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疆的不穩定,朝堂內部的權力鬥爭,加之江南地區連綿不斷的水患,樁樁件件,都讓他分身乏術,難以抽身。


    深夜,當堆積如山的公文終於被處理完畢,四周陷入一片寂靜之時,戚璟衍才得以喘息。


    他疲憊地揉搓著太陽穴,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在這一刻,柳蘭昭溫柔的麵容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計算著日子,兩人已有許久未見,心頭的掛念不禁又增添了幾分。


    然而,當他目光觸及桌麵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心中竟閃過一絲荒謬的念頭.


    如果可以,他願意拋開一切,哪怕成為世人眼中不負責任的帝王,隻為能將柳蘭昭接到身邊,日日夜夜相守。


    那些國家的倫理綱常,在那一刻似乎都變得那微不足道。


    但很快,戚璟衍便清醒過來,意識到這樣的想法是多麽的不切實際。


    他深吸一口氣,正欲再次投身於未竟的政務之中,卻意外發現負責柳蘭昭安全的暗衛出現在了禦書房內。


    “她那邊有什麽情況嗎?”戚璟衍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關心。


    暗衛恭敬地半跪於地,遞上了柳蘭昭精心準備的包裹:“夫人一切安好,這是夫人特意為您準備的,望您能喜歡。”


    戚璟衍的眉頭微微一挑,有些意外,卻還是伸手接過了那些物件。


    柳蘭昭所贈之物皆是貼身之物,上麵繡著細膩精致的圖案。


    成雙成對的鴛鴦,象征著彼此相思的紅豆,以及寓意著永結同心的比翼枝。


    每一件物品,都承載著柳蘭昭深深的愛意與期盼。


    望著這些,戚璟衍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悄然綻放,那是屬於內心深處最柔軟角落的溫暖。


    “她回王府後,戚陌然有沒有去探望過她?”戚璟衍的語氣中夾雜著幾分複雜的情緒。


    記得上次自己前往王府,也隻是短暫逗留,隨後便因種種事務再未踏足。


    暗衛說道:“去過一次,但沒待多久就離開了。據觀察,世子似乎一直在秘密服用某種藥物,並私下裏四處尋找藥方,似乎是在解決不為人知的病症。”


    戚璟衍清晰記得柳蘭昭先前與他的私語,關於王府內潛在的風波。


    “繼續密切監視,確保夫人的周全,她的安危若有絲毫閃失,你們的職責便是以頭顱為代價。”


    戚璟衍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冷厲,“尤其是王府裏那些蠢蠢欲動之人,絕不容許他們有一絲一毫欺淩夫人的行為。”


    柳蘭昭早已是他的專屬,不容他人染指半分。


    “屬下謹遵吩咐。”暗衛低聲回應後退下了。


    戚璟衍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柳蘭昭送來的衣物,細膩的布料下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他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難以抑製的衝動,渴望即刻與柳蘭昭相見。


    然而,門外太監的一聲通報澆熄了這份急切:“太後娘娘宣召殿下覲見。”


    戚璟衍心知肚明,太後的召見定是為了選秀之事。


    這段時間,選秀仿佛成了宮廷內外唯一的焦點,太後與群臣日複一日地催促他盡快完成選秀,充實後宮,任憑他如何推諉,都無濟於事。


    對於那些文武百官,他尚能應對自如,但麵對太後,那份無奈與壓力卻難以言喻。


    整理好衣冠,戚璟衍帶著一絲無奈踏上了前往太後寢宮的路。


    與此同時,柳蘭昭在庭院中與竹靈緩緩漫步,臉上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淡淡愁緒,心中似有千千結,難以解開。


    明明已經傾盡心聲,為何對方卻毫無回響?


    難道真的是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了厭倦?


    柳蘭昭暗自思量,或許,她需要重新考慮策略,尋找新的突破口。


    正當她沉浸在紛亂的思緒中,柳蘭昭突然被一個輕微的碰撞打亂了步伐,身體微微一晃,險些失足跌倒。


    她猛然抬頭,迎麵撞上了軒哥兒那張寫滿了不悅的臉龐。


    說來也怪,自從軒哥兒跟隨方夫子學習,兩人見麵的機會便寥寥無幾,特別是自己借故去了別院靜養之後,更是鮮少相聚。


    “軒哥兒,是什麽事情讓你如此不快?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氣了?”


    柳蘭昭連忙關切地詢問,語氣中滿是溫柔與擔憂。


    軒哥兒原以為撞到的不過是個小丫鬟,未曾在意,正欲繼續前行,柳蘭昭熟悉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努力向柳蘭昭擠出一個微笑,“孩兒給母親請安。”


    柳蘭昭屈膝蹲下,眼中滿是溫柔與關懷,“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讓你不開心了?”


    這一問,不知為何,軒哥兒心中竟湧起了一股莫名的委屈,但他還是強忍著搖了搖頭,倔強地說:“我沒事。”


    軒哥兒沉默著,柳蘭昭也沒有強求,她柔聲細語道:“若是心裏有什麽煩惱,隨時可以來找娘聊聊,即使解決不了大問題,至少也能讓你的心情舒暢一些。”


    “娘,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


    軒哥兒猛地抬起頭,眼神直直地盯著柳蘭昭,聲音裏夾雜著一絲不滿與疑惑。


    柳蘭昭聞言,心中一緊,腦海中閃過軒哥兒往昔的模樣,不禁在心底暗暗發笑。


    他哪裏無用了?


    若真是個無能之輩,又怎能屢次設計陷害自己?


    “怎麽會呢,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柳蘭昭焦急地追問,臉上寫滿了不平與心疼。


    軒哥兒心頭一暖,輕輕從懷中取出一隻精心照料的蟋蟀:“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


    “確實挺討人喜歡的。”柳蘭昭微笑著回應,語氣中充滿了鼓勵。


    “娘是真的覺得它有趣?”軒哥兒的聲音裏多了幾分興奮與期待。


    柳蘭昭重重點頭,仿佛打開了軒哥兒的話匣子,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逗弄蟋蟀的樂趣。


    柳蘭昭望著這一幕,眼底滿是欣慰與驕傲:“玩耍雖好,學業也不能荒廢,這些不過是學習之餘的小樂趣,你要明白這個道理。”


    “孩兒明白了。”軒哥兒用力點了點頭,隨即又從懷中掏出一疊文章,“娘,你看,這是我新寫的,老師還在上麵寫了評語,誇我品學兼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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