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


    院子左邊空地上種了小片的蔬菜。地方不大,蔬菜的種類卻還算豐富。右邊靠近廚房的空地前擺放著一張石桌。石桌邊上移植了些許竹子。竹葉沙沙作響,看起來倒是頗為雅致。石桌是李寒專門請白石橋的石匠打造的。閑時,常在石桌邊上閑坐。喝上一壺小酒,弄上三兩小菜。


    不知過了多久,李寒揉著頭,從房間內走出。陽光有些刺眼,他有些恍惚。來到石桌前靜坐許久,才慢慢恢複過來,喃喃道“昨夜自己真是瘋了,喝了那麽多酒。小零現在什麽時候了?”


    “先生,現在已經下午三點十七了。”


    李寒揉了揉腦袋,已經沒那麽疼了。可能是昨夜喝了太多酒的原因,也沒感覺到饑餓。回想起昨夜二人所聊的內容,從江湖見聞到前輩名宿。從道聽途說聊到江湖傳聞。想到昨晚聊得開心的地方,嘴角總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笑容。


    “黑木崖。”李寒想到了什麽,喃喃道。麵容有一絲驚恐。


    這個地方李寒並不陌生,東方不敗在黑木崖上吟的詩現在自己還記得。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當真稱的上大氣磅礴。


    “小零,會不會出現世界重合的現象?就像《笑傲江湖》的世界和《武林外傳》的世界相互融合。”李寒實在有些不解。


    “這是不可能的,先生放心。黑木崖和先生所想的應該大概率隻是重名。至於這個地方到底在何處,隻能先生自己前去尋找答案了。”


    李寒聽小零如此說道,也是慢慢放下心來。但對黑木崖的好奇卻未減少。看來還是要找老白問個清楚。想到這,李寒整理了一下衣著,起身往客棧走去。


    話分兩頭,同福客棧內。


    “展堂,你昨天是喝了多少的酒啊,回來就睡。”佟湘玉看著在樓上客房內剛剛睡醒的白展堂有些不滿。今日店中的生意還可以,這個時候他一個跑堂反而在樓上呼呼大睡,不說別人,就是一向脾氣好的秀才都有些不願意。畢竟他一個賬房,不僅要算賬還要客串跑堂,本就文弱,這一天下來也是累的夠嗆。


    白展堂也是剛從睡夢中醒來。昨晚具體說了些什麽,自己已然不記得了。隻知道二人喝酒聊天很是暢快。見到佟湘玉如此說自己,也是自知理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昨晚和李兄聊的太過開心,一時竟忘記了時間。”


    佟湘玉見他如此,想到李寒說的那些故事,心道“如若和李寒聊天的是自己,怕也會忘記時間吧。”想到這,對他的怨念也減輕了不少。對著白展堂拋了個白眼,轉身下樓。


    白展堂起身收拾了一下,向樓下客棧大堂走去。


    大堂內。“小六啊,這可不比鄉下,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個捕快,背後站著的是朝廷,氣勢提起來。”老邢坐在一邊對著身邊的男子教誨道。


    這男子身高不足五尺半。(明朝時期一尺為31.1厘米)麵容看上去稍顯稚嫩。胖乎乎的臉蛋和身材,穿著一個灰黃色的緇衣,腳踏官靴。手持官刀。一雙小眼睛從縫中透漏著靈光。


    “師傅,我真不知道怎麽做,我以前就是幫人迎親的,沒經曆過這些啊。”燕小六有些不解,有些委屈的說道。小臉胖嘟嘟的還挺可愛。


    老邢看著還有些幼稚的小六也是有些無可奈何。自己升為了捕頭,手下沒人可用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但又擔心隨便招一人過於優秀,害怕自己的位置會被屬下搶走,就像自己對待大嘴一般,隻能找個信得過的,想來想去小六是最合適的。所以才把小六從鄉下帶上來。


    老白一下樓就見師徒二人在一起叨咕,笑著招呼道“邢捕頭,小六帶的怎麽樣了?”


    老邢也不看他,回道“我帶出來的徒弟還能差嗎?來小六,表演一下你學到的刀法。”說罷,眼睛一瞥,看著小六。


    小六跟著老邢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那一手亂披風刀法練得屬實不錯。這不,一拔刀出來,一陣亂舞,就把客棧內的顧客嚇得雞飛狗跳,奪門而逃。(那個穿綠衣服的,是不是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佟湘玉見狀,忙大喊道“賬還沒結呢。老白追上他們。”說罷,怒視小六,老邢二人。小六個愣頭青,還想拔刀對著佟湘玉指去,就被老邢連忙攔下。老邢也是自知理虧,照著小六的頭拍了一下,悻悻的笑著。


    小六一臉委屈的看著老邢,道“師傅,不是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剛才跑出去的顧客又重新回到客棧。佟湘玉大喜,忙指揮秀才收錢。心道“這些人咋又回來了。”


    李寒剛走到客棧旁的巷子口,就見一群人從客棧衝出。忙攔住眾人,讓其回去。李寒知道這定然是沒付錢趁亂跑出來的。心疼佟湘玉一波。天天都有這樣的顧客。想必佟湘玉自己也都習慣了吧。


    佟湘玉見李寒走進客棧,也是明白了一切。笑逐顏開,對著李寒說道“李大哥,又要多謝你了,不然今天又要虧了。”


    李寒笑了笑,轉而看向了老邢和小六。老邢自抓到姬無命,破了侯三的命案後,就鮮與李寒獨處。每次想到李寒的那一絲冷笑,覺得渾身發涼。


    李寒笑道“小六,跟你師父學的咋樣了。”


    小六自是不知老邢對李寒如此忌憚,反而覺得李寒為人溫和,待人和善,委屈道“李先生,我太笨了,師父好像對我不是很滿意。不如我還是回鄉下吹嗩呐吧。”小六有些失落。


    小六此言一出,眾人也覺得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不能要求太高,也都安慰起來。李寒看著眼前的小六,又看了看在他旁邊不知道說什麽的老邢,輕聲安慰道“小六,不要那麽說,你師父對你很滿意的。都說名師才會出高徒,一定是你師父對你期望太高才會讓你感覺到他對你不滿意。不信你問邢捕頭是不是很喜歡你。”


    小六聽李寒如此說道,眼中也是重新像有了希望一樣看向老邢。老邢本就覺得自己對小六是不是要求過高,見李寒給了台階,也是當場下了。“小六,師父把你從鄉下帶上來,就是想你能好好的。李先生說的對,是我太心急了。有你這樣的徒弟是我的福氣。”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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