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保鮮膜被揭開,那臭味自然而然的也散發了出來。


    “就是這個味!”


    牛大山不僅不覺得臭,反而把紙碗放在鼻子下麵,深深地聞了起來。


    並不是他變態,而是吃過臭豆腐之後,再聞到這個臭味,就會有種特別上頭的感覺。


    就比如一首土味dj,大家都覺得它這不好聽,那不好聽,但是聽多了,甚至還會跟著唱起來。


    這是因為大腦發出的指令,讓你已經習慣了它的存在。


    所以不會感到排斥。


    牛大山坐的位置,在輪渡的第三層,是那種專門的小包間。


    可以在這裏眺望兩邊的江景。


    條件要比第一層的大廳好很多。


    但是他顯然也低估了臭豆腐的威力。


    那臭味順著第三層的窗戶,被風一吹。


    短時間內,起了兩陣風,就導致臭味飄進了第一層的大廳。


    “老公,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


    “你這麽說還真有點,什麽東西這麽臭啊?”


    “該不會是誰家小孩拉兜裏了吧?”


    “臥槽,這臭味,特麽的,難道是船上的廁所爆炸了?”


    隨著臭味的飄散,越來越多的人都聞到了,一個個的,麵色都古怪起來。


    有些人開始在座位上東張西望,試圖找到臭味的來源。


    “你們這船上什麽情況,也太臭了吧,能不能處理一下啊?”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大學生找來了售票員。


    “大家別急,我們這就檢查一下。”


    售票員也很懵逼。


    她明明一大早就和保潔阿姨將船上打掃的幹幹淨淨,還噴了一些空氣清新劑,該消毒的地方也都消毒了。


    如果不是那些乘客導致的原因,那臭味又是哪來的呢?


    售票員弄來口罩,開始仔細的查找起來。


    駕駛艙看了,角落看了,外麵的甲板上麵也看了。


    “這臭味好像是上麵傳下來的!”


    有個鼻子更靈的乘客嚷嚷道。


    他坐在窗戶邊,那臭味幾乎是撲麵而來。


    他不暈船,但是這臭味卻讓他有種強烈的想要嘔吐的衝動。


    “是嗎?”


    售票員連忙來到第二層,還別說,這臭味真的更濃鬱了。


    她檢查了一圈之後,又來到第三層。


    “天呐,這臭味,該不會三樓的廁所堵了吧?”


    售票員趕緊多戴上兩層口罩,然後邁著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步伐前往廁所。


    她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廁所也堵過一次,可是也沒這麽臭啊。


    真是奇了怪了。


    總不可能是外星人跑到廁所裏麵拉粑粑了吧?


    售票員搖搖頭,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


    “咦?沒堵啊!”


    她打開廁所門一看,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直到走到一個小包間的門口,那臭味已經濃鬱到了極致。


    “是從這裏麵傳來的!”


    售票員心中閃出猜測。


    她有點怕打開門之後,出現什麽不好的畫麵。


    畢竟像那種精神病,隨便在公共場合大小便的例子不是沒有。


    但是樓下的乘客們已經開始有點躁動了。


    為了平複大家的情緒,哪怕會看到不可描述的情況,她也要進去。


    然而還沒等她敲門,牛大山就端著紙碗從裏麵走出來了。


    “咋了?”


    見到售票員手已經伸到半空,牛大山好奇道。


    “大爺,你這是幹啥了,怎麽裏麵一股臭味啊?”


    “樓下那些乘客都跟我們投訴了。”


    售票員好奇的同時,又有些尷尬道。


    包間裏麵的情況一覽無餘,地麵和椅子都是幹幹淨淨的。


    剛才她純粹是腦補過頭。


    “哦哦,你是說這個啊,我剛才在吃臭豆腐呢。”


    牛大山將手裏的紙碗舉了起來。


    裏麵的臭豆腐被他吃的幹幹淨淨,連細小的豆渣都不剩,那些白芝麻,醬汁,黏在碗底的香菜,都被他吃了。


    整個紙碗看起來就像是新的一樣,隻不過裏麵是濕的,顏色也有點暗,畢竟被醬汁浸泡過。


    沒辦法,牛大山實在是抵抗不了臭豆腐的誘惑。


    這一份他本來是想著帶回家晚上再吃的,要不是盒飯裏麵的豆腐太難吃,他也不會想著把臭豆腐拿出來解解饞。


    要怪也隻能怪他的定力還不夠。


    牛大山之所以這會出來,也是想著在最近的停靠點下船。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再去一趟江城動物園,多買幾份臭豆腐。


    要是晚了的話,萬一賣完了怎麽辦?


    別看現在隻是中午,那些顧客可是很瘋狂的。


    這個要幾份,那個要幾份,一下子就能把蘇晨的存貨全部給榨幹。


    而且過去也要時間。


    牛大山都想好了,坐公交太慢了,下了船直接打車。


    熟悉他的人若是知道他會打車,一定能把下巴給驚掉。


    雖然牛大山的退休工資很多,但是他平時去任何地方,都不會坐出租。


    要麽是騎自行車,要麽是公交。


    或者像今天這樣坐船。


    因為他有點暈車。


    然而現在卻為了能夠買到臭豆腐,竟然打算忍著暈車也要打一輛車去江城動物園。


    也真是夠拚的。


    “啊?臭豆腐?”


    售票員的大腦有些宕機。


    她想過好幾種可能,連外星人和精神病都出來了,但是偏偏沒想到,那惡心不已的臭味是臭豆腐散發出來的。


    牛大山手裏麵拿著紙碗,還有筷子,也沒必要騙她。


    也就是說,真的是臭豆腐!


    “什麽臭豆腐,這麽牛逼,竟然能從第三層飄到我們這裏來?”


    “臥槽,我還以為是廁所爆炸了,你告訴我是臭豆腐?”


    “不是吧,臭豆腐我又不是沒吃過,我家樓下就有三四家賣的,但是他們那個臭味,連這十分之一的都沒有!”


    “你們也太不負責任了吧,出現問題那就解決問題啊,為什麽要忽悠我們?”


    當售票員告訴大家原因之後,眾人頓時群情激奮。


    有人驚歎,有人質疑,還有人是售票員隨便編造的借口,目的隻是為了不承擔責任。


    還有的人堅定不移的認為是廁所炸了。


    “我沒有必要騙大家,船上的廁所都好好的,不信你們可以去檢查。”


    售票員無奈道。


    這時,牛大山下來了,他清了清嗓子,準備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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