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想安排我?”


    高明遠再次醒來,潮濕的環境,昏暗的地下室。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貌似正在一艘遊艇上。


    辦公室裏爆發的爭吵,鄭毅紅賭他的槍裏沒有子彈。


    賭對了。


    接著,高明遠暈倒在地。


    此時想想,茶水必然被動了手腳。


    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年輕麵孔,高明遠從未想過,兩人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


    “是誰,祁同偉還是李達康?”


    他活動了一下脖子,臉上帶著釋然的笑。


    輸了,輸的徹徹底底。


    可他不甘心!


    高明遠現在隻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把自己死死控製在五指山下。


    這背後的大佛,究竟是誰!


    徐朝陽麵無表情,也沒功夫回答高明遠的問題。


    李達康也好,祁同偉也罷。


    他們不會做這種出格的事。


    隻有自己這種道德底線靈活的人,才選擇走一條極端的路。


    “你都打算要我的命了,還問東問西。”


    “怎麽想的?”


    徐朝陽起身離開,高明遠則被死死綁在麵前的凳子上,身邊有著老默等人,嚴防死守。


    直到他走出船艙,高明遠依舊沒有得到答案。


    外麵,賀芸和鄭毅紅兩個被高明遠操控了一生的女人,正在安靜等待。


    徐朝陽靠在船上抽煙,心不在焉的欣賞著海景。


    唯一的囑咐,就是讓她們給高明遠留一口氣。


    賀芸冷著臉走進船艙,她和鄭毅紅一樣, 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孫興到底是誰的兒子?”


    看到賀芸,高明遠什麽都明白了。


    “原來你也.......不重要了。”


    他搖了搖頭,一時間像是什麽都看透了,也早該想到賀芸,是顆不穩定的定時炸彈。


    自己控製了這些人一輩子,到了最後的關頭,終究還是落在了她們手中。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沒有老天主持公平和正義,人要學會自己出麵。


    “孫興是誰的兒子!”


    賀芸走到高明遠,流著淚問他。


    高明遠的眼神充滿嘲弄,事到如今,賀芸知道孫興不是他的種,其實也不奇怪。


    “你說你當年要是有這份堅持,好好的問個清楚,何至於有今天?”


    “自己孩子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怪誰,怪我嗎?”


    “那你去夜店,和那些男人眉來眼去的時候,怎麽不想想清楚?”


    “看看,看看,當年就是這副模樣。”


    “你可不可憐我不知道,但真挺可悲的。”


    即便到了現在,高明遠還是占據主動,一直在嘲笑著賀芸。


    他自負,歸根結底,是認為自己在愚弄眾生。


    玩弄的就是這些蠢人!


    賀芸死死咬著牙,身體止不住的發抖,眼淚怎麽也控製不住。


    “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喪失為人的底線!”


    高明遠捧腹大笑。


    “底線?”


    “那些因為你兒子,家破人亡,被逼跳樓的少女,會聽你講什麽底線?”


    “那些因為你,得不到公平正義的底層人,會覺得你有底線?”


    “賀芸,要不要我提醒你?”


    “十四年前,你們刑警隊的老刑警,好像叫什麽林漢吧, 是你讓我把他推下水,還栽贓陷害他是黑警。”


    “哦,對了,李成陽。”


    “他師父死後,他遭到當地黑社會的報複,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不也是你的底線?”


    “穿著一身皮,在我麵前談底線?”


    “賀芸,我是什麽人,你就是什麽人。”


    “換種角度來說,你比我,還要可怕多了。”


    啪!


    清脆響亮的一巴掌,賀芸終是忍不住動了手。


    有了這個開端,接下來的事,是沒人能夠控製的。


    “我犯的罪,一輩子都償還不清,我認了!”


    “我現在隻想知道,孫興到底是誰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歇斯底裏,和高明遠的冷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吐掉嘴裏的血沫,高明遠見她可憐,算是施舍了一點線索。


    “那天晚上人太多,你喝的爛醉如泥。”


    “坦白講,我也不知道。”


    “不過........你完全可以把孫興當成一個雜種嘛。”


    “我看也沒什麽區別。”


    賀芸雙目血紅,咬牙切齒。


    “你真的別逼我,我不想成為你這樣的人.........”


    她說完話就發現,高明遠嘴角依舊帶著嘲笑。


    賀芸緊閉嘴巴,不再多說,也意識到說再多都沒用。


    她深吸一口氣,上前掰斷了對方的一根手指頭。


    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那天在船上,沒人知道賀芸和高明遠經曆了什麽。


    到最後,老默和鄭毅紅等人都紛紛退了出來。


    高明遠嘴巴發不出聲音,隻是一遍一遍承受著身體和靈魂深處所帶來的,難以承受的痛苦。


    最後,賀芸用剪刀對他處以極刑,切掉了高明遠的某個部分.......


    那一刻,高明遠終於感到了害怕。


    而一個殘酷,恐懼,令賀芸墜入深淵的真相,終於被她所得知。


    高明遠沒說謊,他也不知道孫興的親爹是誰。


    真正的‘孫興’,被賀芸生下來的那一天,就被人給抱走了。


    為了控製賀芸,也為了避免她發現真相。


    現在的‘孫興’,之前的‘高赫’ ,是高明遠當時從醫院‘買’來的。


    賀芸為了一個,不是從她肚子裏出來的孩子,沒有和她有著血濃於水,母子紐帶的所謂‘兒子。’


    在高明遠的操控,以及自己的為惡下,居然過完了極其荒誕,又極其罪惡的前半生。


    直到‘審判’來臨前,她依舊還在為了這個‘兒子’,傾盡所有。


    那種窮極一生,無時無刻不在被操控和玩弄的恐怖和崩潰,外人難以想象。


    得知真相的幾分鍾內,賀芸爆發了生平最尖銳的聲音,歇斯底裏的快要暈厥過去。


    一生為惡,但從未主動沾染鮮血的她,當時的想法隻有一個。


    把高明遠,眼前這個帶給自己一生絕望的人渣,一刀一刀的剪成碎片!


    好在老默等人的及時到來,將場麵給控製住。


    徐朝陽看著一臉血汙,徹底瘋了的賀芸。


    奄奄一息,滿臉驚恐的高明遠。


    以及至今一直被他關押著,不見天日的孫興。


    麵對這三人,他隻想說........


    蒼天好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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