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野修看到下方煙塵彌漫,白雪紛飛的樣子,相視而笑,終於是破開了陣法,兩人從天上緩緩的飄落下來。佝僂的男子袖袍一卷,將漫天的煙塵掃飛出去後,兩人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隻見在再飄雪當中,一名身著一襲青衫男子站在洞府門口,在他的懷裏抱著那隻重傷的小獸與那隻黑死蟲。


    “兩位道友遠道而來,在下閉關有失遠迎,便將在下的靈獸打傷,是不是太不給夜某麵子了。”夜瀾放下兩隻靈獸,淡淡的說道。


    “什麽閉關,交出此地的寶物,否則送你去輪回。”佝僂的野修盯著這個從洞府內走出來的年輕男子,聲色俱厲的說道。


    “為何認為此地有寶物,這裏不過是夜某開辟出來臨時休息的地方。”夜瀾說道。


    “小子,少在大爺麵前裝蒜,方才明明是紫氣衝天,這是寶物出世的征兆,膽敢在我們兄弟麵前裝傻充愣,你是找死。”鷹鉤鼻的男子大喝。


    夜瀾腳掌輕輕一踏,頓時地底下轟隆作響,但是其中的一道符篆直接被這一腳的勁道直接給踩碎,但是他的麵容上始終溫和,看著不斷飄落的白雪:“瑞雪兆豐年,又是一年了。”


    暗中施法的佝僂野修神色微變,迅速向一旁的同伴傳音,:“小心,這小子透露著古怪,我放才暗中釋放的術法不知為何被打散了。”


    “但是,該殺還得殺啊!”收回視線後,夜瀾又像是喃喃自語,身形卻突然消失在原地。


    “退!”佝僂的野修始終留意著青衫小子的古怪,在一瞬間臉色大變,急忙捏碎一道方寸符,向後暴退出去。


    白雪簌簌落下,兩名野修在青衫青年最後一句話吐出之時,一股寒冷之氣侵入骨髓,是比春寒料峭更寒冷的殺意,毫不猶豫的暴退出去數丈。頓時,尚未落地的白雪卷起兩股白色的旋風。


    但是,那道消失的身影宛如浮光掠影一般,出現在兩人的身邊站著,兩名野修心神震動之際,本能的揮拳打出。


    然而,那道青衫人影速度更快,手臂擋住揮來的拳頭,兩腳踩在兩名野修的腹部,隻聽到了碰撞之聲。


    “砰!砰!”


    兩名野修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兩人隻覺得體內的髒腑像是翻過來了一般,他們是煉氣士,體魄哪有那麽堅韌,當即吐出一口鮮血,兩人臉色頓時駭然下來,腦海裏閃過一個詞‘武夫’。


    與武夫戰鬥,剛才這麽近的距離,兩人額頭冷汗直冒,也是這小子戰鬥經驗尚淺,否則他們在一瞬間就被人打爆了腦袋不可。為了阻止那名青衫青年再次迅速靠近,兩人各自打出了一道術法。


    頓時火球與冰錐打出,全部落在那名青衫青年的身上。


    術法果然阻斷了那名青衫青年的追擊,然後強忍著腹部的絞痛,兩人迅速飛上天空,與這類的武夫戰鬥,必須拉開距離否則,隻會把命丟得更快,兩人同時默念咒語,他們根本相信所謂的閉關,認定這個小子不過是掩飾而已。


    但是,等到煙霧散去,那名青衫青年竟然沒有任何的傷勢,在他的體外赫然出現了一層渾厚的罡氣,擋住了術法的攻擊。


    “原來是個煉血境的混蛋,怪不得這麽囂張。”鷹鉤鼻野修雙瞳一縮,好久沒有吃過這樣的虧了,以前他們遇到那些山下的武夫都是虐殺。想不到在這裏碰到了藏拙的混蛋小子,這次就算虧本,他也要下麵那小子給宰了,定了定心神,隨即吐了口唾沫,麵目猙獰的說道:“mt,老子不把那小子宰了,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掏出剩餘的‘刀兵符’,這次的符篆顯然是品階更高了,掐指打出靈光,那五張刀兵符光芒綻放,化成了三把實質性的長劍以及兩把刀鋒冷冽的長刀,刀劍長達三丈,看起來十分的可怕,對準了那個青衫小子。


    至於那名佝僂的男子感覺肚子裏的腸子都要被剛才那一腳踩斷了,對那個青衫小子仇恨至極,在看到那小子氣定神閑的站在地麵上,一副不服就來砍我的樣子,更讓肺都要氣炸了,雙眼噴著火光,發誓不把這小子殺了都對不起自己。


    那柄飛叉在被他注入了佝僂男子的大半法力,飛叉上散發而出的光芒比之前的更加的燦爛了,但是這次的光芒卻是漆黑如墨,仿佛要將人的魂魄吞噬下去一般,讓人望而生畏,嗡嗡的聲音宛如箭在弦上一般。


    “殺!”


    “殺!”


    兩聲怒喝,霸道的殺氣,將那些落在他們身邊的飛雪都震散了,隨即,那杆飛叉攜帶著滾滾的黑煙衝下來,而那些刀兵符所化的刀劍寒氣逼人,一瞬間如流星墜落大地一般,氣勢驚人。


    ‘刀兵符’夜瀾看著那符篆所化的刀劍,雙眼發熱,這可是好東西啊,可別全部用完了,他觸碰符道還不久,但是眼力還是不錯的,看著這種攻擊力強悍的符篆,還是不免內心火熱。


    嚇傻了嗎?這就是山上煉氣士可以睥睨你們世俗武夫的存在,兩名野修看著那青衫青年渾然不動的樣子,心中不由嗤笑不已,在一瞬間都覺得兩人同時出手,絞殺一名武夫,是不是大材小用了,而鷹鉤鼻男子甚至開始心疼自己的那刀兵符了。


    但是,很快的他就改變了這樣愚蠢的想法,後悔都來不及了。


    小黑看到自己的主人居然還愣愣的站在原地,著急不已,呼呼的叫喊,要是它還能動彈,必然為他襠下,但是它受傷已經很嚴重了。至於那條黑死蟲早就瀕臨死境,因為它半條身子幾乎要被斬斷了。


    而這時,夜瀾終於是有了動作,弓步一踏,長發隨風向後飄動,一手握住橫在腰後的劍柄,心神凝練如一,這一刻仿佛耳邊的風雪聲忽然停止了,落下來的雪花靜止了。


    這是一幅絕美的畫卷,在這時候定格了!


    天地間,仿佛唯存了長劍拔出劍鞘時的摩擦聲,黝黑的劍身如幽冥的鏡麵般,冷而肅殺。


    高舉長劍,向前輕描淡寫的斬下。


    瞬間,一道比月華還要清冷的劍光帶著冷冽的氣息,猶如潮汐一般席卷而上,頃刻間天地驚破。


    兩名野修瞪大著雙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那把飛叉首當其衝,直接被劍氣打碎,佝僂的男子神念與法器相連,頓遭重創,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劍氣去勢不減而後逆天而上,將那刀劍當場碾碎。


    劍氣以無物可擋的姿態衝上去,兩名野修駭然,急忙取出貼上一張金剛符來,頓時身上出現了一層土黃色的光芒,而劍氣也在一瞬間到達。


    砰!砰!


    劍氣霸道,那金剛符當場破碎,兩名野修隻覺得胸口被人一記重拳打中,一口逆血不可阻擋的噴出口。


    隨即,一聲轟鳴之聲響徹四野,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把夜瀾所踩的地方震塌了,而餘勁沿著地麵激蕩而出,地麵上覆蓋著那雪堆頓時被掀起來,草木瞬間被擊碎。


    “青鋒鳴道映千秋!”口中吐出劍招,刹那間,人與劍仿佛合一,鋒芒更盛,逆衝而上。


    心神震蕩的兩名野修聽到了劍招之聲後,臉上頓無血色,在一看,更是看到了青衫男子那雙眼睛裏泛著金色的光芒,宛如主宰天地的神祇一般冷漠無情,更加的膽戰心驚。兩人沒有猶豫,同時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落在一塊錦帕上,同催法力,那張錦帕吸收精血之後,爆發出刺鼻的腥氣,隨之化成了一層鮮紅色的光芒將兩人同時籠罩在其中。


    而那道青色身影也隨之來到,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閃電一般,看著那兩名野修,麵無表情的一劍揮斬而出。


    哢!哢!


    破碎之聲清脆入耳,隨即兩串血花衝天而起,隻見兩人從天上墜落下了來,兩人合力祭出了防禦法器,在那把漆黑如墨的劍鋒麵前不堪一擊,眨眼就被擊碎,伴隨著他們一起掉落了下來。


    兩道身影迅速墜入地上,當場被摔死,神魂在剛才的一劍當中擊碎,再無輪回的可能。


    而空中的夜瀾飄落下來,宛如劍仙,那雙金色的眸子,透著冷漠,小黑看到了那雙眸子之後,甚至都下意識的退後,它也害怕此時的主人,實在太陌生了。畢竟此時的夜瀾樣子與往日迥異,像是天道的化身俯瞰人間的螻蟻一般。


    一劍祭出之後,夜瀾體內的八玄劍經不在運轉,磅礴無休的氣機回轉,那雙泛著金色的眼睛恢複了正常。


    他剛才是怎麽了,為什麽出劍的時候會有那種感覺,仿佛不是他本人用劍,他的意識就像是第三者一般,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揮劍,難道是八玄劍經的緣故,前世的時候為什麽沒有這種感覺,難道是因為在這一世修煉八玄劍經攀升到了更高的層次所引發的隱患不成,原以為解決了道傷之後便能夠高枕無憂,但是現在想起來,這部劍經來曆過於神秘,導致他忽視了其中可能隱藏的問題。


    忽然,夜瀾的臉色一變,他想到了八玄劍經當中的一句話,‘神性即人性’難道真的要應驗了這句話,當他的修為越高,體內的人性會被八玄劍經當中的神性所取代,成為一個沒有七情六欲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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