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心髒狂跳,剛開始是被秦肆酒嚇的,現在則是一種失而複得的欣喜。


    在聽見秦肆酒所說的話後,他稍稍遲疑了一瞬。


    不過緊接著,江夜便開始按照秦肆酒說的做。


    江夜顫抖著手從一旁的地上撿起手機,沒拿穩,摔了一下,又撿起來。


    秦肆酒聲音很小,不過足夠江夜聽見。


    “還挺會演。”


    江夜從緊繃著的嗓子中擠出來一句:“沒演,剛才嚇得還沒緩過來。”


    秦肆酒下意識抬眸,卻對上了一雙微微發紅的雙眼。


    江夜是真的...


    差點哭出來啊。


    .


    警車鳴笛的聲音劃破寂靜的夜空。


    警察們出警很快,在打完電話不過十分鍾的時間,他們便到了。


    救護車也同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江夜配合著眾人將秦肆酒抬上了救護車,隨後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秦肆酒緊閉著雙眼不說話,江夜雙手合十支在額頭上麵,十分沉默,看起來無助極了。


    前者不說話是為了做戲做全套,後者則是在思考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身旁的護士見狀張了張口,安慰道:“小弟弟,你朋友會沒事的。”


    江夜沒在意這個稱呼,隻是點點頭,說道:“謝謝。”


    .


    到了醫院後,楊萍和宿成也趕來了。


    楊萍站都站不穩了,是被宿成攙扶著走進來的。


    江夜從椅子上站起身,連忙迎了過去。


    “爸,媽。”


    楊萍連忙抓著江夜的手臂,問道:“小夜,小白他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您先坐一會。”


    江夜又安撫了好一陣,兩人的心情才平靜了點。


    警察在三人旁邊站了一會,等心情都平穩下來,才走到江夜身邊問了幾個問題,江夜全都如實回答。


    又過了一會,秦肆酒終於‘醒’了過來。


    門外的警察走進病房。


    秦肆酒咳嗽了兩聲,蒼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十分乖巧地說道:“警察叔叔好。”


    警察回以一個笑容,點頭說道:“感覺好點了嗎?”


    秦肆酒點點頭:“嗯,好多了。”


    “那你現在可以複述一下剛剛都發生了什麽事嗎?你不用緊張,想到什麽說什麽就好。”


    秦肆酒的睫毛輕輕顫動,一副害怕的模樣。


    “我...”


    .


    警察耐心地站在病床旁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秦肆酒吞吞口水,模樣十分緊張。


    “天氣暖和的時候,我就會去河邊幫我爸抓魚。今天抓魚途中我休息了一會...”秦肆酒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我蹲在河邊玩手機,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本來是會遊泳的...”


    說到這,秦肆酒的眼眶都紅了。


    “但是我那時候太緊張了,大腦一片空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撲騰了一會撲騰的我都沒有力氣了...”


    “幸好..幸好我朋友及時趕到。”


    警察看著他的模樣,表情也有點動容。


    “行了小同學,好好休息吧,聽說你是高三生,要趕緊好起來準備考試啊。”


    “知道了警察叔叔。”秦肆酒垂眸,看著無比可憐。


    .


    就在警察即將踏出門的那一刻,秦肆酒叫住了他。


    “對了...”


    “怎麽了?”警察回頭,問道:“是不是又想起來什麽了?”


    秦肆酒眉頭稍稍皺了一下,說道:“河邊的樹上有一台攝影機。”


    警察從門把手上收回手,重新走到了秦肆酒的麵前。


    “可以跟叔叔詳細說說嗎?”


    秦肆酒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家裏的情況您應該已經調查清楚了,所以我想要自己賺點錢。”


    秦肆酒的臉有點微微發紅,像是在害羞。


    “從小到大很多人都誇我長得好看,我就想著試試拍這種抓魚小視頻發到網上...萬一能賺到錢呢?”


    “就是沒想到...還沒等賺到錢...就先派上別的用場了。”


    警察目光審視地看著秦肆酒,又給同事打電話去現場取攝像頭。


    秦肆酒知道自己貿然說出攝像頭的事情可能會引起懷疑,但是他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攝像機往前翻,裏麵有很多很多他自錄的抓魚視頻。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為了今天這盤棋,他早就開始了布局。


    .


    在警察走後,江夜帶著楊萍和宿成走進了病房。


    楊萍哭得眼眶紅了一圈,“兒子,你嚇死媽了。”


    宿成剛剛擔心的出去抽了好幾根煙,此刻的嗓子都是啞的。


    “怪我,今天要是陪你去抓魚就不能出這事了。”


    江夜則是目光有點委屈地盯著秦肆酒,不知道究竟怎麽了。


    秦肆酒移開視線,對著楊萍和宿成笑了一下,說道:“好了好了,看我,我現在活蹦亂跳的,不是沒什麽事嗎?”


    楊萍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這要是有什麽事了,你讓我上哪哭去?說不定直接一下緩不過來,跟著你就去了。”


    “呸呸呸。”秦肆酒皺了下眉:“說什麽呢?”


    他放在被子下麵的手緊了一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楊萍說的沒錯,她的確也是跟著去了的。


    .


    楊萍和宿成又和秦肆酒說了很多話,江夜則是站在一旁靜靜地聽著。


    楊萍忽然說道:“對了兒子,餓了吧?想不想吃點東西?”


    秦肆酒點點頭:“想喝您燉的湯。”


    “行,行,那我現在和你爸回家做。”楊萍腿還是有點發軟,她捶了一下,說道:“小夜,那你先在這陪小白一會,我回家給你們做點飯送來。”


    “好,您放心吧。”江夜的笑容看著就讓人覺得有安全感。


    .


    在楊萍和宿成走後,江夜才坐到了秦肆酒的病床旁。


    他的語氣有點冷,“你最好解釋清楚。”


    秦肆酒扯了扯他的袖子:“冷著張臉做什麽?好醜。”


    “你還在跟我鬧?”江夜有點生氣。


    不對,不是有點。


    江夜快要被氣死了。


    他兩隻手攥住秦肆酒的肩膀,語氣很重:“你知道我在看見你在水中那一瞬間想了什麽嗎?”


    “什麽?”


    江夜看著秦肆酒的眼睛,一字一頓:“我他媽也死了算了。”


    他手又開始不自然地顫抖了起來,“你下次做什麽事之前可不可以通知我一聲,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江夜將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壓抑的情緒。


    “小同桌,你心疼心疼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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