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艾去浴室洗掉一身淋漓香汗,輕咬紅唇,眼神哀怨,正在埋怨自己管不住手。


    幾分鍾後她走進臥室,伸出纖細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剛準備看會兒書想想事情,電話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小姨小姨,你快看這個,大新聞!”


    她剛接通電話,對麵那個小妮子就迫不及待的給她彈了個鏈接。


    鍾小艾有些疑惑,邁步下床打開電腦,鏈接裏的畫麵,正在京州強拆大風廠的直播。


    看了一會兒,鍾小艾立刻給侯亮平打了個電話。


    關心他隻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主要還是怕他搞出什麽事情來,自己還得下去幫忙擦屁股。


    聽侯亮平說,這是京州市委的爛攤子,鍾小艾就失去了興趣。


    掛斷電話,她想了想,又鬼使神差的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大風廠的現場直播,你看了嗎?”


    鍾小艾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電話那頭的徐朝陽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正在門外抽煙。


    “正在看呢,鍾主任對這事兒也感興趣?”


    鍾小艾抿了抿嘴唇,手指劃過桌麵,心不在焉的回複對方。


    “我隻想知道,這是不是你做的?”


    徐朝陽沉默了半天,給了她一個意想不到的答複。


    “母豬懷孕,你都得懷疑是我去播得種。”


    “小艾姐,我說你能不能別疑神疑鬼的,怎麽什麽事都要扯到我身上?”


    鍾小艾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來。


    好在兩人並不是麵對麵交流,徐朝陽當然也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但這小王八蛋接下來的話,又差點兒讓鍾小艾炸毛。


    “小艾姐,你是不是閑的發慌,故意打電話來消遣我?”


    “你可以直說嘛,大不了買張票去趟京城,咱們也可以再續前緣?”


    聽著這不著調的話語,鍾小艾羞憤交加,銀牙都快要咬碎。


    “你給我滾!!”


    掛斷電話前,她聽到徐朝陽暗自嘀咕了一句。


    “有病,明知道在我這裏討不到什麽好話,還非要來,不會有受虐傾向吧?”


    鍾小艾氣得滿臉通紅,把手機狠狠砸在床上,就不該打這個電話!


    她自顧自的生了一會悶氣,感覺自己胸口痛。


    好氣!


    可是又無可奈何!


    徐朝陽倒是不在乎鍾小艾怎麽想,在他看來,這娘們兒就是欠……不然大半夜的,莫名其妙。


    打了個電話,問些不過腦子的問題,他都懶得搭理。


    徐朝陽熄滅煙頭,打掃戰場,轉身進屋。


    客廳裏,高育良正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看著直播。


    徐朝陽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又幫高育良滿上,早已經把這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家,一點也不見外。


    “高老師,杞人憂天,可不是個好習慣。”


    徐朝陽把玻璃茶杯推過去,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適時的提醒了一句。


    高育良抬起頭,無奈的扯了下嘴角。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朝陽,你就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會牽扯到山水集團,山水集團又會牽扯到你我。”


    “你看看,現在這還是小事,還在說我是杞人憂天嗎?”


    高老師攤開雙手,不得不說,他老人家看待問題就是透徹。


    徐朝陽坐直身子,既表示出自己的尊重,也擺出一副聆聽教導的模樣,打算和高書記好好聊聊。


    “高老師,你們官場上的人喜歡講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這次大風廠拆遷,問題的確不小,但怎麽著也不該輪到我們來挨頭刀吧?”


    高育良心領神會,自然明白他想表達什麽。


    “你的意思是?”


    徐朝陽笑著搖了搖頭,點到即止,沒有多談。


    “我的意見不重要,我們的意見也不重要。”


    “高老師,您不是也說過嗎,在當前的政治環境中,一把手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所以我們現在應該考慮的,不是怎麽去避免麻煩,而是遇到了麻煩,怎麽才能讓人家看到自己的能力、心性,以及自身的手段和立場,這很重要。”


    高育良端起麵前的茶杯,右手停頓在半空中,若有所思。


    不過目前的情況是,漢東的一把手還沒來,那他們表現給誰看呢?


    “高老師,您信不信,其實人家已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


    徐朝陽輕輕吹拂著杯子裏的茶葉碎末,語氣輕描淡寫,卻讓高育良感到驚訝。


    “漢東省委都還沒收到消息,你怎麽能那麽篤定?”


    說到這裏,高育良停頓下來,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他想到了一件事,貌似是能夠證明徐朝陽的說法。


    那就是漢東的省紀委書記田國富,好像有幾天沒見到他了。


    那麽他人呢?


    ……


    “就任的文件還沒下來,我就突然造訪你們漢東,這是不是不合規矩?”


    京州高速路行駛的客車上,漢東的省紀委書記正在陪同著一名幹部閑聊。


    此人年過花甲,但依舊精神抖擻,一身尋常的幹部服穿在身上,卻有著一種莫名的氣場。


    “沙主任說笑了,就任文件其實已經下了,隻是漢東的同誌們還沒收到消息。”


    “在此期間,您想去哪兒都是您的自由,能早點來漢東了解情況,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沙書記沙瑞金,田國富望著眼前這張‘正氣凜然’的臉,能做的也隻有保持微笑。


    沙瑞金不置可否,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臉上始終沒有什麽太多的情緒變化。


    “原本上麵的意思,是讓我等到過完年,明年再來漢東主持工作。”


    “國富同誌,得益於你們工作出色,精準有力又快速的打開了漢東的政治局麵,我才提前走這一趟,你們功勞不小。”


    這看似誇獎的話語,其中留著幾分真,幾分假,田國富細細咀嚼,並不當真。


    什麽提前就任,實際上和自己沒有半分錢關係。


    肯定是上麵有所變動,有人擔心趙立春力挽狂瀾,起死回生,所以等不及再觀望,才讓沙瑞金急忙上任。


    仔細想想,倒也正常。


    漢東的政治格局不知為何,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加速鍵。


    最近的形勢變化,實在是有些太快,讓人始料未及。


    高育良怎麽就願意拆除美食城?


    田國富來漢東前,就已經有人幫忙打點好一切。


    呂州視察之路,處理劉開民,發現易學習,可謂是暢通無阻,毫無困難。


    再有侯亮平被人陷害,鍾家下場。


    漢東還有個趙瑞龍.......


    虎父不一定無犬子,但趙瑞龍肯定不是什麽蠢貨。


    明知道漢東形勢有變,會眼睜睜看著?


    這一條條線連成一張大網,說不定背後還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一切。


    這種情況下還等什麽呢。


    再等下去,就要等到花兒都謝了。


    一念至此,田國富也感到頭疼。


    麵對沙瑞金的‘誇獎’, 他言簡意賅,笑容玩味。


    “沙書記,都是同誌們給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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