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年,大梁國幹旱,整個國家民不聊生,朝廷雖然已經極力的補救,奈何朝廷內部的權力鬥爭不休,每天都有大批的難民背井離鄉。地方豪紳卻大肆噸積糧食,再以高價賣出,謀取暴力,而民間的匪患一下子暴增,讓整個國家更加雪上加霜,百姓更是身處水深火熱之中。


    一路上到處都是餓死的難民屍骸,夜瀾不由一歎,像天楓穀這樣超然於世的修真門派,如果能夠派弟子下山拯救黎民百姓,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然而,修真門派在山中求道哪裏會管被他們稱作螻蟻的百姓死活,要不是今年的冤魂太多,也不會發下除鬼這樣的任務了。這是事關修真門派的利益,門派的高層不希望被魔道的修真者趁機壯大實力。


    天道無情以萬物為芻狗,但是人心的冷漠才是最無情的。這一路走來,夜瀾感觸頗深,而他也隻能盡量幫助而已。


    “大哥哥你來這裏做什麽呀!”一名小女孩捧著一個饅頭好奇的問道。


    小女孩一頭枯黃的秀發,麵容很消瘦,大大的眼睛透著純真,赤著的小腳丫被路上的鋒利荊棘割破了,額頭上都是磕破頭的淤青,穿著破舊的衣服,已經不知道縫補了多少遍了,看著都讓人心疼。小女孩跟著父母出來前往親戚家投難,前天他的父親被一頭猛獸襲擊,重傷奄奄一息,小女孩四處求助來往的行人,但是都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幸好夜瀾路過,出手救治。


    坐在樹下的夜瀾回過神來,看著身邊的小女孩,臉上閃過溫柔之色,他的聲音很溫潤,道:“哥哥來這裏找一個親戚。”


    “今年老天爺不好,好多人都死去了,希望大哥哥你能夠找到你的親戚。”小女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這就是孩童,心底的天真總是願意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給陌生人。


    “小丫,我們該走了。”小女孩的父親在經過夜瀾的醫治之下好了很多,中年漢子佝僂著身子牽著妻子一同走過來。


    “多謝恩公,恩公的大恩大德我們一家此生難忘。”中年漢子與妻兒一同跪下來。


    夜瀾急忙將他們拉起來,道:“我隻是力所能及的罷了,大哥大嫂你們無需客氣。”


    “希望恩公能夠留下姓名,等我們找了安生之所,為恩公立下長生排位。”樸實的莊稼漢懇求說道。


    夜瀾躊躇,他的身份不宜透露,修真界的人鼻子比狗還靈,他不希望把災難帶給這個淳樸的家庭。


    小女孩扯著夜瀾的衣袖說道:“大哥哥你就答應我爹爹吧!”


    “多謝大哥大嫂,小弟夜瀾,青州人士。”夜瀾看著小女孩說道:“此別無期,以後要好好聽爹娘的話。”


    小姑娘眼裏包著眼淚重重的點頭,最後被她爹娘牽著手離開。


    目送小姑娘一家離開之後,夜瀾也騎著馬繼續向前走,他此行的目的是一座城,現在已經成了空城的地方,那裏遭到盜匪的入侵,盜匪屠戮百姓,導致那裏怨氣衝天。


    沿途的人煙越來越少,而在他眼前,一座破敗的城池出現在他的眼前,身為煉氣士他可以感覺到冰冷的怨氣襲來。坐下的馬匹都感到煩躁不安,打著響鼻


    夜瀾翻身下馬,掐指驅動法訣,他的雙目泛起了一抹紫色的光芒,再向城池望去,衝天的怨氣如狼煙一般。若是武夫還好,若是普通人長時間停留在此,定然被這等怨氣侵蝕身體,必不能長命。


    夜瀾將手中的牽馬的韁繩拴在城門口的一截斷樁上,隻身走進城裏。城池早就破敗不堪,入眼的是一座座觸目驚心的新墳,滿地的引路白隨著陌生人的到來,隨風從地上飄飛而起,似乎在控訴著這世道的不公。


    “好重的怨氣。”走進城裏的夜瀾感受更深了。


    如今還是正午時分,高掛的驕陽投下來的光芒很熾烈,但是似乎無法照射進來,身處城中卻無比的冰冷,猶如身處寒冬臘月一般,


    夜瀾沒有離開,而是縱深來到了城頭,如此龐大的怨氣,修魔者最是喜歡,如果放任不管,被修魔者以魔功煉化,將是人間的一大禍害。隻是當他身處高處觀察之下,準備設下大醮天羅陣才能超度,但是很快他的眉間罕見的出現慍色,想不到他還是來晚了一步,此地被人設下陣法加以鍛煉,這是要把枉死的冤魂煉成厲鬼。


    想要破掉此陣就必須將設陣的修魔者殺掉後,才能進行超度。不過從現場看來,此陣設下的時間不長,否則凡是靠近此地的人,都會被陣中的冤魂攻擊。看來那名修魔者必然有事外出,他得利用這段時間要好好的布置一番。


    夜色很快就降臨,城裏的陰森氣息更濃了,被烏雲掩埋的月華露出了皎潔的身姿,灑落下精純的月華來。而此時,布在城裏的養魂大陣在月光照射下來之刻,顯出了它的樣貌,絲絲縷縷的黑氣將整座城池包裹起來,而那些冤魂瘋狂的吞吐著灑落的月華,發出陣陣淒厲的嘶吼,想要衝破大陣卻被那些黑氣拘押回來,讓冤魂變得更加的凶暴起來。


    “哈哈----隻要老子將這一地的冤魂煉化入幡中,那些混蛋哪敢還對老子不敬。”在城池的北方,一座陣壇邊上,一名身著赤色衣袍的男子看著破敗的城池有如此景象,仰天大笑起來,雙手不斷的捏動法印投入身邊的大纛,而那一杆黑色大纛獵獵作響,大纛上噴湧出滾滾的黑氣,化作遮天巨網,將那些成型的冤魂厲鬼扯入其中。


    頓時那杆大纛邪氣更重,空曠的荒野上傳出響徹雲霄的鬼嘯之音來,此人一身邪氣滾滾,顯然是一名邪道的煉氣士,而且道行竟是煉氣期的鬼修。


    世俗發生天災人禍,大多是由魔道的修真者弄出來的,他們就喜歡將世間打亂,驅動國與國之間交戰,或者作出滅城的瘋狂舉動,然後借由鮮血與怨氣精進魔功或者煉化法器,提升品階。


    好在正道與魔道對這種瘋狂的舉動有明文規定,一旦發現將被追殺,這才讓這樣的慘劇發生得較少,但是那些無門無派的野修行事無忌,仗著強橫的本領屢屢作案。


    “嗯!怎麽會這樣。”忽然,那名赤袍的野修神色一變,那座城池中的冤魂忽然沒有了動靜。


    赤袍男子急忙縱身禦空朝著城池而去,為了這次的行動,他深居幕後,精心謀劃了很多年,好不容易驅動一群悍匪屠掉一個城池,造就這座修羅煉獄目的便是為了提升他的法器,他絕不容許發生任何事情阻擋他的腳步。


    野修之間競爭極為激烈,帶著濃厚的殺伐,合作都是帶著不信任,數十年的好友,反目也隻是在一瞬間在背後捅刀子。而且,不管是正道的還是魔道的弟子,都不願意輕易招惹這群特殊的野修,這讓野修們氣焰更加囂張。


    忽然,禦風而行的赤袍野修神色大變,地麵上,倏然衝天而起數道劍氣。劍氣如極速的雷電般撕裂天穹,轉眼而至,赤袍野修當場便被擊中。


    “碰!碰!”


    劍氣在擊中赤袍野修之後登時爆出轟隆之聲,一團濃煙乍起。濃煙中,一道人影倒飛出去,正是那名赤袍野修。他的樣子很狼狽,右手的半截袖袍已經劍氣擊斷,在他的身前漂浮著一塊盾牌,剛才要不是及時的祭出盾牌擋住突然襲來的劍氣,他隻怕凶多吉少。


    赤袍野修又驚又怒,想不到這裏會出現一個正道的家夥壞他好事,他身為修真者竟然一時大意,神識掃出,終於發現了偷襲的人。那人一身白衣,一步一個腳印,地麵都因他的腳步重重的踏在地麵而隆隆作響,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閃電般,轉眼已經騰空而起,逼近赤袍野修的身前。


    電光火石之間赤袍野修已經來不及再祭出法器,如今能夠依仗的就隻有那盾牌,而那杆散發著滾滾邪氣的大纛到了關鍵時刻,不能輕易中斷。隻見他張口一吐,一掌拍在盾牌之上,滾滾的法力灌入其中,盾牌暴漲,朝著那名氣勢驚人至極的武夫壓過去。


    白衣男子神色平靜如水,手中的長劍不用,改用手掌,隻見他的左手化掌,手掌頓時變成了晶瑩如玉,那掌中的經絡都清晰可見,同一時間散發著森然的寒意。看到那盾牌碾壓過來,玄玉魔手狠狠的拍上去。


    “碰!”


    那巨大的盾牌竟然承受不住白衣男子的一掌,徹底被打飛回去,原本以為祭出此盾牌可以爭取到時間的赤袍野修哪裏想到這名武夫的掌力如此蠻橫霸道,這下子盾牌反倒成了他的威脅,急忙掐指運功,施展起禦風術,在其周身爆發出燦燦的綠光來,朝著一邊衝出去,險而又險的避過被自己的法器碾死的下場。


    盾牌狠狠的砸在城牆上,而那名白衣男子一掌轟出之後,借勁再提,整個人縱飛上空,又再使出千斤墜,那威力巨大的一掌又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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