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罪山莊,聚賢廳內,一場人數極不對稱的戰鬥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令人吃驚的是,這場戰鬥中占據優勢的,竟然是人數較少的一方。


    林忘揮出一刀,將迎麵衝來之人攔腰斬斷,同時身子一側,避開了身後刺來的一劍,隨後他頭也不回的向後斬出一道刀光。


    隻聽一聲悶哼,於他身後出手之人應聲倒地。


    此時林忘的腳下橫七豎八的躺著十餘條屍體,無一不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高手。


    而在廳中那座格外顯眼的石台上,無罪山莊的兩位當家依舊穩穩的坐在原處。


    這二人之中,一襲白衣的三當家裴逸然一改往日的平靜,臉上竟是罕見的有了怒意,顯然是被林忘雷霆手段刺激到了。


    而在端坐他身邊的古越卻依舊麵不改色的看著這一切,仿佛死去的這些人與他毫無關聯一般。很難想象,這個平日裏總是將山莊、兄弟掛在嘴邊大當家,在麵對這番景象時,竟然表現的如此平靜,甚至說是冷漠也毫不為過。


    石台下方,不知何時起,原本想要逃跑的屠仲猷卻是被一群人圍在了中間,大有幾分要與他同生共死的意思。


    林忘看向麵前眾人,麵色依舊平靜如常,經過剛才的一番交手,他便已經看了出來,動手的大都是些泛泛之輩,並不能對他構成什麽威脅,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山莊中的三位當家,從駱板斧的表現便可看出,他們三人的實力遠不是山莊內其他人能比的。


    想到這,他便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石台上的古越與裴逸然,見這兩人依舊穩穩當當的坐在原地,心中不由得疑惑起來:“這聚賢廳中被我鬧成這個樣子,他們二人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究竟在盤算些什麽。”


    接著他又微微轉頭,朝著廳口處看了過去,在那裏,頭戴麵具的朱野依舊在與駱板斧糾纏廝殺著。


    他們二人你一拳我一斧,看起來鬥了個旗鼓相當,可明眼人卻是一眼便能看出,此時駱板斧已經完全壓製住了朱野。


    看起來他們之間打的有來有回,實際上朱野的拳頭之上早已沒有了多少氣力,打在駱板斧身上也造不成什麽傷害,可駱板斧卻是和初時並無差別,每一斧都有著萬鈞之力,每一次落下都會在朱野身上留下一道血痕,一段時間下來,朱野已然成了一個血人,饒是如此,它還是用盡全力拖住了對手,全然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


    林忘見此情形,心中不免有些感動,於是低聲對著身邊的阿呆說道:“你去幫朱野,這裏我一個人就能應付。”


    雖然平日裏阿呆又懶又調皮,可真到了這種關鍵時刻它卻非常聽話,林忘話音剛落,它便化作一道白光,沒有半分猶豫的向著朱野那急掠而去。


    本來占據著上風的駱板斧,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一抬頭,便看見化作白光的阿呆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他眉頭一皺,手中板斧卻是毫不留情的朝它劈了過去。而阿呆卻是身子一閃,若白綾一般遊到了駱板斧的身後。


    駱板斧隻覺小腿一痛,而後便有一股寒意從剛才的疼痛之處蔓延開來,眨眼間便影響到了他的整條腿。


    “寒毒?”駱板斧從始至終帶著笑意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他不敢怠慢,忙催動自身內力,將已經侵入體內的寒氣向外逼去,同時奮力揮動手中雙斧,轉攻為守,阻擋著朱野與阿呆接連不斷的攻擊。


    兩隻妖獸自然清楚此時機會的難得,於是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向駱板斧攻去。


    阿呆狗嘴一張,一道白中帶藍的妖力光柱便朝著駱板斧暴射而去。


    這道光柱所到之處,周遭皆是飄蕩著縷縷寒氣,更有這許多霜花從其四周泛起,此等異象,當真是令人心寒。


    駱板斧麵色一沉,忙橫起板斧進行抵擋,在那光柱擊中板斧之時,斧麵上頓時結出了一層霜花,在這同時,還有許多寒氣順著板斧傳遞到了駱板斧體內。


    “這不是寒毒!”駱板斧感受到這些鑽入體內的寒氣,眉頭緊皺起來,直到這時他才判斷出來,這並非是他先前所認為的寒毒,而是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能力。


    這種寒意雖不致命,卻能更大程度上減緩他的速度,而且在他體內蔓延的速度也是極快,若不迅速調動內力進行驅散,很快便會蔓延至他的全身。


    此時的駱板斧便是陷入了這等困境,他既要騰出手來抵擋阿呆口中不斷噴射出的光柱,又要分出心來驅散已經入體的寒氣,同時還要盡可能的去化解朱野接連不斷的攻擊。


    在這一心三用的情況下,他稍不注意,自身的防禦便會出現漏洞,朱野的妖力彌漫的拳頭也隨之砸在了他的身上。


    “唔——”駱板斧悶哼一聲,身子隨之後退了半步,好在他修煉了一門護體功法,這才不至於被朱野這一拳重創。


    石台上的裴逸然也在此時注意到了駱板斧的困境,他正欲起身,身邊的古越卻是搶先一步開口道:“別去。”


    “大哥!再這樣下去,二哥怕是會有危險。”裴逸然臉上漸漸有了擔憂之色。


    古越卻是不以為然道:“老二的實力你還不清楚麽,那一人一妖的確有些本事,可想要傷他性命卻是遠遠不夠的。”


    裴逸然似乎是認同了他的話,再沒有了起身的意思,隻是臉上的擔憂之色卻絲毫沒有褪去,他轉過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大哥,你究竟要放任他們到什麽時候?我們明明早就該出手將這幾人擒下的,才這麽會的功夫,已經死了二十幾個弟兄了。”


    “不用急,難得有這麽一個人為我們分憂,我們可得多利用一會,”古越扭過頭來,那張本來平和的臉上竟是有些幾分陰狠之色,“等該死的人都死了,我們再出手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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