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提議,更像是想要逃離這份壓抑的氛圍。


    柳瑤芝未置一詞,隻是微微點頭,跟隨著柳蘭昭的步伐。


    然而,當她們踏入客廳的那一刻,柳瑤芝的神色變得複雜而微妙。


    她的眼眸仿佛銳利的刀刃,迅速掃過每一件精心布置的擺設,每一樣都透露著主人的品味與財力,而這一切,皆出自柳蘭昭之手。


    柳瑤芝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羨慕與嫉妒交織,她暗自思量,若是這一切屬於她,該有多好。


    柳蘭昭沒有給她太多時間沉浸於幻想,話語直接而尖銳,不留絲毫情麵:“有話便直說吧,無需再兜圈子。”


    她的直接,讓柳瑤芝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柳瑤芝本就對這次會麵心存抵觸,但近日許氏對她監視嚴密,幾乎寸步難行。


    今日得以出門,全因她借口探望柳蘭昭。


    她連忙解釋,試圖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其實也沒什麽大事,作為姐妹,你婚姻不幸回歸娘家,我自然應當表示關懷。至於王府那些風波,我也略有聽聞,真心為你感到痛心。”


    柳蘭昭的目光複雜,仿佛能看透人心,最終隻淡淡吐出一句:“都過去了。”


    這三個字,包含了太多的無奈與釋懷。


    柳瑤芝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鼓起勇氣問道:“世子他,真的與嫂子有那樣的關係?”


    她的聲音裏,既有震驚也有不甘。


    柳蘭昭反問,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這還需要問嗎?京城上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她未曾料到,柳瑤芝竟會對戚陌然抱有幻想至此。


    柳瑤芝急切地反駁,眼中閃爍著堅定:“我不信,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世子為人正直,怎會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柳蘭昭的話語意味深長:“很多時候,真相並不重要,世人一旦形成定論,那便是鐵板釘釘的事實。我柳蘭昭,斷不會委身於一個聲名狼藉的男人。”


    柳瑤芝聞言,臉色驟變,急忙追問道,語氣中夾雜著責備與不解:“這麽說,世子其實是無辜的,隻是因為得罪了權貴……”


    恍然大悟的同時,她看向柳蘭昭的眼神多了幾分責怪:“你怎麽能如此輕易放棄?就因為一點風波,你未免太過現實,我真是看錯了你。”


    柳蘭昭坦誠以對,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那我又能如何?陪著他一同承受罵名?抱歉,我做不到。”


    她直視柳瑤芝,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看你這副模樣,難道你願意與世子共患難?”


    柳瑤芝語氣堅決,目光中對柳蘭昭的不屑愈發明顯:“我當然願意,哪像你,稍有風吹草動便急於抽身,真是冷漠無情。若是我,定會與他風雨同舟,不離不棄。”


    柳蘭昭對此不以為然,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


    許氏竟有柳瑤芝這般天真易信的女兒,這既是諷刺,也是趣味。


    “可惜啊,即便你心向往之,也是徒勞。”


    她的言語中滿是譏諷,“你以為你是誰?對他而言,你不過是眾多仰慕者中一個不起眼的影子,世子怕是連你的名字都未必記得清楚。”


    柳瑤芝憤慨填膺,怒目圓睜,字字鏗鏘有力:“誰說他記不清?王妃早已屬意我為兒媳,他們對你早有不滿。”


    她無法接受,自己夢寐以求之人,為何旁人可以輕易舍棄。


    “那為何至今你仍未成為王妃的兒媳?難道王府稍有風波,你便想逃之夭夭?”


    柳蘭昭的質問,如同利箭,直擊要害。


    “我與你不同,絕非貪生怕死之輩。”


    柳瑤芝急忙辯解,試圖證明自己的立場。


    “那你又是怎樣的人?”


    柳蘭昭反問,嘴角的嘲諷未曾消散,“既然你對世子情深意重,又願意與他共度難關,何不直接嫁入王府?如今世子妃之位正虛位以待。”


    柳瑤芝臉頰微紅,羞澀與自豪並存:“世子妃之位非我莫屬,這是世子親口的承諾,不容置疑。”


    柳蘭昭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她審視著柳瑤芝,似是在尋找答案:“那我提前祝你幸福美滿。”


    “幸福自不必說,我不會像你那般勢利,伴侶稍有困難便急於撇清關係,實在讓人心寒。”


    柳瑤芝搖頭,滿臉鄙夷。


    柳蘭昭嘴角的諷刺更甚,再次發問:“還有其他事嗎?”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賴在娘家,不思進取?”


    柳瑤芝的提問,再次將矛頭指向柳蘭昭的生活選擇。


    這裏,同樣承載著我的回憶與情感,我留在此處,何錯之有?”


    柳蘭昭側頭,目光溫柔而堅定,細細品味著對方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仿佛在欣賞一幅精心繪製的情緒畫卷。


    “嫁出的女,如水已潑,你若長居家中,外界的流言蜚語,你可曾想過如何承受?”


    柳瑤芝的話語中夾雜著不易察覺的憂慮,眉宇間皺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愁緒。


    “實屬無奈之舉,除了這熟悉的娘家,我又能何去何從?”


    柳蘭昭反問,雙手一攤,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與無奈,繼續說道:“況且,此乃太後特許,若妹妹心中有異議,大可徑直向太後陳情。”


    柳瑤芝聞此言,麵色微變,連忙勸解道:“姐姐怎能長久依賴太後的寬厚?若太後得知你頻繁以她的名義施壓於人,恐亦不會歡喜。”


    “太後之憐愛,我銘記於心,時常感念,又有何不可?”


    柳蘭昭反詰,未及柳瑤芝回應,又急切追問:“妹妹莫非對此有異議?”


    “我豈敢妄議。”


    柳瑤芝嘴角牽起一抹勉強的笑意,其中苦澀自知。


    若非柳蘭昭有太後的庇佑,她早已將這不速之客請出門外。


    “或許,妹妹對我,乃至對母後,有所誤解?”


    柳蘭昭直言不諱,繼而問道:“還有其他要事嗎?若無他事,便請回吧,我略感疲憊,欲稍作歇息。”


    柳瑤芝心中尚有千言萬語,但見柳蘭昭麵露不耐,隻好將所有言語化為一聲悠長的歎息,沉重而無奈。


    她深深凝視著柳蘭昭,正欲開口,目光不經意間滑落至柳蘭昭雪白的頸項,那裏似乎隱藏著什麽秘密。


    “你頸間佩戴的是何物?”


    柳瑤芝好奇地詢問,聲音中帶著幾分急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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