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被抓住之後,直接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饒。


    “這地方是你弄的?”


    這人愣了一下,迅速搖頭:“不……不是……”


    溫北亂的眼眸清冷:“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這人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跪在地上磕頭:“還請大人明鑒,最近香料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眼看就要餓死了,聽聞這邊有一家香料作坊,就想過來碰碰運氣。”


    見溫北亂冷冷的盯著他,他隻能咬咬牙開口。


    “我想著,既然這香料人人都誇,我要是能偷一點回去,纏在自己賣的香料裏,肯定……是可以的。”


    他哆哆嗦嗦的說著,又連忙求饒:“我再也不敢了,還請大人饒命啊!”


    慕悠悠卻抓住了重點:“香料生意不好?前些日子,不還很紅火嗎?”


    大概是慕悠悠的氣息沒那麽冷冽,這人麵對她的時候不算特別緊張,說的也就更詳細了。


    “這位小姐,您可能好些日子沒在京城裏逛了。自從上次那個慕家小姐說,自己娘親就是被這種香料給害的身體不好,從此之後,小姐們就很少買香料了。”


    慕悠悠微怔:還和她有關?


    可是那些小姐們,不是不聽她的話嗎?


    她和溫北亂對視一眼,直覺這裏頭有問題,又問道:“隻是因為這個?那不太可能吧?”


    這人跪在地上磕頭:“這位小姐,我隻是個買東西的小商小販,再深層的我也不敢亂猜了。”


    慕悠悠挑眉:“沒事,你但說無妨。要是真能猜的不錯,今兒個我們就放過你了。”


    這人愣住,緊接著喜出望外,也不管能不能說了,直接和盤托出。


    “大人,小姐,我們賣香料的這些人,其實幾乎都認識。大概就是一個月之前吧,有一個臉生的人進了京城,向趙家推銷了香料,賺的盆滿缽滿。”


    慕悠悠順著時間線想了一下,大概就是這種香料在京城裏流行的時間,這點倒是沒錯。


    那人跪在地上繼續開口:“原本我們想著,也弄一點賣一賣。結果誰知道,這香料根本就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所以我們就算是拚命的巴結,也沒搞到一丁點!”


    這倒是讓兩人有些意外了。


    合著……隻有那個人有?


    “現在那個香料很多小姐都不用了,也不知道那個賣香料的從哪裏又搞來一款我們根本沒見過的香料,在趙家賣的紅火。”


    “我們這些普通的香料,現在根本沒有市場了啊!”


    慕悠悠挑眉。


    所以昨日趙溫昱才有閑工夫過來挑釁自己?是因為他生意做的不錯?


    慕悠悠理順了之後,才望向他:“那你能帶我們找到賣香料的那個人嗎?”


    這人抹了一把臉,見他們確實沒有要把自己抓了押進官府的意思,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以,你們跟我來!”


    一邊說著,他還咬牙切齒。


    “大人,小姐,這個人肯定路子不正,不然我們怎麽搞不到那些香料呢!”


    慕悠悠沒有接話,隻是迅速的觀察周圍,那人就帶著他們進了一個小胡同。


    一進胡同裏,濃鬱的香氣就傳來。


    賣香料的那個人氣的半死:“他好像又在倒騰新的香料了!”說著,他指了指一個破舊的宅院,“就在這裏了。”


    慕悠悠點頭,隨手從懷裏摸出點碎銀子:“謝謝你帶路,幫大忙了。這點錢你拿回去貼補家用,就當做謝禮了。”


    那人愣了好久,才歡天喜地的接過來,迅速離開了。


    門敲了幾聲,許久才有人來開門。


    的確是個麵生的人,甚至長相都不太像是京城中人。


    那人看到他們兩個,警惕起來:“你們要做什麽?”


    慕悠悠這才笑起來:“聽聞,你這裏有新奇的香料賣。”緊接著,她裝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你賣給我異地啊,我想要比其他的京城小姐都更早的用上!”


    溫北亂明白了她的想法,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朝著人拱拱手:“錢財不成問題,還請這位公子賣給我們一些。”


    那人把兩個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這才點頭:“一根金條,一盒。”


    簡直獅子大開口。


    不過慕悠悠倒是不在乎這些,隻是好脾氣的點頭:“好,我現在讓人去取。”


    見兩人並沒有要惱怒的意思,這人也就信了他們的話,以為的確就是來買香料,然後給其他小姐炫耀的。


    京城的攀比風氣他心知肚明,就側身讓他們進來了。


    汀島很快將金條拿來,這人對他們就客氣多了,心思也活絡起來。


    “給你。”他把一個精致的香料匣子遞過來,這才開口,“我也可以直接賣香料,要是其他小姐願意花高價,自然也能提前買到。”


    慕悠悠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好,等我炫耀一圈,肯定會告訴他們的。”


    她裝出一副傲嬌的模樣:“不過,你可不能少收他們錢!一定要狠狠的宰一頓才行!”


    在慕悠悠和這人說話的時候,溫北亂迅速的觀察了一下整個院子。


    一直等兩人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溫北亂才開口:“香料不是他做的,沒有必要的設備。”


    慕悠悠倒是不意外。


    畢竟這種香料,在西域那邊盛產,加工應該也是那邊。


    “不過……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他看著慕悠悠:“他易容了。”


    慕悠悠微怔,望著手裏的小匣子,眼神複雜:“你的意思是說,他的身份可能不是那麽的……”


    溫北亂點頭。


    隨即又開口:“這件事情本王會調查清楚,你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暫時應該不會威脅到你的安危。”


    慕悠悠捂嘴偷笑。


    總覺得溫北亂在叮囑她的時候,語氣裏透著無奈。


    她踮起腳,湊在溫北亂的耳邊,趁著他心情還不錯的時候,輕輕的開口:“逸王殿下,你難道不覺得,你這麽操心又嘮叨,像是在養女兒嗎?”


    說著,她還渾然不覺似的眨眨眼,顯然不覺得自己說話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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