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把門關上,裏麵床上的人卻緩緩地睜開了眼。


    那個吻,並不重,她卻從淺睡中醒過來。


    她靜靜地躺在那裏,聽不見外麵他的腳步聲了,她又合上那雙剔透的眸子,就那麽悄悄地再入睡。


    而他下了樓,樓下某人大半夜穿著怪異的拎著大包小包的水果蔬菜什麽的站在他麵前。


    “我靠,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小偷呢。”


    “你不是小偷,小偷不會往別人家裏送東西。”滕總笑了一聲帶著他去廚房。


    “你的傷怎麽樣?”


    “還好!”他說。


    韓西把袋子放下,然後打開冰箱把食物一點點的都放進去,然後瞅了他一眼:還好是好還是不好?


    “好!”


    韓西……


    “溫柔呢?”


    “在樓上,睡了!”


    “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


    “文件帶來了嗎?”


    滕總根本不搭理他的話。


    韓西隻好從口袋裏抽出那份被他卷的不像話的文件。


    滕雲一隻手拿著然後轉身走向飯廳的桌椅那裏坐下,然後打開來看著。


    “你有什麽想法?要收購?”


    “沒必要。”他看著。


    “沒必要?這可不是你滕雲的口氣。”


    “幫一下吧。”他又翻了兩頁,簡單的看了看。


    “幫一下?你腦子進水了?”韓西皺著眉看著滕雲那淡漠的樣子,簡直懷疑自己出現了錯覺。


    “我們沒必要收購這家公司,而且,也難保我們集團將來不需要幫忙,難道你希望我到處樹敵?”


    “我靠,這可真不是你滕雲會說的話,你什麽時候這麽婆媽過?還是被溫柔那個女人給你洗腦了?”


    “這方麵她一向是聽命於我,隻是我覺得我們集團已經飽和,收購這家公司對我們也沒有多少好處,為什麽不能送個好人情?”


    “你是想積德?你以為這樣溫柔就會回到你身邊?”韓西猜測著,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邊。


    滕雲不說話,隻是抬眼冷冷的看著他,韓西看了他一眼,然後抬頭望天,怎麽都感覺兩個男人大半夜在飯廳裏這麽坐著像是有病。


    “當初勸你不要離婚你不聽,如今你卻鬼鬼祟祟的這叫什麽事啊?”韓西歎息道。


    “那都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說。


    韓西……


    “好,我不操心,不過以後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少讓我幹啊。”韓西心想這麽冷的天,跟老婆在被窩裏多舒坦啊,何況他們家那個小寶貝身上又格外的熱乎。


    他卻跑到這裏來受人白眼。


    要是他媳婦知道了,該罵他傻呆了。


    “不送。”滕總說了聲之後把文件放在一旁便起身往外走去,韓西站在那裏哭笑不得,還不等說話就聽到老大又說:別忘了把門鎖好。


    韓西……


    韓西走出門口故意不給他鎖門,還故意大敞著,然後走了幾步又回頭。


    眼裏全是無奈,歎了聲自言自語:算我上輩子欠了你們倆。


    說著又轉身回去把門鎖好,然後檢查了兩遍確保打不開他才離去。


    他回到房間後重新躺在她身邊,看著她還在睡著的時候心裏踏實不少,然後繼續睡。


    心裏明白,以後這樣的日子可能不多,但是允健要是敢娶她……


    但是如果她是真的想要跟允健過……


    他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別人嗎?


    其實他一直想不通,她為什麽會答應允健的求婚。


    其實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麽她會在這裏忍受他,她明明知道,他可以找別人來,最起碼可以找護工。


    但是她卻沒有跟他爭執,而且留下來。


    給他穿睡衣的時候她說這不是留下了的時候,他的心裏泛起一些漣漪。


    這些日子以來心裏的鬱悶在那一刻一掃而空。


    他對她真的沒什麽要求了,因為他沒資格。


    就連她跟允健的事情,他都不質問一聲,卻是聽著她失落的說不準他後來的女人欺負孩子的時候心疼她。


    明明從她的眼裏能看到對他掩藏不住的感情。


    後來他也睡著了,細雨滴滴答答的落入地麵,像是在洗禮這個秋天的沙塵。


    夜太深了,房間裏漸漸地有些冷,她不自禁的往旁邊靠了靠,旁邊是他溫暖的胸膛。


    他不動,即使感覺到疼痛。


    因為那份不由自主那麽珍貴。


    等到天亮的時候她爬起來,打開那遮擋著窗子的半邊窗簾,看著外麵的細雨蒙蒙,突然想起一首歌。


    秋意濃……


    這個秋天其實馬上就要過去,入了冬不知道會不會冷的人不敢出門。


    她就那麽靜靜地看著外麵陰鬱的天氣裏那為數不多的清澈。


    低眸的時候看到草坪裏植物竟然還好好地活著,不得不承認它們的抗凍能力比他們要強多了。


    轉頭看床上還在睡的人,內心輕歎一聲,然後低著眸出了門。


    輕輕地給他把門關好,她下了樓,想著今天早上他們要吃什麽呢?


    結果到了廚房一打開冰箱,看著裏麵滿滿的食材跟水果,頓時震驚的無以複加。


    這是什麽時候放上的?


    他是真的受了傷,肯定不是他去買的,那會是誰送來?


    昨晚的後來她是真的睡著了,卻沒想到,就在她睡著的那幾分鍾有人來過。


    但是最後所有的心情都平複,心靜下來之後她便從冰箱裏取出食材準備早飯,順便把水果也拿出一些來,冰箱裏太涼馬上吃不好。


    她突然發現,原來,以前不會做,或者是因為有他會做。


    家裏有個如頂級大廚的老公,哪個女人還能做得出好吃的飯菜?


    而現在他不能做,他需要營養,她卻好像一下子變的無師自通了。


    還買了小米,她想一定是女孩子買的,蔣雯?


    隻猜到那個女孩。


    然後便開始熬粥,然後煮雞蛋。


    聽說煮的雞蛋最有營養?


    調製小菜。


    後來她打開冰箱下麵,看著還有肉類,不自禁的感歎:不可能是蔣雯。


    那丫頭心粗的無法想象,怎麽會買的這麽齊全?


    但是還是安心的煮飯,然後腦子裏開始想中午跟晚上的飯。


    要百度一下看看怎麽煮才有營養。


    她想著便想到自己的手機,才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機好像沒有充電。


    立即就上樓,他轉醒,聽到開門聲坐了起來,抬手揉著眉心的樣子像是很疲倦。


    “早上好。”她打招呼。


    他沒抬眼,隻是嗯了一聲。


    溫柔走過去停住腳步:頭疼?


    “有點。”他說,歎了一聲。


    “我熬了小米粥,我有預感會不錯,待會兒吃了吃點藥,我記得還有治頭疼的藥。”


    “嗯!”他答應著。


    溫柔要充電的時候他抬了抬眼:就不能安靜幾天?


    溫柔望著他煩悶的樣子,要查到插座上的充電器又放回到床頭櫃抽屜裏:好,就安靜幾天。


    漆黑的鷹眸裏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其實他隻是隨便說說。


    但是她竟然答應了。


    於是,她的手機都關著機。


    想著反正最擔心的就是孩子,孩子跟袁教授在一起,有事打不通她的也肯定打滕雲的。


    給他找了衣服穿上,好奇問他:怎麽突然想到搬到這裏來,不是說市中心比較好嗎?


    “現在不用去上班。”他說。


    他站在那裏伸著手讓溫柔給他穿襯衣,然後幫他係扣子,溫柔一副認真的模樣。


    直到不小心撞到他的眼,她的心尖一顫,然後又垂下眸,若無其事的:哦。


    滕總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他要是看到這一場,該發瘋了。


    “嗯?”


    “姓允的。”


    溫柔……


    “不要搞得你們倆好像有什麽深仇大恨好不好?”


    “確實有。”


    “嗯?”


    “奪妻之恨。”他說。


    淡淡的四個字,卻是認真的讓人不敢質疑那四個字的正確性。


    “我們離婚後他才求婚,也算不得奪妻吧?”她說。


    “對我而言,就是那樣。”他說。


    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看著她,仿佛要把她的心給掏出來。


    溫柔淡笑了一聲,嘴巴微動,之後幫他穿好襯衫又找了件休閑的外套給他套上。


    “這樣會不會還冷?”


    “會。”


    “啊?那怎麽辦?”她以為不會冷了。


    “到我懷裏來。”


    溫柔隻是震驚的望著他,不說話。


    “像是晚上睡著的時候不自覺會做的時候那樣到我懷裏來。”


    溫柔的心一蕩,隨後眼睛模糊的望著他。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著就要轉身,人卻是被他一隻手給拉住。


    隻是輕輕一帶,因為她不敢掙紮,她便一下子到了他懷裏,額頭抵著他的胸膛,想動的時候他抬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乖,別亂動。”


    那一刻不知道是他的話太溫柔,還是怎麽,溫柔的眼睛一模糊,再想動也沒力氣了。


    兩個人就那麽輕輕地依偎著,連接吻都沒有。


    像是經曆千難萬險才好不容易再相遇的愛人,像是一顆心受了無數的刺痛,千瘡百孔後看著彼此竟然還是無法將對方狠狠地推開。


    後來早飯她就沒再主動說話,他卻覺得今天早上的粥確實很好喝。


    允健卻是因為找不到她而著了急,那天碰到袁教授帶著孩子在街上玩,不自禁的好奇,突然就想到滕雲。


    他突然確定了,溫柔絕對跟滕雲在一起。


    如若不然,她絕不會這麽久都不跟大家聯係。


    如今不僅僅是他跟她聯係不上,是所有人都找不到他。


    所以他很確定,溫柔就在滕雲處。


    隻是當他到了滕宅,看著那倆大字之後卻是喘不過氣,眼裏的寒意越來越深,他去打擾那一對在修複期間的人。


    聽到門鈴響溫柔也是一愣:你又找人過來送東西?


    “沒有。”滕總用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旁邊的女人說。


    溫柔從沙發裏站了起來,到門口的時候從影像裏看到是允健的臉,不由的一滯。


    “是他?”他問了聲。


    溫柔轉頭看他,然後點了點頭:嗯。


    “你要是想走,就走吧。”


    溫柔又是一愣,隨後卻說:現在你受著傷,我不能就這麽丟下你。


    責任感油然而生,隻是她卻是打開了通話。


    允健聽到沙沙聲不由的看向那個聽筒。


    “允健,我這幾天還不能見你,過幾天跟你聯係。”


    “你真的在?”他卻是雙手抱腰,氣的要發瘋的問。


    “嗯,他傷的很嚴重,我不能走。”溫柔低聲道。


    “他傷得很重關你屁事?溫柔,你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我沒忘,但是給我幾天時間。”


    “我靠,他的傷是幾天就能恢複嗎?”


    溫柔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允健對滕雲的傷好像了如指掌。


    溫柔轉頭看滕雲,滕雲坐在沙發裏不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先這樣吧,你別再來。”溫柔說完掛斷,然後回到沙發裏。


    滕雲看她坐在他對麵頗為嚴肅的表情又垂下眸:想問什麽?


    “你的傷跟允健有關係?”


    “其實他也受了傷。”


    “什麽?”溫柔震驚。


    “你那麽擔心他?”滕雲看到溫柔的反應卻是不高興。


    “我擔心他?你看不出來我是在擔心你們倆嗎?你們倆打架了對不對?”


    “對!”


    “怎麽打的?”


    “赤手空拳。”


    溫柔……


    他好似很硬氣的樣子,一點也不覺的不對。


    溫柔卻是要被他氣死。


    “你……你怎麽能這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是痛快了,我呢?”


    “你怎麽?”


    “是啊,我怎麽?你們從來沒有人在乎我的感受,你覺得允健搶了我,允健覺得他才是最合適我的人,然後你們就大打出手,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出什麽事,騰飛那麽大的一個集團該怎麽辦?我跟孩子還有爸媽該怎麽辦?”


    她氣急的站了起來對著他大吼,在眼淚要飆出來的時候她終於再也不願意在這裏待下去:把門打開,我要出去,以後你要是願意好好地活著就好好地活著,你要是賭氣死了,我就當從來沒有你這個男人,我就當孩子從來沒有你這個爸爸。


    她吼著然後轉頭上樓,當拿著包下來的時候門已經開了。


    她震驚的看著允健站在門口,手裏拿著槍。


    她立即轉頭去看沙發裏的男人:滕雲?


    她緊張的吆喝了一聲,感覺嗓子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


    滕雲沒動,她轉頭又看了允健一眼然後就要去看滕雲。


    “門沒鎖,我沒開槍。”允健好不容易爬進來這裏麵,當他正想用槍試試能不能打開這扇門的時候,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


    “什麽?”她的心還在慌張,耳朵嗡嗡的響著。


    其實她剛剛沒有聽到槍響,但是滕雲不說話她就害怕,當她再轉頭,滕雲已經從沙發裏站起來,她懸著的心才一下子落下,卻是一個站不穩差點倒了。


    他就那麽冷冷的看著溫柔緊張的樣子:其實門早就開了。


    溫柔說不出話,隻是眸子裏已經波瀾壯闊,那些晶瑩的東西,仿佛下一刻就要跑出來,卻一直掛在眼眶。


    “溫柔,現在你可以做選擇,如果你今天跟他走了,我決不去追,如果你留下,我們去複婚。”


    溫柔不敢相信的聽著他那些話。


    “不管將來遇到多少事,不管大家怎麽看,我絕不會再放手,隻要你留下來。”


    “複婚?你要是去跟溫柔複婚,你父親一氣之下心髒病死了怎麽辦?你確定你敢冒那麽大的險?”


    溫柔震驚的轉頭望著允健,她的臉上早就慘白。


    滕雲更是冷冷的眼神射向他,卻並不與他爭論。


    允健上前拉住溫柔:我們走。


    “你剛剛說什麽?”溫柔卻是快要哭出來,顫抖的聲音問允健。


    “他爸爸查出心髒病,早該告訴你的。”允健說著拉著她往外走。


    溫柔一下子淚流滿麵,卻是忍不住轉頭看滕雲。


    是的,她需要一個解釋,她需要他的否認。


    但是他站在那裏沒有動。


    之後房子裏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他不自禁的冷笑了一聲,然後就那麽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電視裏繼續放的節目。


    而溫柔在離開那裏的路上,卻仿佛聽到自己的心再漸漸地走向死亡。


    “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她低聲問。


    “告訴你他父親心髒病的事情?他這病,不受刺激的話,根本跟正常人一樣,說什麽?好人也有被氣死的。”允健卻是把命看的很輕。


    長睫下眼淚流下,她輕輕地合上眸,想著他簽字時候的樣子。


    終於明白,為什麽他會同意離婚。


    終於明白,蘇瑾跟她說的那些花竟然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如果告訴了你,你還會跟他賭氣?還會答應跟我演這一場戲給他?”允健繼續說。


    是的,如果她早知道,她一定會自己守著孩子不讓他擔心。


    可是現在……


    溫柔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小腹,然後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她竟然又懷孕了,她是真的又懷孕了。


    然而,在她患得患失的日子,她至少還能想象。


    可是現在,她甚至連想象也沒有了。


    他們再也沒有可能。


    而結果竟然是,她獨自撫養孩子長大。


    那天之後她開始認真做學校的事情,每天跟專業的老師打交道,每天好好吃飯,每天好好照顧孩子,每天好好睡覺。


    生活好似沒有什麽變化,隻是他們又沒見麵罷了。


    反正他們不見麵的日子也不是一次兩次。


    那天,溫怡終於生下了一個六斤六兩的男孩,付家人算是都開心壞了,一來是男孩,二來六斤六兩又是個很吉利的數字。


    溫怡看著大家抱著孩子那麽開心激動不由的看向自己老姐,突然想起當年差點因為趙崢而誤了自己。


    而今就不會有這麽好的生活。


    所以說,老姐的話,適當的聽一下,總是沒錯的。


    姐弟三個鬆下禮物後呆了會兒就走了,一出醫院溫情激動的不行:我還是第一次去醫院是高興著出來。


    溫柔聽著竟然也忍不住笑了聲,可不是嘛,第一次是笑著出來。


    溫良也很感慨,這幾年發生的事情確實都不太好,但是以後,會越來越好吧,看向溫柔:姐,你跟允健真的領證了嗎?


    溫柔搖了搖頭,沒回答,隻是抬頭看向那片蔚藍的天空。


    好美。


    “姐,最近姐夫冷的像個冰塊,辦公大樓那麽多人見了他都躲著他。”


    溫柔笑,其實以前他也不是怎麽合群。


    所以,也沒什麽不得當吧?


    而且反正他是老板,隻要給員工按時發工資就沒人會不滿意。


    “你怎麽不說有美女主動投懷送抱?”溫良玩笑道。


    “那有什麽用?我聽說好幾個女明星整天往他辦公室跑,但是他好像哦,那個了一樣。”溫情突然咬著唇小聲的說。


    溫柔不自禁的皺著眉看她,這丫頭整天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溫良囧的別開頭,不好意思聽。


    “不是我說的,是別人傳的。”


    “別人說什麽你也不該亂說。”溫柔對妹妹說。


    溫情立即不敢招惹她。


    溫柔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麽?


    是滕美醒過來,滕教授身體好一些,他也負擔小一些。


    竟然全是有關滕家。


    三姐弟一起去吃飯,溫良說請客,溫情說:看來咱們家要改朝換代了。


    “換吧,我盼著呢。”溫柔說。


    “嘿嘿,不過姐姐你現在可是富婆哦,比小良子可有錢多了。”溫情說。


    “我的錢全都是你姐夫的。”溫柔實話實說。


    “可是你也有付出啊。”


    “如果沒付出,你以為我現在還好意思開著他買的車子?”


    溫情不說話,溫良卻說:“你們之間一向不為錢的事情鬧,這倒是值得我們學習。”


    “怎麽?貝兒跟你要錢了?”


    “她不是要錢,她是想要新房還不算完,現在她家裏要求我們必須買一套兩百平以上的房子,還要精裝修,這樣一連串下來,我這點工資,我還真是有點犯愁。”


    “這些事你都不用擔心,我在集團有股份,給你弄套精裝修的房子還是容易的。”


    “可是難道我要一輩子被你養著?”溫良說,畢竟是男人,不願意讓女人一直替他負擔。


    “一套房子有什麽?隻要貝兒跟你一條心,就當是為了讓她把門開心我們弄一套就是。”


    “這件事情我自己堅持,你不要管了。”溫良對溫柔說,他不是不同意有好房子,不是不同意精裝修。


    隻是也要等他有實力的時候。


    誰不想住的好吃的話,但是也要看條件啊,難道他一個月賺三萬,要花十萬?


    他沒有那麽超前的享受習慣,而且他更喜歡想要多少就賺多少。


    付出總會有回報,而且他確認自己不會需要很多年。


    “姐姐,不要管他了,反正他這麽小,我估計,我弟不到三十歲就能有豪車豪宅。”溫情抬了抬手,很豪氣的說。


    溫柔笑了聲,但是還是有點擔心,又看溫良:如果實在是撐不住就跟我說,真的沒有一套房子弄的你跟長輩的關係不好。


    “我明白。”溫良說。


    吃完飯溫柔要去付錢被溫良拉住:以後出來吃飯,你弟弟買單。


    溫柔笑了一聲由他去。


    心裏不自禁的感歎,弟弟已經長大了,成男人了,要自尊了。


    眼裏滿滿的寵溺跟驕傲,溫良在不知不覺中已然成了她的驕傲。


    溫情跟溫柔手挽著手等弟弟付錢回來,三個人一起出了餐廳,即便是姐弟們在一起,那種幸福竟然也那麽濃厚。


    溫柔覺得好似很久沒有這樣放鬆過。


    吃過午飯溫情要回公司,溫柔說自己不便過去,溫良就跟溫情一起走路。


    她自己便去了允湘那裏,允湘挺著大肚子:哎呀,我這什麽時候熬到頭哦,晚上睡覺都翻不了身。


    “很快啦。”溫柔輕輕地拍著她的大肚子說。


    “哎,我真想快點生了他們,實在是要受不了了。”


    “那麽著急幹嘛?人生又不會一直生孩子,現在好好體會每一天。”


    溫柔正說著,允湘又開始從上到下的打量著溫柔,然後定格在她的腳上。


    “你是不是很久沒穿高跟鞋了?”允湘說。


    “是啊,怎麽?”


    “我記得你以前可是基本都是高跟鞋的。”


    “以前是要上班沒辦法。”


    “你辭職後也一直穿啊,除了懷孕的時候。”允湘故意把後麵幾個字咬的重了些。


    溫柔輕輕一笑:你又在亂想。


    “我亂想?溫柔,你知道什麽叫紙包不住火?等你肚子再大一點,我看你怎麽說我胡思亂想?”


    溫柔的眼眸微微垂下,允湘說的很對,她知道。


    總有一天紙包不住火。


    “還有一件事,你跟我哥哥真的領證?”


    溫柔還是不語,隻是看了看別處,然後拿了本書放到她手裏。


    “幹嘛?”


    “一起看書吧。”


    自己在家看書無聊,她還挺喜歡跟姐妹一起看書。


    允湘拿起書來拍在自己額頭:我的天呀,你能不能跟我聊一會兒正事。


    “孕婦切記浮躁。”溫柔隻好提醒。


    允湘……


    “我浮躁了嗎?”


    “差不多吧。”溫柔挑挑眉。


    允湘看著溫柔半個字也不想多說,一個辦法也沒有。


    允健說他們領證了,但是她追著要看證件的時候允健又不給。


    溫柔更是不用說了,不管怎麽威逼利誘也是半個字不提。


    有些不願意說的事情,她就閉著嘴好似個啞巴。


    允湘就那麽靜靜地看著他們那一場。


    真真是比電影還虐心。


    晚上她回到家,孩子還在袁教授那裏沒回來,她也沒有打電話催著去接。


    兩個阿姨也搬走了,現在家裏一下子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有時候跟孩子們一起吃頓飯,然後晚上再送到袁教授的樓下。


    袁教授說滕教授晚上看不到孩子就睡不踏實,她怎麽敢讓孩子爺爺睡不踏實。


    隻是一個人在家也很無聊,發現自己做的菜又開始難吃了。


    哎,難道心情真的很重要?


    現在完全沒心情在做菜這件事,所以做出來的就特別難吃?


    到了八點多允健來,送給她一條很漂亮的手鏈,溫柔看著他掛在她手上的手鏈,欣然接受:很漂亮,很配我膚色。


    他坐在她身邊得意的笑著:那是當然,我看上的東西哪裏會差的了?


    “那你也謙虛一點呀。”溫柔又好氣又好笑的跟他說。


    “謙虛是個什麽東西?我就不是那謙虛的人。”說著霸道的摟住她的肩膀把她摟到懷裏。


    溫柔就那麽順勢靠著他的肩膀,靜靜地靠著。


    兩個人誰也不再說話。


    心……


    仿佛都傷了一塊。


    那塊缺口無法愈合,怎麽都無法愈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後來她在他的肩膀睡著了,他知道,她想的不是他。


    她的臉上,她的氣息,仿佛都跟那個人在一起。


    他把她抱到房間裏,輕輕地給她蓋上被子,想要去吻她,最終卻忍住。


    如果愛一個人就是得到,那麽他現在是不是愛的還不夠?


    允健想著,不由的難過起來。


    昏暗的光裏,她的臉上仿佛有著那樣淡淡的悲傷,他待了一會而,歎了一聲,終是起身離去。


    出門的時候很瀟灑,給她關好門之後他卻低了頭。


    溫柔,上輩子我肯定欠了你很多。


    這輩子你才來這麽傷我。


    電梯裏安靜的唯獨他還活著,那高挺的身材,卻是數不盡的悲傷。


    明明一個很霸氣的人,但是那一刻,他的氣息竟然那樣的低微。


    回到家之後他睡不著,隻是喝酒。


    允湘挺著大肚子從樓上下來,看到他在吧台那裏喝酒不自禁的擔心的看向別處。


    服務生立即走過去,允湘低聲道:備著解酒藥。


    服務生點點頭離去,允湘沒過去打擾,然後又上了樓。


    那哪裏像是一個結了婚的人?


    半點幸福感也看不到。


    後來喝醉了被人抬到房間裏,允湘看著不自禁的歎息,回到自己房裏之後看著躺在床上看報紙的老公:你怎麽還看得下去?我都快被愁死了。


    “可是愁又有什麽用?這是他的選擇。”


    “選擇?”允湘疑惑的問。


    “一個男人一旦對某個人過分執著卻又得不到就會那樣,曾經你不要我的時候,我也有過那樣的經曆。”他說的仿佛雲淡風輕了,但是允湘心裏卻不好受。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初把你推開?”她走上前去問,說著就在他懷裏躺下。


    他輕輕地抱著她:“傻瓜,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允湘一下子笑開,可不是嘛,他們現在在一起了,並且還有了孩子。


    “老公,你會不會一直像是以前那樣愛我?”


    “我是比以前更愛你了。”他輕撫著她的頭發說。


    臥室裏溫暖的燈光下,總算還有一處溫柔。


    “是麽?讓我好好看看!”


    “傻瓜。”


    “糟糕。”


    “怎麽?”


    “翻個身都不能,嗚嗚。”


    溫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外麵還下著小細雨,她站在窗口伸著懶腰,卻發現自己渾身都僵硬的厲害。


    於是懶腰也沒伸成。


    大家都說,這時候該下雪了,但是雨卻一直沒有停下讓雪上陣的意思。


    她自己去了廚房準備煮飯,但是想起他受傷的身體,不自禁的動作一滯,眼看著小米裏的水越來越多,她的手上一沉,她才回過神。


    然後又倒掉一些水,終是把米放在電飯煲裏,卻是沒有管開關就轉身去拿著牛奶出了廚房。


    一個人仿佛煮飯都浪費,根本吃不來幾口。


    於是抱著個牛奶捧著自己還看不到凸起的肚子去了客廳。


    滿家裏都寂靜的讓人受不了,她突然想念那三個小萌貨了,他們在家的話她就不會這麽難熬。


    累是累點,但是心裏是滿足的。


    隻是怕滕教授不會同意她帶。


    其實溫柔心裏很清楚,這幾天孩子一直在兩位教授那裏不回來不會是袁教授說的那麽簡單,但是她竟然什麽都做不了。


    滕雲回到老房子,三個孩子立即到他身邊去呆著,都不怎麽高興。


    袁教授看著那一幕也忍不住轉頭看了眼自己老公,滕教授垂下眸,就當沒看到。


    “孩子今天給溫柔送回去。”滕雲說。


    隻這一句,滕教授抬眼:你說什麽?


    知道滕教授想什麽,但是滕雲卻還是很堅定的眼神望著自己的父親。


    當年滕教授是最讚成他們在一起的人,但是現在呢?


    “溫柔沒有錯,是我們滕家人的錯,這三個孩子是她的命根子,她能為我們滕家著想,我們滕家為什麽不能為她著想?”


    “她把保姆都辭了,她一個人在家怎麽帶孩子?”


    “那不需要你操心,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滕雲說著把女兒抱了起來。


    “媽咪,想想,爸比,媽咪……”小公主委屈的低聲嘟囔,眼看要哭出來了卻忍著。


    滕寶跟滕貝也都忍著,其實很想念很想念媽媽,又不想跟爺爺奶奶鬧。


    “走了,你們倆跟著我。”滕雲抱著女兒起來,然後又低頭對兩個兒子說。


    兩個小家夥立即走在他旁邊,拉著他的西裝外套一角跟著他。


    滕教授氣急:這小子到底長沒長心啊?怎麽都活到三十多歲還不知道自己別人?


    “我也覺得你很過分,溫柔這些年經曆這些事……你真是老糊塗了。”袁教授說不下去,轉身回了房間。


    滕教授轉頭看著袁教授離開,生氣卻不得,又去了妹妹房裏。


    滕美還躺在那裏動也不動,他走過去坐在旁邊忍不住歎了一聲。


    這些年,他們兄妹的關係越來越差,到底是因為什麽?


    劉洋的離開,滕美又成了植物人,他坐在她身邊看著:妹妹啊,你到底什麽時候醒過來?


    溫柔在家把衛生打掃了一遍,然後看著家裏煥然一新不由得挑眉,還挺驕傲。


    好在自己也不是什麽都不會。


    至少打掃個衛生還是沒問題的。


    後來去了兒子的房間,看著裏麵的玩具跟小床,心裏突然一蕩,走上前去拿起一個毛絨玩具然後不自禁的淺莞。


    隻是沒多大會兒聽到門鈴響,腦子裏遲鈍的沒反應過來,隻是當她拿著毛絨玩具去開門的時候……


    “允大公子你真清閑啊。”她剛剛說了一聲,隻以為是允健,除了允健這裏再也沒別人來,但是當她打開門看著那個高個子的男人,看著他懷裏的小女孩。


    “媽咪!”滕愛嬌滴滴的喊著,就伸手去找溫柔要抱抱。


    溫柔連忙伸手:寶貝,怎麽是你們?


    眼睛轉瞬就濕潤,抱著女兒把手裏的毛絨玩具送給她抱著,然後低頭看到兩個兒子也都在眼前,眼淚刷的一下子就跑了下來。


    “媽咪。”


    “媽咪,媽咪。”


    兄弟倆也都撲上去抱著媽媽的腿,仿佛母子四個分開了已經很久很久。


    而他站在那裏垂著眸看著這一切,之後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跟著他們四個走進去。


    溫柔抱著一個,手裏拉著滕貝,滕寶也跟著。


    到沙發裏之後三個孩子還在她身邊圍繞著,反正就算是什麽也不做,隻要在媽媽身邊就好。


    她抱著女兒跟兒子看著滕雲:滕教授同意了嗎?


    如今她對他一定沒什麽怨恨,甚至有些擔心他過的不好。


    “是我堅持要帶他們回來,他們在那裏不開心。”滕雲說。


    聲音很寡淡,眼神卻一如既往的深邃。


    溫柔點點頭:哦。


    心裏不由的失落,卻又沒辦法,她又豈會不明白,除非滕美醒過來,否則她跟滕教授的關係可能一直都不會好了。


    明明什麽都沒做,最後卻也成了別人心裏的罪人。


    他看著茶幾上放著的一盒奶:今天早上就隻喝了這個?


    “就我一個人在,覺得做了也吃不了幾口。”溫柔低聲道,但是隨即臉上失落的表情就轉晴了,因為她看到她身邊的寶貝們。


    抬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的兒子跟女兒:“不過現在好了,我可以做滿滿的一大桌子飯,因為有人陪我一起吃了。”


    他坐在旁邊看著孩子們被她摟著笑的那麽開心,也扯了扯唇角。


    大概沒有什麽能比跟自己的媽媽在一起更讓他們開心的。


    也沒有什麽是讓她跟孩子在一起更讓她開心的。


    看著她臉上綻放的笑容,他如何能不知道她這一路走來有多麽不容易。


    隻是想到她剛打開門就叫允健,他卻是覺得心裏一下子長了一個大疙瘩。


    她真的跟允健在一起了?


    那她為什麽叫允健允大公子?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她不是這麽叫的。


    突然想起以前她叫他老公的時候,還說惡心……


    不過她說隻有她一個人在家,那麽不就是說允健並不住在這裏?


    ------題外話------


    有沒有人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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