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柳蘭昭已為人婦,即便因此招來是非,也不會掀起太大波瀾。


    至於自己,不過是塵世間的一粒微塵,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柳瑤芝心中恐懼如潮水般蔓延,她難以置信,這個丫頭真的敢對自己動手?


    當那第一巴掌實實在在地落在她的臉頰上時,柳瑤芝徹底愣住了,所有的反抗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許氏不忍再看,她悄悄偏過頭,心中對柳蘭昭的怨恨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


    今日之辱,她發誓,她們母女定要柳蘭昭百倍償還。


    一連九個耳光迅速落下,青衫仿佛多年的壓抑與委屈都借由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這不僅僅是為她自己,也是為了柳蘭昭的生母,更是為了柳蘭昭本人。


    她見證了這對母女是如何欺淩柳蘭昭的,如今能為柳蘭昭出一口氣,即便將來要麵對任何後果,她也無怨無悔。


    許氏側頭避開,不敢直視這一幕,心中痛楚難忍。


    僅僅聽著那連續的巴掌聲,她就能想象柳瑤芝所承受的痛苦。


    她的拳頭暗暗攥緊,滿腔的仇恨如同烈火,燃燒著她的心。


    “母親,青衫姨的賣身契早被我娘親燒了,她現在不是奴隸。我從小受她照料,想帶青衫姨去王府繼續照顧我,您覺得如何?”柳蘭昭再次望向許氏。


    許氏臉色一沉,正欲拒絕,柳蘭昭卻緊接著說道:“她是隨我娘親陪嫁的丫鬟,伺候我最為合適,而且她對我娘親最為了解。太後前不久還問起我娘的事情呢。”


    柳蘭昭的話語中透露出對母親深深的懷念與遺憾,“可惜作為女兒,我對娘親了解太少,無從回答。若有了青衫姨在旁,或許能代為解答太後的疑惑。”


    又是太後?


    許氏的麵色愈發陰沉,透露出一絲不悅與壓抑。


    難道,對方的手段僅限於搬出太後這座大山來壓製她嗎?


    “區區一個陪嫁的丫鬟,夫人您該不會真的如此介懷吧。”


    柳蘭昭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仿佛故意要激怒許氏。


    “哪裏,哪裏,你喜歡便帶走吧,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何足掛齒。”


    許氏強顏歡笑,牙齒幾乎要將唇瓣咬出血來。


    她恨不得柳蘭昭立刻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柳蘭昭的目光輕輕掠過許氏那複雜多變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她享受著這種感覺,許氏那交織著恨意與無力的神情,對她來說,就如同最甘美的佳釀,令人沉醉。


    她輕啟朱唇,聲音中帶著恰到好處的感激與諷刺:“那真是太感謝母親大人您的寬宏大度了。”


    此次重返侯府,對柳蘭昭而言,無疑是收獲頗豐的。


    她不僅讓侯府在經濟上遭受重創,還巧妙地教訓了柳瑤芝,更重要的是,她成功地從侯府救出了青衫。


    那個在前世,即使自己身處絕境,也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拯救自己的人。


    青衫的身影,在柳蘭昭的記憶中,永遠定格在了那場殘酷的杖責之下。


    這些恩怨情仇,柳蘭昭暗暗發誓,這一世,她要一一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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