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僧侶飄落下來,站在地上麵露慈悲,單手撚著佛家法印,渾身沐浴著金光,宛如一尊活佛在世般。


    “擾我一命,我願意跟在你身邊,甘願吃齋念佛贖罪。”赤袍野修被缽盂壓著急忙喊道。


    邪氣正被佛光衝擊一點一滴的潰散,對於邪修來說,這簡直就像被烈火烹煮般生不如死。如果他沒有落得這個淒慘的樣子,即便是佛光也奈何不了他。


    但是,年輕的僧侶卻不語。


    那個可惡的白衣青年調息完畢,緩步走來,赤袍野修近乎絕望了,極力的哀求:“道兄出身佛家中人,為何見死不救。”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就算跨進大道,你家佛祖也不會收你入門,你一輩子都無法得入佛門。”眼見那名僧侶無動於衷,赤袍野修開始大肆咒罵起來。


    “------------。”


    興許是聽煩了,不見年輕僧侶有何動作,那口缽盂重重壓下,將那名赤袍野修砸暈過去。


    “梵音寺,空相見過道兄。”年輕僧侶轉身來,雙手合十。


    來自梵音寺的人物,夜瀾心頭一驚,大梁國的北方鄰國正是毗鄰神水國。而神水國中最出名的莫過於梵音寺,神水國不管是山上山下,大多都是修行佛法,梵音寺在神水國的地位可謂是佛門的正統,一門大日如來咒威震修真界。這名僧侶很年輕,但是修得的佛法卻很精深,已經是煉氣中期,看其氣質與神態,必然是嫡傳類的弟子,然而他穿著卻很樸素,並未如那些假僧人般穿著華麗。


    神水國的梵音寺向來低調,寺中弟子雖然遊曆他國,但是卻不怎麽卷入其它門派的爭鬥,算是一個與世無爭的佛門了,此番遇上不知道是福是禍了。隻是,這個年輕和尚法號空相與隱月宗的空月有什麽關係不成。不過,夜瀾也沒有冒昧問。


    “天楓穀,夜瀾見過佛友”夜瀾還禮,道:“請問佛友如何處置這名野修?”


    “道兄以為如何。”空相問道。


    此人境界修為比他還要高,夜瀾眉頭一皺,按照他的意思,自然是殺掉最是穩妥,畢竟修真界的仇恨可不是百年就可以化消,修真界不是沒有人一時心生悲憫放過敵人,百年後反倒被敵人殺光全族的事情發生。


    “既然是佛友擒住此人,是殺還是度化,就交由佛友處置即可。”夜瀾平淡的說道。


    “此魔頭濫殺無辜,魔性根深,就算我肯度化,隻怕也入不得空門。”空相搖頭,道:“還是交由道兄處理,隻是在此小僧還懇請施主放其魂魄入輪回。”


    “這是自然。”夜瀾答應下來,看其欲言又止的模樣,便直接說道:“佛友有話當可直說。”


    “小僧觀城中怨氣極重,稍後還請道兄相助小僧一臂之力超度亡魂。”空相說到這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僧佛法低微,隻怕力有未逮。”


    “佛友慈悲,夜瀾定當全力相助。”難得遇到一個心懷慈悲的和尚,夜瀾也沒有拒絕,畢竟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超度亡魂,有人幫忙自然最好不過了。畢竟超度對於他這種劍客來說,就是門外漢啊。


    “阿彌陀佛,多謝道兄。”空相雙手合十,臉色一喜,道:“小僧代城中眾多亡魂謝過道兄。”


    得到了夜瀾的答複後,空相便沒有再停留下去,收回缽盂朝著城池飛馳而去。


    “哼!還想借形遁走。”夜瀾眸子寒光一閃,很快察覺到赤袍野修魂魄已經不在肉身之內,附在一枚竹簡上遁走,儲物袋中飛出飛劍來。


    自己的行蹤暴露,赤袍野修嚇了一跳,催動竹簡加速飛行,但是僅剩魂魄的力量哪裏逃得過飛劍,半途便被夜瀾的飛劍攪碎魂魄,徹底灰飛煙滅,重入輪回都沒有了機會。


    飛到了城池的空相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幕,搖頭歎息,他的那番話雖然不曾期望夜瀾放過赤袍野修。修真界曆來殘酷,能保全魂魄入輪回未嚐不可,來世再重修便是,可惜那名赤袍野修把路走絕了,這也怪不得夜瀾心狠手辣了。


    夜瀾收回飛劍,屈指一彈,打出火球,將赤袍野修的半塊身軀焚燒,返回剛才的戰場,將幾件的法器收起來後,還仔仔細細的搜尋著,財迷本性當然怕撿漏了什麽東西,足足一個時辰後,這才便駕馭飛劍來到了城頭上。


    空相已經焚香沐浴完畢,盤坐在蒲團上,手撚一串玉質佛珠,身前擺放著材質不俗的木魚,幾杆大旗插入城中的四個角落,他換上了一身五衣袈裟,此人年紀輕輕便能得此殊榮,必然佛法精深。


    “如果道兄不嫌棄,便與小僧一同頌咒,這樣的效果更好。”空相感覺夜瀾到來後,將懷中的一枚竹簡遞出去,道:“此乃鄙寺是的經文,就贈與道兄,之後還請不要外傳。”


    這麽大方,在觀空相的神態不似作偽,夜瀾吃驚不小,要知道梵音寺的經文在修真界極為有名,不止可以安神這麽簡單,頌咒也可以避免心魔侵擾,可是千金難求之物,道:“既是梵音寺的經文,佛友贈與夜某,豈不是違背門規,夜某更不適合收下了。”


    “小僧與夜道兄有緣,佛贈有緣人,不算違背門規。”空相笑著說道。


    既然對方都這麽放心了,夜瀾也不矯情,道:“多謝空相佛友。”


    將經文的內容與運轉之法熟記之後,與空相點頭示意,可以開始。


    由空相帶頭,夜瀾跟著吟唱,兩人各自運轉功法,不久後,一圈圈金光從城頭的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夜空城頭佛光燦燦。


    佛光化作金色的甘霖落進城中去,亡魂聽到了超度的佛音,淒厲的哭喊瞬間停止下來,身上的怨氣驟減。不久後,一團團黑色的亡魂紛紛從地下冒出來,沐浴著金色的甘露。


    禪音在兩人的法力加持之下,更顯得恢弘浩大,那些聆聽佛音的亡魂如癡如醉,身外纏繞著的怨恨等負麵情緒,在甘霖中褪去。


    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後,佛音將城中的亡魂超度完成。法相莊嚴的空相睜開了眼睛,嗓音溫潤對著那些亡魂,道:“爾等戾氣、怨氣已經清除幹淨,身前身後事盡做浮雲,安心投胎去吧!”


    亡魂們紛紛下跪,對著城頭上的高僧磕頭謝恩,之後在第一縷陽光到來的時候消失在天地間。


    “多謝夜道兄相助,否則以小僧一個的法力,隻怕未必這般順利。”空相的臉色有些發白,但是欣喜多過麵相的疲累。


    夜瀾境界本就較低,其實在後來他已經停下來調息,後半程隻能相助一兩次而已,道:“空相師兄佛法精深,小弟佩服。”


    “夜師弟悟性之高,能如此快速的領悟這門佛法精髓,這才如此的順利。”空相讚歎道。


    其實他拿出那門經文來,讓夜瀾研讀,並未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佛門經文領悟需要長年累月,而夜瀾居然能夠很快領悟,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說起來夜瀾也是頭一次接觸佛門的佛法,能夠這麽快就領悟,還得多虧八玄劍經。劍經的奧妙,沒有讓他丟臉。


    兩人邊交談邊調息,莫約一個時辰之後便恢複過來。


    “此地亡魂超度之事已了,小僧也要繼續遊曆增長佛法,就此與夜師弟道別,夜師弟保重。”空相說道。


    夜瀾起身,抱拳道:“空相師兄保重,恕不遠送,後會有期。”


    空相點頭,駕馭著法器飛離了城頭。


    目送著空相離去之後,夜瀾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將那名赤袍野修的儲物袋取出來,剛才當著空相不便清點。


    口訣一念,儲物袋便將所有的東西倒了出來,厄,夜瀾有些傻眼了,居然是一大堆的金銀財寶居多,讓夜瀾不由鄙視起來,堂堂修真者居然帶著這麽多的財物。若是那名赤袍野修還活著,必然大罵起來,修真者也是人,照樣吃喝拉撒睡,哪裏不用錢了。況且達到修真者的境界,思想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吃的、用的要最好的,所以也是一大筆不菲的開支。


    經過一番的翻找之後,終於讓他找到了幾種有用的東西,除了四件法器外,還有一門‘煉鬼訣’是那名赤袍野修的功法,二十顆靈石,五瓶黃龍丹,一張金色的書頁,符篆四張。


    四件法器,那顆球籠與盾牌可以煉化使用外,其它兩件必須修煉‘煉鬼訣’才能使用,夜瀾已經擁有‘八玄劍經’這種頂尖功法,自然不會有改換功法的打算。


    算起來,他在這次的鬥法中損耗的兩張方寸符外,其餘的還真不多,算是一大筆的收獲了。就在他將東西收起來的時候,一枚竹簡從那堆財寶中掉落下來。


    夜瀾撿起來,翻開之後,映入眼簾的幾個大字,讓他大感興趣,便研讀起來,良久之後才放下。原來這門功法實屬雞肋,煉成之後便再無大用了,怪不得被這名赤袍野修丟到一堆財寶中去。


    此功法名為‘靈息轉換法’,修煉之後便可以隨便轉換修煉者的氣息,甚至可以轉換容貌,比起易容更加難以被人識破。怪不得赤袍野修能夠在大梁國內逍遙自在這麽多年,這門功法倒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登天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仙不憶流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仙不憶流年並收藏登天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