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朝陽未升,仍是霧蒙蒙的,卻帶來了一絲的涼意,站在水榭的夜瀾呼吸著空氣中的濕氣,小黑卷縮在他腳邊。


    慕容雪卿每天這個時候都會來到水榭彈琴,修習早課,看到夜瀾站在水榭,似乎有些意外。即便兩人相識不過幾日,但是眼前的人每日除了修煉便是下廚,其實他們見麵的時間不多。


    “這幾日多謝慕容仙子的照料,在下的傷勢已經痊愈,今天就要離開了,仙子的恩情,此恩來日必報。”夜瀾轉過身來,取出一個盒子,遞過去:“這是夜某的一點心意,還請仙子不要拒絕。”


    “多謝!”慕容雪卿將那個盒子收下。


    “臨別,在下有一句話贈與仙子,如若說得不對還請仙子海涵,也請仙子多加思量一二。”猶豫了許久夜瀾還是決定將前世所知的告知眼前才情絕豔的女子,畢竟以她的天資,不應該到最後落得個香消玉損的淒慘境地。


    慕容雪卿難得看到眼前的男子神情肅穆,隱隱間她甚至感覺到對方心情有些沉重,道:“夜公子,但說無妨。”


    “小心------。”夜瀾沒有開口直說,而是以傳音之術告知對方。


    慕容雪卿聽到這個消息,她很難相信。當然了,她也有幾分的疑惑,為何對方如此篤定今後會發生的事情,但是她聰慧,沒有選擇追問下去。


    “小黑還不與你的恩人告別,我們要走了。”夜瀾說道。


    小黑通人性,用小腦袋蹭了蹭白衣女子的腳邊後,跳到夜瀾的懷中,隨後,夜瀾縱身一躍拔地而起,在樹枝上穿梭跳躍,轉眼就消失在這片竹海之中。


    也許是夜瀾給她說的話太過難以置信,慕容雪卿望著那人離去的方向,久久都沒有收回視線,至於今天的早課都有些心不在焉,琴聲時斷時續。


    “小姐,妳今天是怎麽了。”小婢女來到水榭,她的小姐今天很反常啊。


    “沒事!”


    “真的沒事!”


    小姑娘反複的看了又看,確定自家小姐真的有事,難道是姓夜的家夥欺負自家小姐,小姑娘很生氣,在腦海裏開始演繹著一段武俠來。下次在見到那家夥,就來一招天外飛仙,把那家夥打個半死,在她麵前求饒。


    小姑娘自顧的樂嗬,隻是她很快就煩惱了,那家夥看起來是個野修,下次見麵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了吧!


    至於映天璽,似乎受到了刺激,每天開始不務正業,每天都在下廚,但是廚藝是真的爛,以至於小姑娘吃出了陰影,打死都願意去賞臉了。


    --------


    兩日後,某處鎮子的客棧之內,夜瀾臉色忽然一變,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不正常櫻紅之色,急忙運功,但是一陣金光過後,屋子裏邊平靜下來。


    “誰!”夜瀾突然一喝。


    門外,一道黑影從燭光的影子走出來,帶著鬥笠,看不清此人的麵目,但是對方帶著殺意而來。


    “不愧是武夫,五感著實敏銳。”聽聲音是一名男子,他自顧的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到夜瀾麵容上的櫻紅後,冷笑起來:“早就跟你說過了,走路的時候記得讓道。”


    “是映天璽派你來的?”夜瀾盤坐在床上,即便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仍是鎮定自若。


    男子摘下鬥笠,露出了原本的麵貌,正是跟在映天璽身邊的扈從,此人姓重,道:“是不是有什麽關係,你死了,又有誰追究。”


    “映天璽沒有跟你說過嗎?”夜瀾麵容上的櫻紅化成了紫色,整個人因毒藥的作用,整個人身體軟弱無力,仍是強撐著自己不倒。


    “倒是有骨氣,可惜在修真界,骨頭硬不代表可以活得長久。”重光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青年已經是強弩之末,嘴角的笑容玩味,他不介意回答這個問題:“說什麽?”


    “你很蠢,你當真以為殺得了我,況且這一路上我何嚐不是等著你自己送上門。否則,你以為你能夠找到我?”


    姓重的男子心頭一驚,但很快冷靜下來,道:“故弄玄虛你也逃不了死亡的命運,你中的是滅神散,此毒就算是築基修士也無法在短時間內清除幹淨,更何況是你一個煉氣期的小子。”


    “死吧!”姓重的男子眸子的寒光驟起,一手拍在腰間的儲物袋,瞬間,一道寒光從夜瀾的眉心穿過。


    一竄鮮血飛濺,灑在床上,姓重的男子神念駕馭著那道寒光回到手心,是一根很細的細線,散發著森森的寒氣。然後,袖袍一掃,將倒在床上的家夥的儲物袋收入囊中,頭也不回的飛出了窗外,朝著竹海的方向飛去。


    飛到了半途之後,那名扈從忽然飛了下來,落在樹腳下,準備取出剛剛得來的戰利品。但是,很快他就毛骨悚然起來,一名青衫男子抱著長劍,靠在一株大樹下。


    “怎麽可能,你----你—怎麽還活著。”重光如見鬼一般,整個人神色蒼白。


    “奇怪嗎?”這名青衫男子正是本該死去的夜瀾。


    “噗哧!”


    忽然,一串血花飛起,重光左腿直接被劍氣洞穿。整個人頓時半跪下來,倒是硬起不出聲,看著夜瀾眼中滿是怨毒之色。


    “收起你的小動作,或許看在映天璽的麵子上我或許的麵子上放你一條生路。”夜瀾笑著說道。


    “你怎麽可能沒有中毒。”重光問道。


    而且,他剛才親眼所見對方被他法器洞穿而死,再者他為了不讓夜瀾察覺,放滅神散的量是很少,尤其是當晚他一直在場,對方更加沒有機會換酒。


    中毒?夜瀾有些好笑,道:“其實我不是沒有中毒,若是你來得早一點我或許就會被你的毒弄死。”


    夜瀾沒有被毒死還真得感謝小黑,出發之後,小黑一直在他身邊叫喚,夜瀾這才反應過來,看來是他體內有什麽東西,很不正常,這才讓小黑如此著急。


    小黑自從服下那枚異果之後,表麵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它似乎又衍生出了什麽神通,夜瀾在半路停下來之後,在小黑口中噴出一口黑光將他籠罩起來。果然,出現了端倪,一股櫻紅的氣體從他的毛孔裏頭飄了出來。


    夜瀾當場認出了這是修真界極為可怕的毒,竟然是無色無味的滅神散,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在平時都是極為謹慎的,唯有那晚上喝酒。


    既然體內之毒已經解除,但是下毒之人還不知道,所以夜瀾才會想到出引蛇出洞的計謀,借助從金家得來的功法,他抓準時機施展,讓重光中了幻術而不自知。


    “砰!”


    “哢嚓!”


    “啊!”


    突然,三道聲音響了起來,夜瀾身形一晃,一腳踩在重光的左手,直接將其手臂踩斷,一腳踩在其胸膛上。


    “在我的眼皮底下偷偷摸摸的,當我是瞎子。”夜瀾的臉色更冷:“都說了,別逼我殺了你。”


    重光手裏拿著一張方寸符,但是沒有來得及激發出來,就被夜瀾打斷,他實在是太小看一個煉血境的武夫了。


    “砰!”


    夜瀾沒有再廢話,一拳打暈重光,將其牢牢的捆綁起來。


    隻見夜瀾雙手快速掐訣,口中念起晦澀的咒語來,法力催動的瞬間,在他的手掌上散發著詭異的光芒來,冒著詭異的黑霧來。


    隨即,手掌蓋在重光的天靈蓋上,黑霧大盛。詭異的咒語,響徹在林中。


    莫約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夜瀾收起了手掌,將繩子解開後,重光也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居然恭恭敬敬的行禮。


    “重光,見過主人,請主人吩咐。”重光語出驚人,一副癡呆的樣子。


    夜瀾神色有些疲憊,但是看到重光的樣子,倒是很滿意,想不到前世積累的各種功法在這一世展現出優勢了。


    而他剛才所施展的正是魔道門派中,以詭異著稱的‘攝魂穀’的攝心咒,雖然僅有半部,但是對付重光足以了。


    當然了,對於他這種窮鬼來說,還是叫重光取出一半的家產補血,然後詢問了一些映天璽的一些問題,以及功法之後,他便給其下了幾道命令。


    將自己的一身氣息斂起來後,夜瀾躲在不遠處,操控起‘攝心咒’的口訣,重光霎那間恢複了神誌。


    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他的手臂被踩斷,隻是他剛才暈過去之後,原本以為會被殺,但是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有什麽強橫的氣息將對方驚走了。


    沒有猶豫,重光駕馭法器飛走,他可不想再被對方給擊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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