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書從沒說過自己以及家裏的情況,秦肆酒不知道他這麽說的原因。


    “為什麽?”


    閆書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沒有解釋的打算。


    他將手指從秦肆酒的唇邊抽開,轉移話題道:“你先回屋等著,燒好水了叫你。”


    他緩緩抬了一下手,將目光放在上麵,指尖被光照得有些晶瑩。


    比起什麽都不知道的傻子,秦肆酒寧可做刨根問底的人。


    他沒動,而是又重複了一遍,“為什麽?”


    閆書的笑有幾分痞勁,“你們城裏人都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嗎?”


    “不是。”秦肆酒盯著他的眼睛,“隻有我這麽不識趣,也隻有我這麽....”


    他停頓的節奏十分巧妙,像呼吸,像心跳。


    “這麽愛你。”


    閆書的笑容僵硬在嘴角,隨後一點一點地拉平。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耳邊炸開了煙花。


    劈裏啪啦帶著絢爛的光衝撞進自己的胸腔之中。


    閆書堅定不移的,想要和麵前這位小少爺劃出個楚河漢界的心,終是動搖了。


    他說不清現在自己的心裏是開心還是難過,啞著嗓子說道:“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趁著遊戲還沒開始,你有機會喊停。”


    秦肆酒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隨後朝他走了一步。


    “我說我愛你。”


    你曾經說過無論一百步還是一千步,都由你來走。


    那現在你在躊躇彷徨的路上,我來做先行者。


    我邁出了一步,你呢?


    秦肆酒盯著閆書的眼睛,看著他眼神中的掙紮與迷茫。


    半晌後,閆書忽然往前邁了一大步,一把將秦肆酒撈進了懷裏。


    “就算你是玩我,我也認了。第一眼見你的時候心就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往後可能忘不掉你了。”


    秦肆酒緩緩地勾起唇角。


    “我早就忘不掉你了。”


    閆書挑了挑眉,“小少爺情話信手拈來啊?”


    秦肆酒沒解釋,隻是接著說著,“比現在的你早很久很久。”


    倆人抱在一起沒多大會,身上就快要蹭出火星子了。


    秦肆酒皺著眉把人推開,“有點熱。”


    閆書看著空空如也的懷抱,有點恍惚,“剛剛的溫情呢?這麽短暫嗎?”


    秦肆酒瞥了他一眼,“對,是做夢,燒你的水去。”


    “遵命....”閆書做出了一個他日思夜想的動作,輕輕地吻了一下秦肆酒的唇邊。


    這個吻是和他極為不符的溫柔纏綿。


    秦肆酒細細感受著他呼吸間的顫抖。


    閆書和秦肆酒的唇分開後,才繼續叫出後半句,“...我的小少爺。”


    秦肆酒回到臥室換幹淨的衣服,隔著門還能聽見廚房裏傳來水呼呼呼燒著的聲音。


    他的臉色從進屋之後便變得有點冰。


    說來說去,閆書還是沒說出個走不了的原因。


    沉思片刻,外麵傳來閆書叫他的聲音。


    “出來吧,水燒好了。”


    秦肆酒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重新笑吟吟地推開門。


    閆書給他使了個眼神,讓他先進洗手間,而自己則是提著兩個水桶緊隨其後。


    狹窄的洗手間內擠了兩個大男人,說不熱是假的。


    秦肆酒神色自若地開始脫衣服。


    閆書就站在他身邊。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看見了若隱若現的腹肌,看見了一開始就刺了他眼的雙腿。


    秦肆酒戲謔地看著他,“是不是該幹正事了?”


    他這話說得有歧義,閆書猛地抬頭,“什麽正事?”


    閆書沉著的眸子中漸漸染上欲火。


    “正事當然是...”


    秦肆酒朝他笑得有幾分勾人,手一點點在他肩頭攀升。


    緊接著秦肆酒收起笑容,正了正神色,“洗澡。”


    這團火還沒等燒起來就被秦肆酒撲滅。


    閆書咳了一聲,緩過神來從水桶裏取了一瓢水。


    “你先試試溫度燙不燙,我沒往裏麵兌太多涼水。”


    溫水順著秦肆酒的胳膊緩緩往下流,他搖搖頭,“不燙,溫度正好。”


    “嗯。”


    閆書一瓢接著一瓢往秦肆酒的身上澆水,到最後眼睛有點發直。


    明明平時洗手間也是這樣的溫度,可他總覺得今天的這裏有點讓人口舌發幹,心裏頭都跟冒了火似的。


    秦肆酒看出了他的出神,故意問道:“是不是熱的頭腦發昏?”


    “嗯?沒有,不熱。”


    閆書再次拿出了一眼假的演技,秦肆酒也懶得拆穿。


    “要不你出去,我自己來?”


    秦肆酒看著他手中的水瓢,“我覺得我自己會更方便一點。”


    “我覺得不行。”閆書說得冠冕堂皇,“萬一你有地方衝不到怎麽辦?我在這還能幫你看著。”


    秦肆酒緩緩說道:“那...我謝謝你?”


    閆書:“不用客氣。”


    一直到秦肆酒衝完澡,閆書除了時不時找借口碰他一下,再就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秦肆酒太清楚原因了。


    他肯定心裏還在想著到時候一定會分開的事情,所以不敢對自己做什麽。


    要是換成以往...


    秦肆酒冷笑一聲。


    換成以往小瘋子早就撲上來了。


    中午的太陽比平時還要大,仿佛人一晃神就能被它砸到臉上吞沒。


    閆書在‘伺候’秦肆酒洗完澡後也衝了一下,去去火氣。


    秦肆酒躺在床上沒關門,閆書洗完澡換好衣服似乎又準備出門。


    “你做什麽去?不怕中暑?”


    閆書站在門口看他,“我在這活了二十多年,這點溫度還是能適應的。”


    秦肆酒莫名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點驕傲,狐疑地說道:“那我誇誇你?你真厲害?”


    閆書果然很受用,笑了一聲,“在家等我。”


    “嗯。”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肆酒的錯覺,他忽然覺得這裏不像最開始那樣難捱(ai二聲)了。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在秦肆酒即將睡著的時候,閆書回來了。


    他手裏捧著個大紙殼箱,裏麵不知道放了什麽,上麵摞著個紅色的塑料袋。


    秦肆酒睜開眼睛精神了一下,連忙出去看他。


    閆書把東西放在搖搖欲墜的桌子上。


    桌子很給力,沒塌。


    閆書將紅色塑料袋敞開了點,“剛去鎮子前邊的集市買的,說是純棉的床單,你鋪上試試。”


    秦肆酒遞給他一張紙巾,他接過來之後擦了把頭上的汗。


    閆書又把紙殼箱拆開,露出了裏麵綠色的東西。


    一個電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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