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春秋恨急,眸中殺意恍若實質。


    這一刻,單春秋沒了其他任何顧忌。


    不歸硯,啟!


    單春秋身形消失,霓漫天的琴音也變得越發密集、尖銳。


    不提魔兵,便是仙門弟子都感到了不適,捂住胸口隻覺憋悶的上不來氣。


    “錚!”


    琴弦發出刺耳的響聲,恍若透著幾分淒厲。


    尖銳的聲音刺的所有人耳膜一震,嗡嗡作響。


    兩方神器相撞!


    磅礴的力量在一瞬間炸開!


    單春秋和霓漫天首當其衝。


    髒腑被震碎,兩人齊齊吐出口鮮血來,內裏還夾雜著髒腑的碎肉!


    衝擊波將兩人的身形震飛。


    兩人漫天的血霧噴灑在下方的弟子們身上。


    素色的弟子服被染的鮮紅。


    身形倒飛出的刹那,霓漫天還不忘緊緊拽住流光琴,將它收進墟鼎。


    十指不知何時早已血跡斑斑。


    感受著體內枯竭的靈力,經脈酸脹的疼痛刺激著她的神經。


    丹藥的時限早已過了,如今她可是徹底被榨幹了。


    真的,一滴都沒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單春秋那狗東西也沒能討得了好。


    疲累的身體叫囂著,霓漫天抬頭瞧著被黑氣遮蓋的藍天,唇角露出抹苦笑。


    這下,真是虧大了!


    白子畫!


    白冰塊!


    你丫死哪去了?!


    再不來,等殺阡陌到了,她們就隻能伸著脖子等死了!


    半空,霓漫天擺爛的仰頭閉眼。


    愛咋咋地吧,她是沒力氣了。


    “漫天!!”


    下方嚎叫聲此起彼伏,比人間喪禮上的哭嚎還要悲慘。


    霓漫天手指動了動。


    挺好,這麽多人,咋也能有人接住她。


    唔,她已經做的夠多了,要不要裝個暈先?


    反正這波聲名她已經全部收進囊中,風頭也出的不能再出了。


    正胡思亂想著,下落的身體突然被圈進了一個冷硬的懷抱。


    清冷的鬆雪香氣撲來,霓漫天下意識睜開了眼。


    入目,白子畫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向來沒什麽情緒的眸子裏滿是驕傲和心疼。


    心、疼?


    霓漫天心跳一滯,胃裏生出強烈的惡心感來,眉頭不自覺鎖緊。


    白子畫歎了口氣,聲音柔的似能滴出水。


    “你怎麽這麽傻……”


    霓漫天:……、??、?!!


    霓漫天被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勉強笑笑,霓漫天果斷‘暈’了,隻那身體僵的不得了,連頭發絲都透著對白子畫的嫌棄。


    拿出極品丹藥給她服下,探手握住她冰涼滿是傷痕的手,看著懷裏沒有一絲血色的小徒弟,白子畫心疼壞了。


    靈力順著相牽的手緩緩進入霓漫天的丹田,滋養她幹涸的經脈。


    另一邊,單春秋的身影同樣被一人穩穩接住。


    落地瞧著他這般狼狽模樣,眉頭擰起,渾身煞氣,低沉的氣場絲毫不遜於白子畫的冰冷。


    不是殺阡陌又是誰?


    “聖、咳!聖君……”


    視線觸及那一抹溫柔的暖黃,單春秋眸色瞬間亮起,躺在殺阡陌懷中,唇角微揚。


    真好!聖君來救他了!


    殺阡陌嫌棄的捏起他的手腕,盡量避開那斑駁的血跡和髒汙,這下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可真是太能作了!


    內力都給耗沒了!


    殺阡陌憋著氣給他輸送內力,實在忍不住,斥道:“蠢貨!”


    單春秋才不怕,看著眼前嘴硬心軟的人,眸中泱起絲絲甜蜜。


    “聖君……”


    單春秋小聲喃喃,被殺阡陌聽到,又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閉嘴!”


    單春秋:(* ̄︶ ̄)


    閉嘴~,他閉嘴就是~


    哦不行!他還不能閉嘴!


    單春秋餘光瞧見了對麵的白子畫和霓漫天,瞬間想起正事。


    “聖君,流光琴,就在太白。”


    殺阡陌一愣,原本因他不聽指令,再次私自行動而生氣,這下一聽到流光琴,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哦?當真?!”


    手上一鬆,單春秋被扔了下去。


    單春秋一點也不在意的爬起來,拍了拍灰塵。


    嘴角一扯,不懷好意的看向對麵,繼續道:


    “屬下怎敢欺瞞聖君,流光琴,就在霓漫天手裏。”


    殺阡陌涼涼的視線投過去,霓漫天還暈著。


    方才單春秋和這小丫頭交手他瞧見了,倒是沒想到,她進步的這般快。


    竟能逼得單春秋用了全力。


    白子畫眉頭一皺,神色漸冷。


    轉頭看向身後的長留弟子,目光在花千骨身上滑過,沒有停留。


    花千骨莫名有些失落,抿了抿唇,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視線不受控製的移向對麵,移到那個花枝招展的身影身上。


    眉頭緊鎖,滿是遲疑和不敢置信。


    “姐、姐姐?”


    她的身後,脖頸被掐的青紫的東方彧卿眸色一暗。


    姐姐……


    那晚在長留,他見到那個背影,果然是殺阡陌……


    不知殺阡陌是不是心有所感,也向著這個方向看過來。


    見到花千骨的麵容,殺阡陌一愣,視線有些閃躲。


    是那個小不點……


    見殺阡陌這個反應,花千骨心下一涼。


    果真是姐姐!


    單春秋叫姐姐什麽?


    聖君……


    花千骨有些恍惚,東方彧卿卻看向前方那道挺直聖潔的身影。


    正道之光啊……


    生死劫……


    恍惚中,他感覺自己好像摸到了點什麽。


    那邊,白子畫抬手招了招。


    舞青蘿左右看看,食指指向自己,一臉問號。


    又是我?


    白子畫點頭,舞青蘿連忙跑過去,將漫天接過來。


    漫天生怕自己裝暈露餡,真讓自己昏過去了。


    漫天本就比她高,這一下實打實的砸下來,砸的她踉蹌了兩步,幸好被一直關注著的雲隱扶住,才沒讓兩人齊齊摔倒。


    舞青蘿有點尷尬的笑笑,和雲隱一起,帶著漫天撤回了長留隊列,和傷員孟玄朗、東方彧卿待在一處。


    孟玄朗有些愧疚,雖然漫天沒有開口,可他知道,她落得如今這般,都是因為他。


    因為他的輕率和莽撞……


    孟玄朗默不作聲的搬來把椅子,舞青蘿萬分感激的道謝,將漫天放在椅子上,腦袋靠著自己。


    東方彧卿幫了一把,不經意的碰觸間,給她把了脈。


    靈力枯竭,經脈受損,可白子畫來得及時,問題不大。


    這個變數,命還真是大……


    他的計劃,不得不做出改變了。


    ……


    緋顏掌門這時也站了出來,上前和白子畫行了一禮算是招呼,站在他身後半個身位,一起看向對麵的殺阡陌。


    殺阡陌懶懶的揮了揮羽扇,單春秋一抬手,便有小兵搬來了把上好的楠木椅。


    謫仙傘打開,單春秋調整了下位置,給殺阡陌遮陽。


    “白子畫,好久不見~”


    “瞧瞧你這麵色,不過幾月不見,怎的就老了這般多?”


    殺阡陌下巴微抬,有些嫌棄的打量著白子畫,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自己臉側輕輕滑過。


    “不像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貌美~”


    白子畫神色淡淡,單春秋一臉讚同,其餘人滿臉無語。


    般若花作為新上位的新生力量,一共也沒見過聖君幾次,這一下直接蒙了。


    看看聖君又看看護法,再看看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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