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小樹林。


    她的白色裙子被揉碎了扔在一邊,雙手被捆綁在樹上,手腕處被摩擦得一片通紅。


    白膩的大腿大張著,像隻無力掙紮的青蛙,上麵遍布著青紫的指痕。


    更可怖的是雙腿間,一片泥濘,斑駁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暗紅色。


    我走到她的身邊,低下頭審視她瞪得像銅鈴般的眼睛,眼角甚至隱隱滲出了血。


    好久都沒有過這麽濃的怨氣了,這味道實在太好聞。


    我忍不住陶醉得閉上了眼睛。


    抖了抖袖子,一根血紅的絲線從我黑色的袖筒中蜿蜒而出,慢慢地順著血跡的方向遊走在她身上,像一條靈巧妖異的紅蛇,從她的大腿到小腹,再到手臂,最後沒入了她黑色的發絲中。


    不知從哪裏刮來了一陣大風,把我黑色的鬥篷吹得獵獵作響,林子裏的烏鴉慌亂地叫了起來,撲騰著翅膀急不可待地逃離。


    我輕聲吟唱著離魂曲,用手指擺動著她頭頂上的紅色絲線,隻見那具女屍的手指動了動,瞳孔一縮,竟然猛地就坐了起來。


    “我是木偶師,我以你的怨氣為引,讓你得已重回陽間。你現在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我的傀儡。如果你願意同我定下契約,臣服我,效忠我,奉我為王,我就讓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否則----”


    我把手中的紅線繃緊,她立刻感受到了頭皮上劇烈的疼痛。“我輕輕一扯,你就隻能繼續當屍體了。”


    “成交。”她的眼睛變成了陰沉血紅色,說話聲音好像銳器刮過金屬一般得刺耳。


    一道紅光從她的頭頂照出來,那根紅線立刻不見了蹤影。


    契約已成。


    “如果你二十四小時之內不回到這裏,我會把你的靈魂捏成碎片。”


    我的指尖升起了一枚藍色的光球,灑下的投影是她生平的影像。


    她叫秦羽,在父母的關愛下長大,是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因為長相漂亮,被城裏的幾個混混看上了,在上學路上強擄到了這裏……。


    就這樣,一個花一般的少女在這片荒村野嶺香消玉殞。


    秦羽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好像還不能適應這具僵硬的身體,動作非常緩慢。


    我一揮手,一絲黑色的霧氣飄上了她赤裸的胴體,接觸到她的皮膚時,變成了一件寬鬆的黑色長袍。


    她撫摸著身上的衣服有些微微的怔忪,身上的怨氣卻更濃了。


    那芳香的味道刺激得我都有些血脈噴張。


    她朝我的方向頷首,低啞著聲音回複:“主人,我一定會準時回來的。”


    我點點頭。


    她一步一步、一瘸一掛地離開了小樹林。


    烏雲慢慢遮住了血紅色的月亮。


    這樣的夜晚,最適合殺人了。


    深夜是大排檔生意最好的時候,滾油旺火,一盤盤熱炒被端上桌,老板脖子上的白毛巾已經浸滿了汗。


    地上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堆啤酒瓶。


    那群人卻好像還不過癮似的,“砰”得一聲又開了一瓶!


    他們打著赤膊圍著一張塑料桌子幹杯,白色的泡沫濺得到處都是。


    “金哥,你今天得償所願了,可不要忘了哥幾個的苦勞啊!”黃頭發的星仔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三道血痕,抱怨道:“那個臭娘們下手真黑。”


    金哥點了根煙深吸一口,嗤笑了一聲:“要臉嗎?別說你今天沒爽到?”


    “嘿,你別說,那小娘們真嫩,摸上去滑不溜秋,好像一掐就能出水。好人家的女孩就是不一樣啊!”坐在對麵一個滿臉痘痘的男生忍不住插嘴道。


    隔著空氣中飄散的煙霧,所有人想到剛剛的場景都有些意猶未盡。


    “沒關係,我們拍了她的裸照,以後有的是機會和她重溫舊夢。”金哥得意地拍了拍自己口袋裏的手機,引來了同伴的一陣吹捧。


    “剛剛我們走的時候,她一動不動的,不會出什麽事兒吧。”星仔撓了撓頭,想到女孩那雙瞪大的雙眼,不知怎的心下有些不安。


    “屁,就上了一下,能出什麽大事?不要老是自己嚇自己!”金哥唾道,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鬆了鬆腰帶。他今天啤酒喝多了,有些尿急。


    金哥叼著煙頭往小巷深處走,解開褲頭掏出了物件,迎麵卻碰上了一個少女。


    那個女孩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全身都隱藏在了陰影下,隻能隱約看見輪廓。


    可金哥是什麽人啊?在風月場上打滾了這麽多年,隻要一眼,就能斷定這女孩的身段肯定差不了。


    難不成今天還能有一番豔福?金哥搓著下巴,露出了猥瑣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朝著女孩的方向迎了過去。


    “小妹妹,怎麽這麽晚還在外麵逛啊!快過來,讓好哥哥疼疼你。”


    他越走越近,可是卻始終看不清那個女孩的長相,直到兩人隻剩下一步距離的時候,那個女孩抬了頭,輕聲地叫了句他的名字:“金哥。”


    金哥,你仔細看看,我到底是誰?


    “啊,是小羽啊。”金哥低頭,看清她手上沒帶著利器,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今天這事兒,是金哥做得不地道,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且你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對不對?”


    金哥看見她臉上沒有表情,以為她已經認了命,色膽橫生,竟上前一步摟住了秦羽的細腰。


    “放心,你既然已經跟了金哥,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我能吃肉,決不讓你喝湯……”


    他低頭在女孩冰冷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女孩清冷的香味簡直勾魂攝魄,他深吸了一口,感覺胸口都蕩出了一番柔情,忍不住道:“我和你,來日方長。”


    秦羽抬起手,慢慢地放到了他的腿間,暗示意味極強地揉了起來。


    果然,不管什麽貞潔烈女,玩過之後都一樣,金哥暗暗得意。


    女孩慢慢跪在地上,兩手不停地套弄著,然後伸出舌頭在頂端輕輕地舔了一下。


    也許是因為呆在陰冷的地方太久了,女孩的舌頭都是冰冷的,好像一隻蛇信子擦過,金哥覺得自己爽得都快飛起來了。


    他按住女孩的後腦,把自己送進更深的地方,在爽快的同時,卻覺得更冷了。


    女孩的手,女孩的舌頭,女孩的喉嚨……怎麽會這麽冷呢?簡直都不像是活人的溫度。


    金哥低下頭,月光照在女孩慘白慘白的臉上,說不出的瘮人。


    他突然聽見咯嗒咯嗒的聲音,像是木偶在活動著自己遲鈍的關節。


    然後,關鍵部位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秦羽吐出了自己嘴巴裏的肉團,抹掉嘴邊溢出的鮮血,她已經沒有味覺了,可是鮮血的味道卻讓她覺得如此得甜美,她還想要多一點,更多一點……


    眼前的男人疼得在地上痙攣抽搐,臉上的表情扭曲得不成人樣,噴湧的鮮血馬上把地上染成了血紅的一片,她看著前麵聽到聲響後跑過來的身影,嘴角一扯,眼眸中閃過一絲血紅,可不能讓他們一下子都死了,得一個個慢慢折磨才盡性。


    我來到小樹林的時候,秦羽已經在原地等我了。


    這衝天的血腥氣估摸著能把方圓百裏的烏鴉都吸引過來。


    她的腳邊是一堆看不出人形的肉塊,我用手指戳了戳一個鼓鼓脹脹像氣球一樣的東西,一臉嫌棄:“這個是什麽?”


    “我把他身上所有的洞都堵上了,然後往他的鼻子裏灌上了辣椒油,你戳的東西是他的腦袋。”


    “這個是什麽?”


    “我在他的頭頂切了口子,把水銀倒了進去,然後皮肉就自然分離了,那堆是他的骨肉,這堆是他的人皮……”


    ……


    她不厭其煩地跟我解釋著,複仇的感覺是如此甘美,我覺得她身上的怨氣似乎都少了一些,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我讓她就此打住。


    雞鳴聲起,遠方的天跡隱隱地露出曙光。


    “天快亮了,我們該走了。”


    這時,一陣風吹來,把遠方的聲響送到了我們耳邊。


    “小羽,你在哪裏?”


    “你們有沒有見過我的女兒小羽?”


    “她昨天放學後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如果你們看到她,記得讓她早點回家。”


    ……


    殷切的期盼之聲讓聽到的人都感到心酸。


    秦羽幹涸的眼眶裏蓄滿了淚水,忍不住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走過去:“爸爸媽媽,我在這兒~”


    可剛走了兩步,她就被釘在了原地,隻能無能為力地哀嚎著。


    “沒用的,你已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我扯著手中的紅線把她收進了我的袖子裏,搞定收工!


    正在這時,對麵飛速射來一束冷光,把我露在袖子外麵的一截紅線剪斷了!


    秦羽的魂魄球掉了出來,一下子就飄散在空中不見了。


    是奪魄剪!


    剛到手的鴨子飛了,我恨得牙癢癢,朝天怒吼:“刑天!你給我出來,我知道是你這個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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