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離開後不久,準備從托兒所回去的夏油傑意外遇到了興致勃勃前來挑戰自己的熊貓。


    “傑!傑!來和我練一下!看看我的新招數!”


    夏油傑看著躍躍欲試的熊貓,好奇的詢問:“和悠仁的比賽還是沒贏過嗎?”


    這兩個孩子放假就交手的日程現在還沒有變化,也不嫌折騰。


    熊貓搖了搖頭,精神的做出個強壯的動作:“我現在的目標可不是悠仁了,那家夥就是個體力怪物,和伏黑老師是一卦的,我要轉變策略!”


    “轉變策略?”夏油傑好笑的看著抬著小胖胳膊的熊貓,配合的猜測,“從形象上打敗悠仁?”


    “那個我早就贏了!”


    我可是熊貓啊!別小瞧種花家國寶啊!


    熊貓深呼吸一口氣,嚴肅的說:“從策略上,打敗琉璃!”


    ?


    夏油傑費解的試圖理解熊貓的思路,然後在兩秒後放棄了思考:“……嗯,加油。”


    孩子的夢想怎麽能不維護呢,雖然不懂,但是尊重。


    “所以!我們來體術對決!!”


    來驗證一下本胖達精心設計的體術套路!


    “……嗯,來吧。”


    不理解,但是尊重。


    五分鍾後,夏油傑拽著熊貓的爪子毫不客氣地把他摔在地上,麵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團成一團的黑白團子。


    “熊貓,你動作是不是太詭異了?對我你賣什麽萌?”


    尊重不了一點。


    這孩子有什麽毛病?


    中途托臉又撅腚的,是被悟附體了嗎?被附體了吧!


    熊貓沮喪的在地上打了個滾,總算說出了憋了很久的控訴:“前段時間,琉璃突然嫌棄我。”


    體術訓練這種娛樂活動在托兒所並不稀奇,除去兩兩的對戰訓練之外,幾人還會不定期的和琉璃一起玩那個從小到大都沒贏過的“捉鬼遊戲”。


    但不久前的遊戲中,落敗的熊貓被琉璃隨口吐槽了一句,結果熊貓半天沒能緩過來,甚至夜蛾正道安慰都沒有用。


    為了讓琉璃改觀對自己的印象,熊貓費盡心機研究了邊打架邊賣萌的策略,但是目前看來,是完全失敗了。


    可惡!要再想想辦法才行!


    “哦?”夏油傑蹲下身,戳著熊貓皮球一樣的肚子,問道,“琉璃怎麽說的?”


    這是說什麽了才刺激到這小子研究這種抽象的策略?


    “說我一臉熊樣。”


    噗。


    “……也沒,咳咳,也沒說錯吧?”


    熊貓幽幽的看向捂嘴轉頭的夏油傑,不爽的問:“傑你是不是笑了?”


    “怎麽會,”夏油傑神色如常的轉過腦袋,溫和的看著熊貓,“你本來也是熊貓,糾結這個做什麽?”


    “panda是panda,bear是bear。”


    怎麽能說panda是bear,生物層麵和文字層麵可都是不一樣的!


    ?行,好好好。


    夏油傑正打算再說兩句,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鈴聲。


    嗯?


    “夏油大人!”菜菜子帶著手機跑出托兒所,遞給了站起身準備進屋的夏油傑,“五條大人打來的!”


    “謝謝你,菜菜子,”夏油傑笑著摸了摸女孩的腦袋,摁下了接聽鍵,“怎麽了,悟。”


    一個嚴肅到讓人覺得有些異常的熟悉聲音從話筒中傳來:“首先,傑,琉璃不在旁邊吧?”


    夏油傑一愣,下意識的環顧了一圈,回複道:“不在,他剛剛去醫務室體檢了,怎麽了?”


    “不能讓琉璃察覺到任何端倪,你先找個靜一點的地方。”


    “菜菜子,熊貓,”夏油傑神色自然的喊了一聲鬧起來的兩個孩子,溫柔的揚起手機,“我先回別墅去確認一下悟的甜品庫存哦。”


    兩人同步的揮揮手,聲音歡快。


    “讓悟那個笨蛋給我也帶一份。”


    “好的,夏油大人一路順風。”


    夏油傑笑著和孩子們揮手,轉身走向了別墅的方向:“怎麽回事?”


    “撿了個帶著詛咒的少年,我馬上會帶他去業鏡,傑在你的辦公室等我們哦~”


    看著說完正題就被掛斷的電話,夏油傑歎了口氣,認命的召喚咒靈趕路。


    那家夥最好是有正事。


    ————


    時間拉回五條悟離開高專時。


    趕往仙台之後,五條悟先是去買了仙台特產的毛豆生奶油味道的喜久福,然後才悠閑地找到看望爺爺歸來的悠仁,等他講述“疑似詛咒作案”的案件詳情。


    “說是一個初中的哥哥被欺負以後,欺負他的人全都跳樓了。”


    五條悟拎著紙袋等了一會,發出了一個傻氣的“哎?”


    “就這麽多?”


    這事件描述簡略的堪比營銷號標題。


    “就這麽多,”粉毛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些心虛的對了對手指,“因為是從同學那裏聽到的,然後自己去看了一下,隱約感受到了琉璃老師之前講過的‘殘穢’?的氣息,所以就想找他商量一下。”


    但被意外的人接了電話,不知道為什麽最後變成五條老師來這邊了。


    哦,好像是我喊的來著?


    “等一下,你去看了?”五條悟好奇的看著這個剛有些長開的粉發男孩,詢問道,“還感受到了殘穢?”


    虎杖悠仁不確定地說:“啊,因為我的體能比較強,琉璃哥哥說,如果我有在意的事情,可以自己前往調查,但是絕對不允許單獨行動,必須要和大人商量才行……所以我才會給琉璃哥哥打了電話。”


    驢唇不對馬嘴啊,這回答的。


    但五條悟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奇了,琉璃是怎麽讓一個不具備術師才能的小孩學會辨別殘穢的,這家夥不是看不到咒靈嗎?


    “地址在哪裏?”先去看看情況。


    得到五條悟的回應,虎杖悠仁顯得很開心,他迅速掏出手機開始找定位:“哦!我這就發給五條老師!”


    順著虎杖悠仁給的地址,找到了那個“犯案地點”以後,五條悟還真的在教室中找到了詛咒的殘穢,從咒力量來判斷,甚至可能是特級詛咒!


    這孩子真敢啊……


    從伊地知手裏要到了隸屬於這裏的“窗口”的聯係方式後,五條悟順著咒力的殘穢追了過去,沒多久就來到了一個似乎是被廢棄的公園當中。


    五條悟很快就順著殘穢捕捉到了咒力的源頭——那是個沉睡在販賣機旁的十歲左右的男孩。


    “他就是那個被欺淩的乙骨憂太?”


    五條悟收起術式,降落在距離販賣機不遠處的地麵上,饒有興致的把手中的資料和那個髒兮兮的男孩對比了一下。


    虎杖悠仁從同學那裏聽說“跳樓事件”是今天早上的事情,跑去調查是中午午休的時候,打電話則是晚上放學之後。


    而這個名為乙骨憂太的孩子被欺淩和緊接著的欺淩者跳樓事件,發生在昨天下午放學以後。


    那這個孩子是在事件發生以後從學校跑到了這裏,然後待了整整一天嗎?


    唔,擁有的咒力和校園內的殘穢是同一個啊……是被欺淩的孩子身上附著的詛咒幹的?


    五條悟打量著麵前的孩子,或者說,打量著孩子身後模糊的詛咒的影子,確認了男孩身上附著的咒力和校園內的一樣,是未經打磨的純粹咒力。


    “真是奇怪,帶著詛咒的少年,”五條悟抬腳靠近那個縮在角落的小朋友,打算把這個孩子帶回去給琉璃當做實驗素材,“看起來是相當強大的詛咒啊…不知道有沒有自我意識呢?”


    似乎是被五條悟懶散的聲音吵醒,昏睡的男孩揉了揉眼睛,有些困惑的看向了聲音的方向:“……誰?”


    “呀~憂太,”五條悟笑嘻嘻的抬起手,慢慢的把手伸向那個有些警惕的男孩,“初次見麵,我是五條悟,是一名熱心的…”


    “!!裏香!不行!!”


    嗡——!


    五條悟瞥了一眼身側停滯的巨大手掌,慢悠悠的把沒說完的話補完:“…人民教師。”


    真的是特級!


    ……特級是這麽常見的東西嗎?


    “哎?”乙骨憂太膽怯的看著麵前帶著眼罩的男人,有些不確定的問,“您……擁有著特殊的力量嗎?”


    裏香被攔下來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五條悟悠閑的繼續伸手,把癱坐在角落中的男孩扶起來,回答了他的疑問:“對哦對哦,還是最強哦~”


    豁,觸碰也不行啊,好凶的詛咒。


    “不要!靠近!!憂太!!!”


    近似人形和蛇女形態的咒靈暴躁的敲打著五條悟包裹在外圍的無下限,吼出了癲狂淒厲的尖叫聲!


    “裏香!別這樣!”乙骨憂太急切的攔在了五條悟的麵前,有些焦躁的喊著,“先別出來!!!”


    五條悟好奇的看著那個形態異常的咒靈,發現它、或者“她”真的在男孩的喊聲中委屈的消失了。


    過咒啊……這倒是個意外收獲。


    “這個詛咒……我是說裏香,”五條悟看向因為大聲喊叫有些低血糖的乙骨憂太,猶豫了一下,把手裏的紙袋遞給了明顯虛弱的男孩,“是你的什麽人?”


    乙骨憂太糾結了一會,還是接過了這個陌生強者遞出的帶著香氣的食物,小聲回答:“是……女朋友。”


    活了二十來年仍未交往過的五條悟:?


    “……你不是才十一二歲嗎?”


    不,等等,又不是隻有他一個沒談戀愛,那仨人也是啊!


    退一步來說,整個高專……哦,記得傑說,那兩個一年生好像是戀愛關係?


    總之,不止我一個就行!


    乙骨憂太臉一紅,倉促的把大福咽了下去:“那個…因為和裏香約好了,長大了要結婚……”


    這句話說完後,五條悟敏銳的發覺了男孩瞬間低迷下來的情緒,和其身後因聲音的顫抖和情緒波動而隱約湧動起來的咒力。


    詛咒的行動是這個被咒者個人情緒驅動的嗎?還是說這個特級詛咒擁有獨立的意誌?


    “但是裏香…車禍,然後說約好了……就變成……嗚嗚——”


    聽著斷斷續續的話語,五條悟瞬間就理解了乙骨憂太現在的狀態。


    被所愛之人詛咒的術師?


    單從剛剛那個詛咒的咒力量來看,這家夥無疑是特級過咒怨靈,那被詛咒的術者本人必然也是特級術師……不對不對,比起這個,有個更糟糕的情況發生了——


    想到猜想中可能出現的糟糕情況,五條悟的表情木了木,動作迅速的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首先,傑,琉璃不在旁邊吧?”


    糟了啊,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詛咒事件了,是意料之外的大危機!


    兩句話打完電話,五條悟看向仍小聲啜泣的乙骨憂太,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關心一下這個有些怯懦的孩子。


    “憂太,啊我雖然對此遺憾——不對,我是說你這個狀態雖然——”五條悟組織著語言,半天沒能好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索性直接放棄了安慰,“總之,你絕對,絕對不能,讓琉璃發現你的存在!”


    不行,腦子好亂,還是等傑過來解釋吧,這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竟然真的存在被所愛之人詛咒的術師?還是能人言的特級?


    不是吧,這種情況竟然真的能實現……


    乙骨憂太從淚眼朦朧的抬起頭,看著麵容嚴肅的五條悟,茫然地發出聲音:“哎?”


    什麽?誰?不能發現他的存在?


    “總之,我們先換個地方吧。”


    傑應該已經到了吧?


    【東京·業鏡總部】夏油傑辦公室


    夏油傑頭痛的看著麵前失魂落魄幾乎被嚇哭的乙骨憂太,瞪向背手靠牆裝啞巴的五條悟:“悟?”


    “抱歉,”五條悟乖巧的應聲,語速飛快的在夏油傑數落之前流暢的道歉,“我不該堂而皇之地闖進傑的辦公室,也不該沒打招呼就帶著憂太飛天,最不該的就是罔顧孩子的敏感心理,毫無征兆的將他帶入到陌生環境當中。”


    夏油傑:……


    這混蛋不是很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麽嗎?


    “但是傑在嘛,”五條悟真情實意的撒著嬌,抬手指了指眼淚湧入眼眶的男孩,小聲提醒,“交給你啦~”


    夏油傑無奈的看向驚魂未定的乙骨憂太,柔聲說:“抱歉,悟嚇到你了吧,他沒有惡意的。”


    “我…呃!”緊張到說話都打哭嗝的乙骨憂太嘴一撇,麵對正常許多的夏油傑險些直接哭出聲,“你們是誰啊…嗚啊——”


    雖然怪劉海的哥哥很溫柔,但是這裏是哪裏啊?


    這些人是誰啊?怎麽回事啊?


    裏香,為什麽你不在啊,我好怕啊,嗚——


    看著放聲大哭的少年,夏油傑頭痛的後退兩步,看著逐漸顯現的咒靈,隻覺得無奈極了。


    悟這個莽撞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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