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嬤嬤被突然出現的魏錚給嚇了一跳,頓時瞠目結舌、不知所以。


    夜深人靜之時,魏錚的突然出現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金嬤嬤頓時憶起了白日裏寧蘭的舉措。


    金陽公主對寧蘭懲罰青姐兒一事多有不滿,便打算把青姐兒養在榮禧堂裏。


    按身份來說,寧蘭本就沒有資格親自教養青姐兒。


    都是魏錚寵著她愛著她才給她的權利。


    如今金陽公主想收回這些權利也是無可厚非。


    思及此,金嬤嬤便昂首抬頭,露出了幾分膽氣來。


    “世子爺來了,這麽晚了,公主和青姐兒都睡下了,您……”金嬤嬤才要笑著與魏錚攀談兩句,卻被他冷漠不已的話語打斷。


    “我是來尋母親的。”魏錚冷著一張臉說道,他說這話時麵容藏在無邊的暗色之中,輕而易舉地就將金嬤嬤心中的膽魄給嚇退了。


    金嬤嬤是人精,當即便從魏錚這一句話裏聽出了他心中的惱怒來。


    她立時不敢多言,縮手縮腳地退到了寮房裏。


    沒了金嬤嬤的阻撓,魏錚則是長驅直入,一徑走進了金陽公主與青姐兒所在的內寢。


    此時青姐兒仍是哭鬧著不肯安睡,嘴裏還喊起了“娘親”二字。


    金陽公主耐心十足地勸哄她:“青姐兒乖,等明日醒來了,祖母就帶你去找你娘親。”


    話音甫落,魏錚已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金陽公主身後。


    他如地獄歸來的鬼魅般無聲無息,貿然出聲,可把金陽公主嚇了一大跳。


    “母親。”


    金陽公主被他嚇得抱著青姐兒的手都一抖,待看清來人是誰後才抱怨了一句。


    “你怎麽走路都不出聲?金嬤嬤也是,怎麽都不通傳一聲。”


    金陽公主如此抱怨道。


    魏錚卻依舊鐵青著一張臉,亦步亦趨地走到了金陽公主身後。


    金陽公主沒有察覺到魏錚的異樣。


    她隻是懷抱著青姐兒不停地哄她入睡,隻是青姐兒好似中了邪術般不肯安睡,時不時喚一句“娘親”。


    魏錚見狀便上前從金陽公主懷裏抱走了青姐兒。


    他素來是個和顏悅色的慈父,今夜卻難得露出了幾分冷冰的惱意來。


    隻見魏錚鐵青著臉對金陽公主說:“母親,你不該將青姐兒從寧蘭身邊奪走。”


    魏錚這一句話讓金陽公主瞬時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她回頭懷著森然的怒意瞪了一眼魏錚,道:“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


    說著,她便在一片惱意中將青姐兒抱了回來,又道:“青姐兒是咱們魏國公府的血脈,難道就由她寧蘭一個人做主了?”


    魏錚意識到了金陽公主心裏的惱意,他想用言語來解決金陽公主與寧蘭之間的矛盾,剛要開口之際,卻在一片迷蒙的夜色之中覷見了眼含熱淚的青姐兒。


    青姐兒瑟縮地倚靠在金陽公主的肩頭,嘴裏喃喃地喚著“娘親”二字。


    魏錚敏銳地察覺到了青姐兒的情緒,這便借此為由頭說道:“當初祖母要把兒子抱去她房裏養著的時候,母親不也肝腸寸斷嗎?如今緣何要讓蘭蘭品嚐此等苦痛?”


    一番話說的金陽公主啞口無言,她怔愣了一番後便對魏錚說:“這兩者哪裏有什麽共同點?”


    她是魏國公府的當家主母,是千尊萬貴的金陽公主,與寧蘭這個出身卑微的妾室自是不同。


    魏錚將兩人比作一處,本就是個錯誤。


    金陽公主雖不討厭寧蘭的為人處事,卻羞於讓自己與寧蘭相提並論。


    可魏錚卻隻是神色冷靜地說道:“在兒子心裏母親與蘭蘭都是一樣的人,並沒有什麽不同。”


    一句話說的金陽公主怒發衝冠,刹那間隻恨不得上前撕爛魏錚的嘴。


    隻是魏錚那一副淡漠安然的模樣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罷了,我與你也講不清楚什麽道理。”


    金陽公主立時催促著魏錚帶離了青姐兒。


    她又不是不講道理的惡婆婆,當初魏錚被魏老太太養在房裏的日子,是她日夜難以派遣的噩夢。


    同為母親,金陽公主頓時能體會到寧蘭的心痛與不易。


    她不願讓寧蘭重蹈覆轍。


    或許她與寧蘭在教育孩子這一方麵有諸多意見相左的地方,但起碼她們都有一顆愛著青姐兒的心。


    況且寧蘭也是因為魏國公府即將遭遇大難而想讓青姐兒收斂些驕縱的脾性。


    本質上並沒有什麽錯處。


    魏錚抱著青姐兒一頭鑽入了無邊的夜色之中,他步伐邁得極開,一轉眼的功夫便離開了榮禧堂。


    *


    翌日清晨,金嬤嬤第一個進屋打探金陽公主的狀況。


    昨夜她在耳房裏豎耳傾聽了一番,生怕魏錚會與金陽公主起爭端。


    她最了解金陽公主的性子,外冷內熱、重視親情。


    魏錚對寧蘭的愛意張揚肆意到闔府上下皆知,他定能做出為了寧蘭而頂撞金陽公主的蠢事來。


    金嬤嬤是一心站在金陽公主那一邊的,若這事發生,她頭一個不同意。


    幸而昨夜沒有鬧出什麽爭端來。


    隻是魏錚將青姐兒抱離了榮禧堂。


    金嬤嬤正忖度著該用何等話語來安慰開解金陽公主,不曾想剛一進屋卻瞧見了笑容滿麵的金陽公主。


    要知曉自從那一日金陽公主在慈寧宮裏吃了癟後,她已許久不曾如此開懷過了。


    金嬤嬤一頭霧水,隻走上前去詢問她:“公主,發生什麽事了?”


    不想金陽公主卻隻笑著指了指支摘窗外燦爛的日色道:“今日窗明幾淨、陽光燦爛,難道本宮不該高興嗎?”


    金嬤嬤慌忙搖了搖頭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她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金陽公主見了心裏也不好受,便隻笑著說道:“你這老貨,嚇成這樣做什麽?本宮不過是想開了些,即便是頭上橫著一把鍘刀,日子也得繼續過,整日愁眉苦臉的難道日子就能變好了?”


    金嬤嬤這才由驚恐轉為了歡喜,忙道:“公主能想開些自然是最好的。”


    話音甫落,便見外頭的丫鬟進屋稟告道:“公主,寧姨娘抱著小姐來向您請安了。”


    金嬤嬤正要蹙起眉頭數落寧蘭的不知禮數時,金陽公主卻已開口道:“讓她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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