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掌管王府的大權交給我,莫不是因為府裏銀錢吃緊,想找個人來堵漏吧?自打我接手這份差事,哪一天不盡心盡力了?”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敲擊在楚王妃的心上,揭露了那些不為人知的真相。


    “身為家婆,處處與我作對。夫君對我冷若冰霜,家中雖無小妾,大嫂卻是個不安分的,暗地裏耍手段。”


    柳蘭昭的聲音中帶著諷刺,她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要看穿他們的偽裝。


    “你們一家子,明爭暗鬥,真當我懵懂無知嗎?”


    她的話語如寒風過境,讓在場的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楚王妃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隨即又迅速恢複了強硬的姿態,但那抹心虛卻難以掩飾。


    “別忘了,這婚事是太後指定的。你要走,咱們就去太後那兒說個明白,讓老人家評評理。”


    她的聲音中帶著最後一絲希望,試圖用太後的權威來挽回局勢。


    “不必麻煩了。”


    柳蘭昭的回答簡潔而有力,她從袖中緩緩抽出一張紙,那張紙在陽光下泛著微光,仿佛承載著改變命運的力量。


    “這是太後的旨意,當日賜婚於我與楚王世子,原望我幸福美滿,卻不料我深受欺騙。太後深感內疚,特許我解除婚約。”


    她的聲音平靜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像是鐵錘,重重地敲在楚王府的基石上,使之搖搖欲墜。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楚王妃在內,都愣住了,他們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


    這一刻,柳蘭昭手中的那張紙,就如同一道判決,宣告了楚王府最後的依靠轟然倒塌。


    這不僅僅是一個女子的抗爭,更是對整個楚王府名譽的一次沉重打擊,其影響深遠,足以讓楚王府在皇室與朝堂上蒙羞多年,難以翻身。


    柳蘭昭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時空的迷霧,回溯至往昔,那些與楚王府千絲萬縷的糾葛,提醒著她,這漫長的恩怨情仇,遠未到達終章,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當前最為迫切的,是她必須從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中掙脫出來,不僅為了自己,更為那尚在腹中,尚未麵世的小生命尋求一方安寧的庇護。


    楚王妃首當其衝,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衝擊,那憤怒如同被壓抑已久的火山,蠢蠢欲動,幾近噴薄而出。


    在楚王妃的眼裏,王府縱有千般不是,柳蘭昭自身亦難辭其咎。


    她認為,若非柳蘭昭自身的軟弱與無能,未能牢牢抓住夫君的心,又怎會讓那本該禁忌的情愫在兄嫂間悄然萌芽,最終演變成今日這難以收拾的局麵?


    在某些人固執的認知裏,自己永遠是對的,錯誤永遠屬於他人。


    然而,在太後的威嚴目光審視之下,楚王妃縱有萬般不甘與憤懣,也隻能將這股情緒化作銳利的目光,死死鎖定柳蘭昭,卻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生怕觸怒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族長輩。


    傅溪悅此刻的心情,複雜得難以言喻。


    她內心深處,固然渴望柳蘭昭的離去,以便自己能夠重拾曾經擁有的一切,但這樣的方式,卻並非她所願。


    她不願見到柳蘭昭在一片指責與唾棄中黯淡離場,那場景,即便是作為對手,也讓她感到不忍。


    於是,傅溪悅暗暗用力,捏緊了身旁軒哥兒的小手,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語道:“去吧,留住你娘,否則,咱們王府的未來,還有你的前程,都將毀於一旦。”


    軒哥兒年幼,卻也敏感地捕捉到了周遭異樣的氛圍,他隱約意識到,柳蘭昭的去留,對於王府,對於他自己,都至關重要。


    他凝視著柳蘭昭,那雙清澈的眼睛裏,似乎承載了太多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沉重。


    隨後,他猛然衝上前,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抱住柳蘭昭的衣角,稚嫩的嗓音中帶著哭腔:“娘,別丟下我,求你別走!”


    柳蘭昭若非早已洞察軒哥兒的性情,或許真的會被這突如其來的孝順所打動。


    她溫柔地拉開軒哥兒,聲音柔和卻堅定:“你爹娘在後麵,我不是你的娘。”


    “不,你就是我娘,軒哥兒隻認你做娘。”


    軒哥兒委屈地仰望著柳蘭昭,眼中滿是祈求。


    “娘對我最好,比任何人都關心我,別丟下我,好不好?”


    他哭得撕心裂肺,用盡全身力氣懇求柳蘭昭留下。


    這一幕,讓在場的王府眾人對柳蘭昭投去了更多複雜的目光,其中夾雜著期待、同情,甚至是懇求。


    特別是戚陌然,他曾親眼見證柳蘭昭對軒哥兒的細致關懷,深信這對母子之間存在著難以割舍的情感紐帶。


    即便柳蘭昭對他們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但在眾人眼中,軒哥兒始終是那個特殊的存在,連接著王府與柳蘭昭之間微妙而複雜的情感糾葛。


    “蘭昭,留下來好嗎?隻要你願意留下,你依然是世子妃,更是軒兒心中的娘。無論過去如何,對軒兒而言,你就是他最親的娘,你怎麽忍心如此狠心離開?”


    戚陌然的話語中,滿是誠摯與期盼。


    “是啊,你們母子那份深情,誰看了能不動容?你真的能狠下心腸丟下他?”


    楚王妃適時插入,試圖以情感為紐帶,挽留住柳蘭昭。


    見到柳蘭昭似乎有所觸動,傅溪悅也開口了,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妥協。


    “我雖是軒兒的生母,但你對他的付出,我看得一清二楚。隻要你願意留下,我可以遠遠地離開,絕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


    戚陌然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苦,但他仍舊強顏歡笑,堅定地說:“隻要你願意留下,無論需要我們做出何種犧牲,我都願意承擔。”


    然而,麵對這一家人深情的挽留,柳蘭昭卻意外地笑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苦澀與嘲諷:“這是在開玩笑嗎?我記得不久之前,你們還在責怪我沒有教育好軒兒,轉瞬之間,卻又誇讚我的用心,這不覺得太過諷刺了嗎?”


    柳蘭昭收起笑容,坦誠直言:“如果可以,我現在不想再見軒兒。他的存在,對我來說,隻是一種屈辱,是我夫家給予我的羞恥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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