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秦肆酒是在一個緊到令人窒息的懷抱中醒來的。


    他懷疑自己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蒼負雪給勒醒的。


    秦肆酒氣不順,用手肘往後懟了一下,恰好撞在對方緊實的胸膛上。


    蒼負雪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沒事人似地說道:“醒了?現在時辰還早,再睡會。”


    秦肆酒動了動身子,他感覺現在自己的身上都是被蒼負雪緊緊貼著搞出來的熱氣。


    “不睡了。”


    “可是...”蒼負雪將臉貼到秦肆酒的後脖頸,說話時嘴唇總是會不經意地摩擦著那裏,“昨夜一整晚都沒休息,再睡會。”


    秦肆酒被他的動作弄得後脖頸及其下麵的整個後背,一直連接到尾椎骨處都像是被瞬間通了電一般,一陣酥麻。


    他身子往前挪了挪,可身後的蒼負雪像是狗皮膏藥般,下一秒立馬黏上來。


    秦肆酒皺著眉把身上這隻手扔到一邊,隨後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蒼負雪側躺在床上,一隻手撐著腦袋,斜斜地看著他。


    “像什麽?”


    秦肆酒視線往房間的角落處搜尋,終於看見了正仰著肚皮呼呼大睡的寵物。


    他朝著那邊抬抬下巴,“它。”


    秦肆酒重新看向蒼負雪,嘲諷地說道:“粘人。”


    兩人正說著,門外有小心翼翼的敲門聲響起。


    同一時間響起來的還有肖封溫和的聲音,“阿青,醒了嗎?”


    蒼負雪比秦肆酒先一步反應過來,隨後他的臉色便冷到了底。


    他的目光盯著那扇木門,眼神裏像是有一把利刃。


    門外的肖封還在說著,“阿青,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那家酒樓的糕點,正好剛剛做出來還熱,你嚐嚐?”


    蒼負雪緩緩收回視線,掃了秦肆酒一眼,又伸出手摩挲著他的下巴說道:“你之前告訴我不能濫殺無辜,倘若一個人一而再的惹了我呢?”


    秦肆酒哪能不知道他指的是誰,扯扯嘴角回道:“你不能殺肖封。”


    隻一句話,蒼負雪手上的力道便重了許多,掐的秦肆酒下巴像腿一樣直發麻。


    秦肆酒眉心微蹙,側著臉躲開他的手,沒收著力道地打了他一下。


    “不會聽我說完?”


    肖封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地傳進來,蒼負雪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此時壓著那股殺人的欲望,回道:“你說。”


    秦肆酒指了指自己,“因為我要親手殺了他。”


    蒼負雪似乎在思考這句話,“你與他有仇?”


    秦肆酒翻身下床,穿鞋的時候還不忘逗弄他。


    “沒仇,有情。”


    說完,他起身走到門邊準備開門。


    門打開,露出肖封那張笑吟吟的臉來。


    蒼負雪隻覺得厭煩。


    “阿青!你果然在這裏!”


    秦肆酒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靠在門框邊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肖封臉上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來,“昨晚我在街上閑逛,恰好看見你走進這家客棧,今早一問你果然在這。”


    “真巧啊。”秦肆酒意味不明地盯著他回道。


    肖封看著這個眼神,喉頭一梗,“阿青,我真的是碰巧看見的,就想著今天給你買點吃的送過來。”


    秦肆酒淡淡地回道:“這麽著急解釋做什麽?我也沒說別的。”


    肖封控製不住視線往屋裏飄,卻恰好被準備走過來的蒼負雪捕捉到。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在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之後重新走上前。


    他的臉上露出一個強擠出來的笑容,看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這幾天究竟是怎麽了?曾經不是跟我最要好的嗎?”


    與此同時,蒼負雪走了過來。


    蒼負雪沒說一句話,而是直接將秦肆酒攬進了懷裏。


    隨後他目光冰冷地看著肖封。


    秦肆酒就著這股力道直接將腦袋靠在了蒼負雪的肩膀上。


    他輕笑一聲,“肖封,朋友和夫人總歸是不一樣,這一點難道要我告訴你?”


    “你們真的!?”肖封的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那日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序青在騙他,可是今天...


    “不然呢?”秦肆酒看著他,一臉疑惑地問道:“難不成你以為我在逗你?你有什麽地方值得我跟你開玩笑?”


    “可是...可是你不是說過要跟著我一起修仙的嗎?”


    “是啊。”秦肆酒在蒼負雪的懷中點點頭。


    他聲音忽然變得輕了點,“既然你今天來了,那就今天吧。”


    “什麽?”肖封感覺隻是在這站著的這會功夫,像是麵對了什麽恐怖未知的力量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打著顫。


    他稍微活動了一下有些僵住的胳膊,再次問道:“阿青,你說的...”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說過任何話的蒼負雪忽然動了。


    他手指微抬,空氣中流轉著常人難以承受的威壓,仿佛下一刻外麵那片豔陽高照的天就會塌下來。


    秦肆酒不知道蒼負雪為什麽忽然起了殺心,隻能連忙牽住他的手,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乖些。”


    在肖封正越來越震驚的眼神中,蒼負雪竟然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


    肖封隻覺得剛剛一陣眩暈,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敢問。


    他重新定了定心神,嘴唇微動,“阿...”


    秦肆酒忽然福至心靈地出聲道:“再喊一次這個名字就滾。”


    肖封張了張口,在觸及秦肆酒眼底濃濃的厭惡後終於把這個名字咽了下去。


    “我就是想問問你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今天?”


    “今天啊...”秦肆酒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引天雷吧。”


    “什麽!?”肖封顫顫巍巍地說道:“你的修為已經...到了?”


    秦肆酒點點頭,“是啊。”


    他故意一臉甜蜜地在蒼負雪的懷裏蹭了一下,“多虧了我夫人為我傳功。”


    肖封不知道一個妖想要渡劫飛升需要達到什麽樣的修為,但一定不是輕易就能成功的。


    可是...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輕輕鬆鬆就能將那樣磅礴的功力傳給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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