的腳上。


    ——這座溫泉山莊內的房間為了方便打理,並沒有鋪設柔軟的地毯,雖說大雪天,山莊內的供暖設備還在正常運行,但赤腳踩在磚上,顯然不是什麽對身體有益的事。


    顧殊鈞伸出手,蹙眉道:“過來。”


    蘇時酒一頓,乖乖走過去。


    他跪坐在床的邊緣,看著顧殊鈞小聲說:“我都想好了,這次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上次是特殊情況,但這一次不是,等積雪清掉,能下山了,我帶你一起走。”


    顧殊鈞喉結滾動:“你就不怕我是鬼,人鬼殊途,會在跟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後,直接報仇殺了你?”


    “不怕。”蘇時酒道,“本來就是我欠你一條命……何況要是我走了,你沒精氣可吸,不是會死嗎?”


    說最後這句話時,蘇時酒聲音很小,“難道你不怕?”


    床上,顧殊鈞低低笑起來。


    他支起身子,湊近了蘇時酒,反問:“這麽不舍得我死,是因為這兩天身體被我玩熟了,舍不得我嗎?”


    蘇時酒:“!!!”


    蘇時酒:“!!!!!!!”


    草!


    什麽叫玩熟了……?


    啊啊啊啊,還好現在是在房間!隻有兩個人在,要是那種人多的場合,蘇時酒肯定又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所以,顧殊鈞整天都在看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蘇時酒臉上紅了一片,憋了半晌,回道:“才不是。隻是我感覺愧疚才帶你回去而已,你別亂想,也別亂說!”


    顧殊鈞悶笑出聲:“好好好,不說了。”


    兩人洗漱時,顧殊鈞想起什麽,問:“之前那個丟了老婆的男的,現在是什麽情況?”


    蘇時酒挑眉,邊刷牙邊含糊道:“前兩天一直在大廳裏等呢,後來發現等不到,終於反應過來是山莊的工作人員聯合起來騙他,畢竟他老婆再怎麽樣也不能不吃飯。他偷偷摸摸跟著工作人員,看到經理每次都打兩份飯,就明白一切了。”


    “然後呢?”顧殊鈞問。


    “他們爆發了一次小型衝突,不過我早有預料,跟經理一起互動幾名男性房客,那個人就不敢輕舉妄動了。”蘇時酒狡黠一笑,“我讓經理把所有監控證據都收集起來了。”


    當然,這件事的源頭還是那名女士。


    經理很共情理解對方,猜測兩人之間或許還有一些旁人不知道的經曆,導致那名女士可能會心軟,他們這些外人不了解全部內情,最好還是別那麽激進,所以將選擇權交到了對方手中。


    “——報警還是不報警,最終都是她說了算。”蘇時酒道,“簡單的尋釁滋事不會影響子女後代的政審,但很可能會引發那個男人的劇烈報複……我們幫得了一時,卻幫不了一世。”


    很顯然。


    那名男士有暴力傾向,如果因為山莊的人報警,判尋釁滋事被關進去幾天,耽誤了他“體麵”的引以為豪的工作,確實可能會做出令人難以預料的報複行為。


    屆時,力氣較小的女性會很吃虧。


    而長期處於被騷擾被威脅狀態,會很影響生活品質不說,在輿論方麵,女性也天然容易被攻擊。


    因此,蘇時酒十分理解在某些時刻,女性麵對這類事情,會更容易退縮的事。


    ——她們要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顧殊鈞:“那她本人怎麽說?”


    蘇時酒漱完口回:“還沒說,不過也不急。”


    今天天剛晴,山上的雪還沒開始清掃,就算現在報警,警察也上不來,還不如讓子彈多飛一會兒。


    兩人洗漱完下樓用餐,一路上,各處都可見喜氣洋洋的客人,不少人自發拿著工作人員發的鐵鍬等工具在外麵鏟雪清理出路,還有一對夫妻帶著自己的孩子趁機堆雪人。


    山莊內也縱著,甚至主動拿出胡蘿卜當飾品。


    一派祥和的模樣。


    “天終於放晴了。”老奶奶笑眯眯指揮老爺爺去找了條凳子,兩人並排坐下曬太陽。


    蘇時酒見狀,也忍不住叫上顧殊鈞。


    庭院內人不少。


    蘇時酒小聲說:“偶爾接觸一點人氣感覺也很不錯。”


    顧殊鈞:“是。”


    人一多,總會有些e人率先打開話匣子,大家簡單隨意地攀談起來,而蘇時酒和顧殊鈞的外貌實在惹人矚目,沒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搭訕,詢問兩人關係——他目光始終落在顧殊鈞身上,顯然是對顧殊鈞非常感興趣。


    蘇時酒挑眉。


    一側,顧殊鈞臉色臭臭的。


    他沒直接回複對方,而是握著蘇時酒的手,與後者十指交叉,之後抬起來,手背麵對那人,示意對方看無名指上的婚戒:“不明顯?”


    那人一愣,卻並不惱,隻繼續笑看著顧殊鈞說:“我隻是在想,萬一我有機會呢?”


    顧殊鈞:“……沒有萬一。”


    他心中不悅,總覺得這人說話倒像是在詛咒他和酒酒分開似的,壓抑著怒氣道,“滾。”


    聽到這個回答,那人聳聳肩:“你脾氣真差。不愛了。”


    蘇時酒:“。”


    這位陌生人的愛恨好輕易!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驚喜出聲:“啊!通訊恢複了!可以跟外界聯係了!”


    周遭一陣騷動。


    幾乎下一秒,兩人的手機同時叮叮當當,一刻不停地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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