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蘭昭的這番分析,讓青衫暗自點頭,她責怪自己先前過於草率,未考慮到這些後果。


    “我們的身份,注定了我們的每一步都必須慎之又慎。”


    柳蘭昭的麵容上浮現出複雜的表情,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


    她不願意對未來想得太多,畢竟,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一旦被戚璟衍發現,他們母子的命運又將如何顛沛?


    柳蘭昭不敢深思,輕輕搖了搖頭,暫時將所有的憂慮拋諸腦後,轉而問道:“你從小隨侍我母親身旁,至今有多少年了?”


    “自我幼時被賣入夫人府中,隨後又伴隨著夫人一起進入侯府,細細算來,已有近三十載光景。”


    青衫的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神色,仿佛那段漫長的歲月,此刻就在她眼前一一回放。


    “你覺得,母親的離世,真的隻是單純的意外嗎?”柳蘭昭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一直懸在她心頭,久久未曾散去。


    青衫沉默不語,這份沉默反而激起了柳蘭昭更深的好奇心。


    於是,她緊接著追問:“這麽說來,母親的離去,並非偶然?是否有人刻意為之?那個背後的人,會是我的父親柳雲承嗎?”


    麵對柳蘭昭一連串的質詢,青衫始終保持著沉默,直到柳蘭昭提到了柳雲承這個名字,她的臉色陡然間變得異常。


    “小姐,為何你會有如此疑問?難道你心中已經有了什麽察覺不成?”


    “這件事,真的與父親有關聯嗎?”柳蘭昭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其中的關聯,我實在難以說清。”


    青衫的唇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那笑容裏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故事與秘密。


    “你到底懂些什麽呢?”


    柳蘭昭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甘,再次向青衫追問,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渴望真相的光芒,仿佛要穿透眼前的迷霧,找到那些隱藏在歲月塵埃中的秘密。


    見對方似乎並不打算多說什麽,柳蘭昭的眼神閃過一絲決絕,繼續說道:“那就直說了吧,我此生不願如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不想活在一片混沌不明之中,我要知曉所有,哪怕是殘酷的現實。”


    “我並非全然明了其中的曲折是非。”


    青衫沉重地歎了口氣,那聲音中蘊含著無奈,她緩緩解釋道:“但在夫人出事之前,她秘密地告訴我,一旦有什麽不幸降臨在她身上,侯爺或許會牽扯其中,難以擺脫瓜葛。”


    “因此,當夫人的命運真正陷入危機時,我內心也曾有過猜測,這一切是否與侯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我無能為力,私下裏的探尋也隻是徒增煩惱,找不到任何頭緒。我不敢告訴你更多,生怕你得知後,做出讓侯爺察覺的舉動,最終反而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青衫的話語中充滿了多年來積壓的重負,此刻仿佛終於找到了一絲宣泄的出口。


    “夫人不久便歸還了我的賣身契,我本可以隨時離開侯府,遠走高飛,但為了查清這件謎團,我選擇了忍受屈辱與重擔,留在了這裏。可悲的是,年複一年,我仍舊一無所獲,歸根結底,是我的無能啊。”


    青衫的苦笑中,滿是對自己的自責與內疚。


    “你所做的已經超出常人,無需再多自責。”


    柳蘭昭連忙安慰,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如今柳雲承被關押在牢獄之中,很可能麵臨重刑。如果真是那樣,再想查清事情的真相,恐怕更是難上加難。”


    柳蘭昭心中複雜,她雖然期盼柳雲承能為其行為付出代價,但更迫切地想要揭露母親悲劇背後的真相。


    她多麽渴望能夠揭開那段過往,知曉那真正的答案,然而現在...


    “夫人在天之靈更願意見到你快樂無憂地生活,查不查清過去的種種,對她來說,已不再重要。你別太過執著,放輕鬆些。”


    青衫在旁柔聲寬慰,試圖減輕柳蘭昭心中的負擔。


    “也許吧。”


    柳蘭昭輕歎一聲,言語中滿是無力感,不再多言。


    柳雲承與許氏被投入大牢後,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折磨。


    最令他們困惑的是,即使他們犯下過錯應當受到懲罰,一般也隻會是流放或是重刑,而他們卻遭受著超乎想象的殘酷待遇,生不如死,仿佛地獄提前降臨。


    這種極端的對待方式,對於任何囚犯來說都是前所未有的殘酷,超出了他們對法律懲罰的認知範圍。


    柳雲承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做了什麽,以至於戚璟衍要對他下如此狠手。


    許氏則更是茫然無措,她所承受的苦痛似乎更加深重,這一連串的折磨幾乎要榨幹他們所有的生命力。


    如果可以選擇,他們寧願一死了之,至少痛苦會得以終結。


    經過長時間的折磨,他們終於麵對麵地麵對著那個帶來一切災難的男人——戚璟衍。


    “大人,微臣已深知過錯,請大人慈悲為懷,賜微臣一個痛快的了斷吧。


    “微臣罪孽深重,隻求大人賜死。”柳雲承被鐵鏈緊鎖在刑具之上,淚水與鼻涕交織,聲嘶力竭地祈求著。


    “全是柳雲承的錯,與我無關,求大人開恩,賜我一死。”


    許氏近乎精神崩潰,絕望地呼喊著。


    柳雲承聽聞許氏之言,心中憤怒已被磨滅殆盡,此時的他隻求一個痛快的結局,無論是何種形式。


    “那就說說,你們究竟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戚璟衍端坐在兩人麵前,眼神如刀鋒般銳利,細細審視著這對曾經的權貴夫婦,渾身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息,猶如剛從幽冥之地歸來的死神。


    “我們不該收受賄賂,不該暗中結黨營私,更不該對無辜百姓施以暴政。”


    柳雲承毫無保留地承認了一切罪行,眼中卻滿是迷茫。


    戚璟衍靜靜地聽著,麵容逐漸變得嚴峻,那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無法直視,仿佛是天地間的公正裁決者。


    終於,他的耐心達到了極限,隨手抓起一旁浸泡過辣水的鞭子,用盡全力朝柳雲承揮去。


    淒厲的慘叫在冰冷的囚室內回蕩,柳雲承的身體因劇痛而劇烈顫抖,泣不成聲:“微臣真心不知所犯何錯,請皇上明示,微臣願意承擔任何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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