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肆酒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何濤仁連忙出聲:“許先生!”


    他生怕晚一秒就沒機會再說了,緊張到話說的有點磕巴。


    “許先...先生,可不可以見...見麵說?我現在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中滿是恐懼,可是秦肆酒壓根沒理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人在恐慌的時候是講不明白話的,秦肆酒懶得聽他那些驢唇不對馬嘴的話。


    還是要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掛斷電話後,秦肆酒走到廚房,進門便看見了那道忙碌的身影。


    “還有多久能好?”


    “快了。”許朝正拿著鍋鏟煎雞蛋,“你和何濤仁聊完了?”


    “嗯,我餓了。”秦肆酒靠在門框邊上,動了動鼻子,“雞蛋很香。”


    許朝這張臉長得就冷,不笑的時候看著很凶。


    “我更香,來聞聞?”


    一張酷哥的臉配上這麽不要臉的話,秦肆酒怎麽想怎麽覺得好玩。


    於是他‘噗’地一聲笑了出來,“你在講冷笑話?”


    許朝側頭瞥了他一眼,“我說正經的。”


    說著,許朝最後將煎蛋翻了個麵,又將火關了,放下鍋鏟走到秦肆酒的身邊。


    他微微傾身,鼻子吸了兩下,“你也挺香。”


    許朝沒什麽表情,卻是抬眸看著秦肆酒的眼睛,一字一頓,“因為有我的味道。”


    秦肆酒沉默了,隨後做了一個和剛剛一模一樣的動作。


    ‘啪’地一聲,將許朝的頭打偏。


    “閉嘴。”


    許朝偏著頭愣了好一會,抿抿唇,像是沒想到秦肆酒還會再打一次。


    過了會他終於有動作了。


    他沉默著將煎蛋裝進盤子裏放到桌上,隨後抬抬下巴示意秦肆酒吃。


    秦肆酒:“....”


    讓他閉嘴他是真不說話?


    這頓飯吃得十分安靜。


    秦肆酒每次張口說話,許朝要麽是打打手勢,要麽直接就是不回應,搞得秦肆酒最後也不說話了。


    .


    一頓飯吃完也差不多將近一個小時。


    秦肆酒對著許朝伸出一隻手,也不說話,就那麽直勾勾地伸著。


    看樣子裝啞巴的遊戲還沒結束。


    兩個明明很成熟的人,但在一起偏偏就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1001撓撓頭,這難道就是它看的電視劇中所說的....愛情會讓人變幼稚嗎?


    許朝隻瞥了一眼就知道他要幹什麽。


    他將手機從口袋中掏出來放到秦肆酒的掌心。


    秦肆酒接過手機,打開監控畫麵,發現何濤仁還在原位坐著,兩隻手交疊著,嘴唇發白,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樣。


    畫麵中的人靜止了一會,緊接著將手機解鎖。


    秦肆酒福至心靈地將目光投到床上,枕邊的手機果不其然響了起來。


    他不急不緩地走過去接通,何濤仁這回的聲音平靜下來了。


    “許先生,我想好了。”


    秦肆酒‘嗯’了一聲,掛斷電話,轉身看向許朝。


    二人對視一眼,齊齊往古董店走去。


    .


    何濤仁在打了這通電話之後就站起身,在店內來回踱步。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平緩,可每一分每一秒對他的內心來說都是煎熬。


    終於在差不多五分之後,門上的鈴鐺響了。


    這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對於何濤仁來說,仿佛是救命良藥。


    剛剛還一副枯死模樣的他立馬‘活’了過來。


    何濤仁大步向前,迎了過去。


    “許先生,小許先生,您二位終於來了。”


    秦肆酒睨了他一眼,輕聲道:“沒死啊,可惜了。”


    “什麽?”何濤仁掏了掏耳朵,沒聽清。


    許朝倒是瞥了秦肆酒一眼。


    聽上去是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他直覺...這人是在說何濤仁沒死可惜了。


    為什麽?


    為什麽隻是隱瞞了一些事情,他的小師傅反應會這麽大呢?


    秦肆酒開口,打斷身旁人的思考。


    他對著何濤仁問道:“想好了?”


    何濤仁連忙點頭,“想好了,我....”


    “嗯。”秦肆酒抬抬手止住他那些廢話,“那就說吧。”


    何濤仁做了一個作為校長習慣性的動作。


    他清了清嗓子,回憶道:“那是五年前的一個夏天,我們學校出了一起學生失蹤的案子。那名學生是個孤兒,我們...我們就沒報警...”


    許朝看了他一眼,看得何濤仁臉上心虛的表情越來越重。


    何濤仁繼續道:“我們校方找了幾天,也...也沒找到,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秦肆酒的手托著下巴,聞言食指微動,點了點側臉。


    何濤仁的頭越來越低,“可這起失蹤案發生後,我們學校也沒出過什麽靈異事件啊...所以我以為...以為現在這些事和五年前的沒關係,這才沒提。”


    “沒關係?”秦肆酒哼笑一聲,“我讓你查的那間宿舍五年前的學生資料查了嗎?”


    “查了!”何濤仁立馬回應道:“昨晚一回家就找人查了。”


    秦肆酒示意他繼續說。


    何濤仁這回聲音倒是小了下去,“住在那間宿舍的其中一人,正是...正是五年前失蹤的那名學生,叫...叫錢巧巧。”


    “許先生,現在在學校裏作亂的那隻...是不是就是她?”何濤仁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鬼’字在嘴邊,愣是不敢說出口。


    秦肆酒沒回答。


    昨晚他也隻是簡單地去看了一眼,當時就覺得何濤仁不誠實,隻是想走個過場順便嚇唬嚇唬他。


    具體的還得再去看看才能下定論。


    不過要真的是之前失蹤的錢巧巧...


    為什麽要五年後才在學校作亂,她當年又是因為什麽失蹤的?


    “許先生,您怎麽不說話了,難道真的是她!?”


    秦肆酒的思路被打斷,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


    許朝注意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煩躁,冷聲道:“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沒數?”


    他繼續數落著何濤仁,“孤兒就不報警,你這個校長當的還真是稱職。”


    何濤仁想要為自己開脫,解釋道:“小許先生,那時候我的事業蒸蒸日上....而且學校裏正準備評選高中特色示範學校,萬萬不能被負麵新聞影響啊...”


    許朝哼笑一聲,不再言語。


    秦肆酒在此時開口了,“我讓你找的兩名雕塑老師呢?”


    “其中一名老師人在省外,說是車票已經搶不到了,得過幾天才能回來,另一名老師生病住院了,已經住了好久了。”


    “住了半個月?”秦肆酒忽然問道。


    何濤仁驚奇地看著他,“不愧是許先生,真是神機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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