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順著右邊這條路走,沒五十米就見到一個用樹葉簡單搭出來的小棚子,下方用樹枝撐起一個小空間用來阻止毒蟲蛇類,裏麵還十分貼心的用粗壯的葉脈包了一塊木頭似的東西,簡洵爬進去輕易的掰下來一塊,放在鼻尖聞了聞。


    一股微帶酸味的木香,應該是白蟻的窩,燃燒起來產生的煙霧是雨林裏最好的蚊香,而且份量足夠,起碼今晚可以不受蚊蟲侵擾,她的驅蟲水都能夠省下來棒棒噠。


    這麽貼心,厲哥簡直可以收拾收拾嫁妝嫁人了(大拇指)。


    對,這麽貼心的東西就是厲秣給簡洵備下的。他早她兩天左右來到雨林,因為不清楚簡洵是否出現以及跟自己相隔多少,以防萬一,他把這個人工痕跡很重的小棚子留下並且在周圍刻下了隻有他們能懂的暗語。


    jdc——jane·dorothy·cotton(簡·多蘿西·克頓),在第一個世界中她的身份,而按照的男左女右的模式分配,那麽就是應該走右邊。


    事實證明她的思路是沒錯的,就是拐一點小彎之後的簡單粗暴,goodjob厲哥,你再次獲得華夏好基友稱號了!


    “小安子,你去周圍找點能吃的過來,果子小動物都行。”簡洵輕易的點燃了廢棄的白蟻**,呼呼地吹著火讓煙霧飄起來,安德烈十分委屈不情願的應了一聲,挪動著腳步去周邊實行勞作了。


    簡洵盤腿坐在火堆旁,讓雨水打濕的頭發略微烘幹一些。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周圍蚊子嗡嗡的聲音由於嫋嫋升起的煙霧逐步驅離,她習慣性的整理自己的衣服領子,拆開衣袖的扣子和褲腳的綁帶,握起拳頭來捶打,為了盡量的緩解明天可能會有的酸痛。


    哎,這是什麽?當簡洵拆下綁在大腿上□□的刀鞘的時候,有個東西掉落了出來,看起來是個皮革製的小筆記本,褐色,用皮繩綁了好幾個結,有她的巴掌大小。簡洵抬頭看看,安德烈此時還沒有回來,便極快的翻開了筆記本。


    字跡清晰,字體清秀而且不很大,看起來…就像是自己考試前做的筆記一樣,連標記的重點符號的習慣都和她一模一樣,這讓她不禁有些恐慌。這座圖書館,這座圖書館對她的了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她咽了下口水,開始看起小本子上的內容。


    “今天是進入雨林的第一天,一切看起來都很好,不過這裏的天氣還是讓人受不了,不管來多少次都一樣,他讓我多抹點防曬霜,我聽完後簡直都要笑了好嗎,這麽熱的天氣,這麽密集的植被,根本沒有用啊。新手就是新手,希望這個小少年不要給我添麻煩才好。


    今天是第二天,一如往常,空氣還是黏膩的讓人煩躁,不過我倒是覺得可能是我的內分泌又一次失調了,mc在雨林裏雖然是個麻煩的事,可這玩意兒就是這樣不是嗎?來的時候各種煩,沒來的時候更加煩躁。


    第三天,隊裏有個夥伴的情況看起來並不是太好,作為隊裏唯一有行醫執照的人我得負起安慰照顧的責任,雖然這是該做的,但還是覺得好倒黴啊好倒黴啊,幸好還有一個女生和我一起。那個死小孩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晚飯的時候才回來,下次這麽沒有組織紀律性我一定要削他!!”


    四天了,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也是夠夠的了,可誰讓我拿了那個死小孩兒的錢,小小孩兒說自己是研究生物的…好吧,現代社會妖星多,也不是沒可能。不過那個傳——說——中——的珍稀物種到底在尼瑪哪裏啊。


    五天了,今天隊伍裏的氣氛有點點奇怪啊,每個人感覺都很奇怪,好像就我不知道為什麽的樣子。算了,反正死不了人就是了,管他們呢。”


    之後的好幾頁一直都是流水賬一般的描述,但簡洵還是看的很仔細,希望能夠通過隻言片語拚湊出這個“隊伍”裏的成員的身份,以及和他們“本身”的聯係。


    看得出來,隊伍裏的“簡洵”應該是一名可以被雇傭的冒險者,武力值應該也不低。出錢的大爺就是日記裏記錄的“少年”,看起來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還是個天才妖星兒。再有,大概知道了隊裏加她有三個妹子,看起來體格隻是一般,對於男生的數量就真心搞不明白了,因為日記裏全部都用“他”來代替了,還真是懶——不過她自己懶得連日記都沒有正經寫過呢哈哈哈。


    哈哈個頭啊,快點往下看,簡洵在心裏給自己來了一巴掌,繼續讀下去。


    “今天,沒記錯的話,整十天了。時間過得還真特麽的慢,這匹白馬一定是太胖在間隙那裏卡住了。這幾天每一分鍾都好漫長啊,氣氛太怪了。前兩天那倆吵架的時候我都沒當回事,他們什麽時候不吵,怎麽就這一次那麽嚴肅,再加上個煽風點火指桑罵槐的,簡直就是一場宮鬥大戲,男人的戰鬥力還真是爆表啊。拜托明天他們離家出走的理智都快點回來吧,雨林深處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


    第十一天,不太妙,不太妙啊。不但環境更加惡劣了,那倆人今天就跟吃錯了藥似的撕破臉了,連放狠話環節都出來了,你們倆這是要拆夥的節奏啊。算了,我就看看不說話。


    十二,今天真的糟透了。要找的東西一點頭緒都沒有,還差點被鱷魚啃了,那個女生已經萌生退意,可是獎金實在是太可觀了我可恥的屈服了嚶嚶嚶。人生還是要走下去的嘛,你說那倆相愛相殺的傻逼怎麽就不明白這個道理。眼看著過不下去了,該怎麽辦也不是我能左右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十三天了,小半個月了,然後他也離開隊伍了。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雖然他個人能力很強,但在危機四伏的雨林中生活還是很勉強啊。他平常也不是多話的人,跟那個人關係不好也不壞,這次怎麽了,爆發了,來大姨夫了?


    十四,好像突然之間,每個人都不對勁了,我覺得我可能也不對勁了,生出了想要離開這個隊伍的地步,那個人的確不是很地道,可這次的雨林讓我感覺很陌生,就像是middle調成了hard難度,我該怎麽辦。


    十五天,整整十五天,也才半個月而已,都開始抱團兒了,老夫沒團可抱,隻能抱緊自己的胸。都撒揚娜拉了您那,我不伺候了。人心散了,隊伍不僅是不好帶,是根本沒法聚起來啊。算了,努力尋找目標,得到money要緊,說不好還能多拿甚至獨享一份兒呢,還有點小激動。”


    簡洵正看得認真入迷,耳廓一動聽見傳來的腳步聲,迅速將筆記本合起來收進右大腿外側的刀鞘裏,拿起樹枝撥了撥火,白蟻巢發出劈啪的聲響,現在才覺得臉上的溫度很高,想是離火太近的緣故。


    “女嬸,窩找到了幾個果紙,還看到了鳥,不過它們都太快了,窩黴有女嬸介麽厲害抓不住qaq。”安德烈可憐兮兮的瞅著簡洵妄圖得到她的一點兒誇獎。


    看著他這樣簡洵總歸是不太忍心,意思意思拍拍他總算是整理的算清爽的臉,說,“好啦好啦,很棒很棒。”


    “真的磨?”安德烈星星眼。


    “假的。”簡洵不留情麵。


    “qa□□□□”


    賣賣萌吐吐槽的傍晚時光很快過去,為了照顧黑眼圈濃厚的小安子,簡洵挑起了守前半夜的重任。火光把她的臉頰映得通紅,她沒有掏出本子,她需要短暫思考一下。


    與此同時,厲秣正在離她不到五百米的地方的一棵樹上休息,看著林間瀉下的皎潔銀色月輝,他陷入了深沉的擔憂和思念當中。


    他伸出手來,似乎還能夠感受到殘餘的簡洵的手的溫度,虛握起來,輕輕搓了搓自己的手心。


    自己留的記號應該足夠特別也足夠明顯了吧,快點跟上來吧。沒有你我都開始有點慌亂了,簡洵。


    看看手表,此時應該是下半夜兩點半了,簡洵聽見棚子裏麵傳來的輕微呼嚕聲,毫不猶豫的撩開一腳踹到他屁股上。


    “喂喂,到你了,別賴,快起來。”


    安德烈皺起眉頭,但還是揉著眼睛嘴裏不知道在嘟囔什麽,而就在他手從眼睛放下的那一刹那,他的整張臉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並不是說變得帥氣了或怎麽樣,隻是突然從撒嬌賣萌求包養的小鬆鼠進化成了膘肥體壯的牧羊犬,這樣說似乎也不太對,總之簡洵並不能形容他的樣子,就像是境界完全放空了,一瞬間逃到了另一個空間去。


    雖不明,但覺厲啊。簡洵很難得的沒有打擾,直到一分鍾之後安德烈才回過神來。


    …………………………


    “好了就滾去守夜。”簡洵沒有在意他的隱瞞,畢竟她也不是刨根問底的人。安德烈如蒙大赦般挪到火堆旁邊坐好,她也困得不行了,一手搭在頭旁的匕首上沉沉睡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間不到八點,簡洵看著已經熄滅的火堆和已經睡懵了的金頭發高小胖,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個混蛋說好的守夜呢!!!”


    被狠狠收拾了一頓的安德烈和狠狠收拾了人一頓的簡洵的早餐是幾個麵包果和最後幾塊烤肉,從現在開始他們就又是要為生存而鬥爭的頑強人類了。雖然覺得這個小孩兒各種不靠譜,不過一身小肥膘對於動物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可現在她也不能朝大型動物下手,他還是什麽用都沒有。


    簡單活動下身體就開始走,一路上簡洵頑強趕走猛獸幾隻,成功捕獲飛鳥一對。厲秣給的標誌也算是清晰,jdc就是右,對應的mh就是左,很快,她就走到了一個岔路。


    依舊是有一顆刻著mh的樹,可是另一棵樹,卻用著更大更誇張的字體寫著——js.


    “女嬸,”安德烈喘著氣扶著膝蓋,“js又是什磨鬼?”


    jack`steal,她嘴裏念著,鋥的一聲拔出匕首來,並揮手示意安德烈後退,他不明所以的照辦。看著簡洵試探著逐步往前走,她拐過一個小彎,過了一會兒,才高聲喊道:“過來吧。”


    安德烈急忙跟上趕過去,卻不料是這樣一幅場景。”


    我的上帝啊,他捂住自己的嘴還是露出了不少驚呼——一具骨架正橫在一棵樹下,他的麵前,螞蟻在其上四處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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