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後。


    秦肆酒跟著時澤昭下山去了大殿。


    秦肆酒意有所指:“師兄,昨夜你睡的可好?”


    “嗯。”時澤昭淡淡回應。


    秦肆酒語氣充滿疑惑,像是自言自語。


    “我前半夜睡的特別香,但是好像做夢了。”


    時澤昭眯了眯眼看向他:“什麽夢。”


    秦肆酒回憶了一下:“有些喘不過氣,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


    他對上時澤昭的視線,明知故問道:“師兄,這是怎麽回事啊?”


    秦肆酒縮縮脖子繼續道:“不會有鬼吧!”


    時澤昭慢條斯理地回道:“世上哪來的鬼?”


    他的語氣看似溫和有禮,實則敷衍極了。


    “不用害怕,隻是噩夢。”


    .


    兩人下了山,走到一條小路上。


    一名瞪著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師弟便迎麵走了過來。


    他跑得氣喘籲籲,眼神亂飄,臉蛋上帶著紅暈,怯生生的。


    “師兄,可不可以借用你兩分鍾時間。”


    小師弟不著痕跡地偷偷瞄了秦肆酒一眼。


    繼續對著時澤昭說道:“師傅昨晚教的劍法太難了,我們都不太懂了。”


    時澤昭的劍法是鬆華山上除了尋度以外,最好的那個。


    所以平時各位弟子不敢找師傅,就會來求助他。


    時澤昭唇邊映出淺淺的笑容:“可以。”


    他回頭對著秦肆酒說道:“往前直走便是大殿,你先去,我隨後就到。”


    秦肆酒暗暗皺眉,答應的不情不願:“那師兄你快些。”


    秦肆酒在心中嗤笑一聲:“尋度這步棋走的真好,我剛到山上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那少年眼神飄忽,明顯就是在說謊。


    什麽劍法太難,不過就是想要把時澤昭支開的借口。


    ……


    小路蜿蜒,兩旁樹木茂密遮天蔽日。


    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形成一圈圈光暈。


    秦肆酒剛剛走到拐角。


    旁邊便走出來一名少年。


    正是被他吐了一身血的南風。


    南風嫌惡地看著他:“還真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穿我鬆華山弟子服飾了。”


    秦肆酒神情充滿戾氣:“我若是你,現在就會趕緊滾開。”


    南風冷笑一聲。


    神色不屑又傲慢,絲毫不將秦肆酒放在眼裏。


    他走到秦肆酒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隨後猛然伸出手,攥緊了秦肆酒的衣領。


    力氣之大,像是要將秦肆酒拎起來。


    而秦肆酒隻是彎了彎唇,眼神冷漠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南風將他拉到眼前,直勾勾地盯著秦肆酒的眼睛,十分惡毒說道:


    “你不過就是個乞丐,居然還敢對我放肆?”


    “我若是讓你死,今天你就不能活。”


    南風竟是想要將秦肆酒按進池塘裏溺死。


    “是嗎?”秦肆酒淡淡回道。


    南風還以為他是怕了,眼中更加不屑:


    “要怪你就怪自己命不好,親傳弟子隻剩一個位置,誰若是跟我爭誰…..”


    一句話還未說完,南風便沒了聲息。


    秦肆酒一把掐住南風的脖頸,手上逐漸加大力度。


    南風眼睛瞪大,死死的扣著自己脖子上那隻手。


    一切不過都是徒勞。


    剛剛還放狠話想要殺人的少年,轉瞬之間便被反殺。


    他的死亡像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秦肆酒麵上雲淡風輕,隨手將南風丟進了池塘裏。


    又慢條斯理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秦肆酒優雅的像是在品一壺上好的茶葉,而不是在殺人。


    “是啊。我若是讓你死——”


    秦肆酒哼笑一聲:“——今天你就不能活。”


    池塘深不見底。


    隨著秦肆酒的話,南風的身體便逐漸沉了下去。


    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水麵漸漸平靜下來。


    做完一切,秦肆酒才緩步接著往前走。


    這具身體尚未恢複,剛剛又用了內力。


    此時秦肆酒的臉色隱隱有些發白。


    ……


    秦肆酒到大殿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全部到場了。


    就連尋度都已經坐在了主位。


    尋度看著秦肆酒發白的臉色問道:


    “青崖,身體可還有哪裏不適?”


    “咳…”秦肆酒咳了兩聲:“回師傅,多虧了澤昭師兄照料,我已經好多了。”


    “那便好。”


    時澤昭站在秦肆酒身側。


    聞到了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他側頭打量秦肆酒,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


    難道是在看不見的地方?


    就連時澤昭自己都沒注意到。


    自己的神色居然染上一抹擔憂。


    .


    拜師宴其實很簡單。


    隻需要秦肆酒給尋度敬杯茶,再行跪拜禮就可以了。


    秦肆酒端著茶杯,眼神意味深長地遞給尋度。


    尋度喝過茶之後,便大笑著說道:“好!從今往後青崖便是我的親傳弟子。”


    他的聲音透漏著威嚴:“往後你們都懂點事,好好照顧青崖。”


    底下弟子不情不願地回答:“是。”


    接下來便是跪拜禮。


    秦肆酒驅動內力。


    兩個膝蓋處便隱隱開始向外滲著血。


    在白色長袍的襯托下,顯眼的不行。


    秦肆酒依舊作勢要跪下。


    去被身旁的時澤昭一把拉了起來。


    時澤昭皺了皺眉,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隻是看著那滲血的膝蓋,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尋度自然是不會真的關心。


    但是傷口太過顯眼,加上時澤昭的動作。


    眼下所有人都盯著秦肆酒看。


    尋度問道:“青崖,你膝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秦肆酒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無奈:“回師傅,下山路上我不甚摔了一跤。”


    尋度見狀,便十分大度地說道:“罷了,既然身體不便,這跪拜禮就免了吧。”


    秦肆酒心中微動。


    這傷是他進殿之前自己弄的。


    就是為了不跪拜這個偽善的老東西。


    秦肆酒:“多謝師傅。”


    而在眾人身後。


    西洲狠毒的盯著秦肆酒。


    南風那個家夥究竟跑哪去了?


    不是說好了,要將這個乞丐弄死嗎!


    為什麽他還會出現在大殿之上。


    西洲自以為掩飾的很好。


    殊不知,他全部的表情都被秦肆酒盡收眼底。


    秦肆酒忍不住心中發笑。


    一群螻蟻罷了。


    既然覺得活著沒意思。


    那他不介意一個一個的送他們上路。


    動動手指的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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