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
柯佳倩神色遲疑。
“這可是‘天衣無縫’……號稱當世最難練成的武道流派之一哦？”
真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實在無法相信。
周應麟的天賦已然是極好的了，一出世，天生的精神能級就比常人強上一大截，被譽為神童，也因此才得以拜入堂堂‘槍聖’門下。
他練了三年的‘天衣無縫’，用了一年入門，再一年達到‘十針百線’境界，最近一年才進入爆發期，突飛猛進達到了接近‘百針千線’的境界。
這種進步速度，對於知道‘天衣無縫’難度的人來說，已經是驚為天人的了。
而幾天時間從無到有將天衣無縫練到能打敗周應麟的程度……
要硬算的話，豈不是說他的天賦比周應麟還強百倍？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號稱自然人類武道天賦最極致的‘武聖’李胎仙，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人體所有天賦都是具備邊際遞減效應的，越是靠近極限就越是難得。
周應麟已然是自然人類第一檔的天賦，天賦比其更好的屈指可數，要是有人天賦是他的百倍……那對比起來，比猴子和正常人的差距還大，已經是兩個物種了。
不可能有人能達到的……除非不是人。
薛璟笑了笑：“我已經回答過了，你還是問其他問題吧。”
柯佳倩聽到這話，知道薛璟要麽是不耐煩了，要麽是涉及到了什麽秘密不想回答，因此也不敢繼續追問了，連忙整理了一下心情，舉著話筒正色道：
“那…那麽就下一個問題……請問薛璟選手，您是本次u19總決賽當中唯一一位出身自外環的選手，而事實上，哪怕是將往屆的u19總決賽全都算上，能進入八強的外環選手也是屈指可數的。”
“這數據足以證明出身自外環的選手在麵對出身內環的選手時有著相當程度的劣勢，您是怎麽逆轉這種劣勢的……或者說，有什麽訣竅或者建議可以給其他出身外環的選手嗎？”
聽到這個問題，薛璟想了想，緩緩開口道：
“現實不是遊戲，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開局的。”
“天賦、家世、環境、教育資源……這些人和人之間天生的差距都是實打實的，完全不是‘努力’這種影響微小的要素能夠抹平的。”
“我無法給你們灌一些隻能短暫振奮人心的雞湯……說些什麽努力就能做到之類的瞎話。”
“因為我本身也並不是靠著‘努力’這種東西走到今天這地步的。”
“我唯一能給的建議就是，如果想要前進的話，不要去看別人有什麽，而是要低頭看看自己有什麽，然後抱著自己僅有的東西，悶頭走下去。”
“如果除了‘努力’別無他物，那你就隻能努力，這並不代表一定會有回報，而是你隻有這種笨拙的方法前進了，僅此而已。”
“這是個很艱難，很難讓人接受的事實，但認清這點，也許就會成為你變強的第一步……”
柯佳倩和攝影師愣愣的看著侃侃而談的薛璟，有點難以想象麵前之人竟然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這一番話語，不一定多有深度，但絕對不是能從象牙塔裏的教科書中學到的粗淺認知。
並不鼓舞人心給人以幻想，而是踏踏實實的建議……盡管也許會讓自命不凡的人聽著有些難以接受。
“……原來如此，非常感謝薛璟選手的發言，這番話讓我聽著都感動了。”
柯佳倩感慨的說道。
“您能說出這麽有深刻意義的話，想必也是拚盡了全力，經曆過許多艱難險阻的困境，才因此對廣大人民群眾有著很深刻的共情吧？”
她舉著話筒詢問道。
薛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很直接的說道：“不是，我就站著說話不腰疼而已，我一路走來挺輕鬆的，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努力，隨隨便便就變強了。”
柯佳倩：“……”
攝影師：“……”
……
采訪持續了接近十五分鍾，薛璟依舊是如同上次開賽前的采訪一樣，不停的‘爆典’，發出一些正常諸夏人不會說出來的勁爆言論。
柯佳倩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美滋滋輕飄飄的，這次意外的采訪成功不知道能拿多少獎金……
唯一的遺憾是，離開前她拚命暗示一些東西，薛璟卻像是什麽都聽不懂一樣根本沒有反應，甚至最後還不耐煩的說了句“采訪完了就趕緊走”把她趕了出去……
唉，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采訪人員離開後，休息室終於安靜了下來。
薛璟坐到椅子上，閉上眼睛，心神沉入，進入意識模擬當中。
場景構建，大擂台塑造完畢，隨即他本人也出現在其中。
活動了下身體，薛璟心念一動，在自己前方凝聚出一道身影。
這一次，出現的人並非周應麟，而是他自己。
在天衣無縫達到八十槍的境界後，周應麟水平已經不足以承擔和他的對練任務了。
尤其是在和周應麟的正式比賽之後，他感覺自己內心卸下了一些負擔，加上【兵擊】的大量經驗提升，讓他對於天衣無縫有了一些更新的感悟。
兩個薛璟的手中同時攤開手掌，無數像素小塊在他們手中凝聚，化作九尺長槍。
“叮——！”
一言不發，兩人同時動了，互相極速紮出長槍，槍尖對槍尖紮在了一起。
瞬間，一圈恐怖的環形氣浪爆炸擴散開來。
“叮叮叮叮叮叮——”
槍尖對槍尖的金鐵交擊之音不停響起，二者所使都是天衣無縫，每一槍都窮盡一切變化，因而每一槍都是紮在最完美的‘點’，最終的結果都是極為精準的尖對尖。
五十槍後，天之羽衣被織出。
八十槍後，已經是薛璟比賽前達到的極限境界，但依舊沒有停下。
八十五槍……
九十槍……
直到第九十五槍之時，兩個薛璟才齊齊一滯，停了下來。
此時，兩人所織出的天之羽衣虛影，已經凝實到幾乎實質，隻有些微的透明感。
“打個比賽，居然一次性提升了十五槍……”
薛璟自語道。
天衣無縫越往後，槍數越多，提升就越困難。
他能在短短時間內境界暴漲如此之快，那是靠著無數次不計生死的極端修煉來達到的。
錘一次周應麟帶來的進步，足以抵得上他在意識模擬中死亡上千次了。
“以我現在的天衣無縫水平，和‘周應麟’對練的話，他已經無法給我死亡的壓力了，進步速度怕是要比之前慢上不少，得想個別的法子……”
“馬上就要達到百槍的‘百針千線’境界，我有個預感……”
薛璟目露明悟。
天衣無縫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個槍法。
其中蘊含的深厚武學理論，以及種種天馬行空的絕妙想法與運勁路線，在習練的過程中給他帶來了無數對於‘兵擊’的啟發與收獲。
越是深入修煉，越是如此，仿佛是一座取之不盡的寶藏，境界每多上一槍的變化都會給他帶來更深入的武道知識。
他已經感覺到了，【兵擊】升華就在眼前。
積累已經來到了臨界點，隻要突破了這個臨界點，就會滿足【兵擊】的升華條件。
而那個臨界點，應當就是‘百針千線’了。
境界達成的那一刻，就是兵擊升華之時。
……
摩天中心，第1049層，徐氏生物公司。
裝修的很未來科幻風的手術室中，徐穆德穿著手術服，戴著手術帽與手套口罩，望向前方大型手術台上躺著的人棍。
“周大少，可真是狼狽啊，居然被外環的那小子打成這樣子。”
他笑眯眯的開口道。
一名醫生正站在手術台前，手持各種手術用具，他身後的脊椎處，延伸出八隻如同章魚一般的靈活機械觸手，正擺動著，在人棍周應麟的身上縫縫補補。
耳朵、手臂、鎖骨……所有被薛璟撕碎的零件都規規整整的擺放在旁邊的台上，正不停的被安裝縫補回去。
周應麟睜著雙眼，並沒有陷入昏迷之中，甚至沒有打麻藥，隻是目光陰翳的望著天花板，承受著直接修補肉體神經級別的痛楚。
他咬著牙忍著極致的痛苦，根本沒心思回應徐穆德的話。
百無聊賴之下，徐穆德打開手上的銀色手環，開始上網。
“【u19史上第一衝擊波（吹幾把），還沒開打就貸款冠軍，結果在八強就被物理意義上的幹碎，太樂了】”
“【清算時間到了，周孝子們正在瘋狂刪之前的評論，各位有見到漏網之魚的直接在下麵@我愚蠢的歐豆豆……】”
“【周小雞現在真成小雞了，翅膀都被折了，假貨對上了真正的雄鷹，直接原形畢露咯……】”
他開始朗讀網上輿論逆轉後的評論給周應麟聽，語調輕鬆帶著調侃。
周應麟本不想理會他，但聽著聽著實在忍不住，轉頭瞪了他一眼。
結果醫生馬上嗬斥道：
“別亂動！耳朵都縫錯位置了！”
周應麟恨恨的嘁了一聲，擺正了頭部。
“哈哈哈哈，被張神醫罵了吧。”徐穆德哈哈笑道。
張神醫轉頭看了他一眼：“你也不要說話刺激病人。”
“是是是。”
數個小時後，手術完成，原本破破爛爛的周應麟被縫成了一具完整的人形，身上到處都是細微的縫合痕跡。
張神醫拿著一瓶裝滿了深綠色發光液體的玻璃藥瓶，開口道：“你可要想清楚，這東西雖然能快速讓你傷勢恢複，但這並不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藥，而是刺激透支你生命潛力的猛毒，會減壽的。”
周應麟銳利的鷹眼中充斥著不容其餘的恨意：“沒什麽需要考慮的，趕緊給我用上！”
‘薛璟……事情還沒完！’
……
八強賽之後，隔天，休整日。
止戈基地別墅中，薛璟盤腿端坐在天台之上，閉著雙眼，渾身一動不動，呼吸極為細微且綿長。
他已經坐在這裏一整夜了。
意識空間中，兩個薛璟手持九尺大槍，不停的互相使用著天衣無縫，金鐵交擊之音不絕於耳。
但無論多少次，再是努力，卻每一次都會在第九十九槍的時候停下來，紮不出第一百槍。
不過薛璟並沒有絲毫的煩躁與急切，隻是埋頭接著修煉，進入一種類似心流的忘我狀態。
逐漸的，他本能的開始調整每一槍出槍的節奏。
沒錯，不是技巧，天衣無縫的技巧本身是完美的，沒有調整的餘地，而是更加玄之又玄的‘節奏’。
每完整的使出一遍，他出槍的節奏就會進步一點，更加貼近某種‘天地至理’。
就好像順著虛空中某些看不見的縫隙，使的出槍愈發的絲滑，流暢。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意識空間中的兩名薛璟在同時紮出第九十九槍時候，忽然一頓，齊齊爆碎開來，化作無數像素小塊。
現實中的薛璟猛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
他拿起矗立在他身旁的九尺合金長槍，猶如神臨其身一般，向前紮出了妙至毫巔的一槍。
隨後，是第二槍，第三槍……越來越快越快越快，不到數秒鍾的時間，便向前紮出了九十九槍。
這時，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手中長槍猛然暴貫而出！
第一百槍——百針千線！
一道槍型的鋒銳氣勁從他手中的長槍尖上脫離向前，洞穿了合金假人拳樁以及沿途的一切，綿延向前不知幾百米。
一件和實體別無二致的凝實天之羽衣在薛璟紮出的槍尖之上隨風飄蕩著，極為瑰麗。
“百針千線……成了。”
薛璟輕語道，收回長槍，打開麵板望去。
【檢測到可升華技能：兵擊】
【升華條件：
其一、？？？？？（已滿足）
其二、等級達到lv10（已滿足）
其三、所需神性：1000】
【條件已滿足，是否花費1000神性升華？】
薛璟輕輕呼出一口氣。
終於……
他毫不猶豫，點擊升華。
下一刻，麵板上，常規技能欄裏的【兵擊】如水墨般漸漸融化散去。
超凡技能欄上，【真武】的下方，緩緩浮現一個全新的技能。
其名為——
【兵主】！
……
柯佳倩神色遲疑。
“這可是‘天衣無縫’……號稱當世最難練成的武道流派之一哦？”
真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實在無法相信。
周應麟的天賦已然是極好的了，一出世，天生的精神能級就比常人強上一大截，被譽為神童，也因此才得以拜入堂堂‘槍聖’門下。
他練了三年的‘天衣無縫’，用了一年入門，再一年達到‘十針百線’境界，最近一年才進入爆發期，突飛猛進達到了接近‘百針千線’的境界。
這種進步速度，對於知道‘天衣無縫’難度的人來說，已經是驚為天人的了。
而幾天時間從無到有將天衣無縫練到能打敗周應麟的程度……
要硬算的話，豈不是說他的天賦比周應麟還強百倍？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號稱自然人類武道天賦最極致的‘武聖’李胎仙，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人體所有天賦都是具備邊際遞減效應的，越是靠近極限就越是難得。
周應麟已然是自然人類第一檔的天賦，天賦比其更好的屈指可數，要是有人天賦是他的百倍……那對比起來，比猴子和正常人的差距還大，已經是兩個物種了。
不可能有人能達到的……除非不是人。
薛璟笑了笑：“我已經回答過了，你還是問其他問題吧。”
柯佳倩聽到這話，知道薛璟要麽是不耐煩了，要麽是涉及到了什麽秘密不想回答，因此也不敢繼續追問了，連忙整理了一下心情，舉著話筒正色道：
“那…那麽就下一個問題……請問薛璟選手，您是本次u19總決賽當中唯一一位出身自外環的選手，而事實上，哪怕是將往屆的u19總決賽全都算上，能進入八強的外環選手也是屈指可數的。”
“這數據足以證明出身自外環的選手在麵對出身內環的選手時有著相當程度的劣勢，您是怎麽逆轉這種劣勢的……或者說，有什麽訣竅或者建議可以給其他出身外環的選手嗎？”
聽到這個問題，薛璟想了想，緩緩開口道：
“現實不是遊戲，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開局的。”
“天賦、家世、環境、教育資源……這些人和人之間天生的差距都是實打實的，完全不是‘努力’這種影響微小的要素能夠抹平的。”
“我無法給你們灌一些隻能短暫振奮人心的雞湯……說些什麽努力就能做到之類的瞎話。”
“因為我本身也並不是靠著‘努力’這種東西走到今天這地步的。”
“我唯一能給的建議就是，如果想要前進的話，不要去看別人有什麽，而是要低頭看看自己有什麽，然後抱著自己僅有的東西，悶頭走下去。”
“如果除了‘努力’別無他物，那你就隻能努力，這並不代表一定會有回報，而是你隻有這種笨拙的方法前進了，僅此而已。”
“這是個很艱難，很難讓人接受的事實，但認清這點，也許就會成為你變強的第一步……”
柯佳倩和攝影師愣愣的看著侃侃而談的薛璟，有點難以想象麵前之人竟然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這一番話語，不一定多有深度，但絕對不是能從象牙塔裏的教科書中學到的粗淺認知。
並不鼓舞人心給人以幻想，而是踏踏實實的建議……盡管也許會讓自命不凡的人聽著有些難以接受。
“……原來如此，非常感謝薛璟選手的發言，這番話讓我聽著都感動了。”
柯佳倩感慨的說道。
“您能說出這麽有深刻意義的話，想必也是拚盡了全力，經曆過許多艱難險阻的困境，才因此對廣大人民群眾有著很深刻的共情吧？”
她舉著話筒詢問道。
薛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很直接的說道：“不是，我就站著說話不腰疼而已，我一路走來挺輕鬆的，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努力，隨隨便便就變強了。”
柯佳倩：“……”
攝影師：“……”
……
采訪持續了接近十五分鍾，薛璟依舊是如同上次開賽前的采訪一樣，不停的‘爆典’，發出一些正常諸夏人不會說出來的勁爆言論。
柯佳倩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美滋滋輕飄飄的，這次意外的采訪成功不知道能拿多少獎金……
唯一的遺憾是，離開前她拚命暗示一些東西，薛璟卻像是什麽都聽不懂一樣根本沒有反應，甚至最後還不耐煩的說了句“采訪完了就趕緊走”把她趕了出去……
唉，感覺錯過了一個億……
采訪人員離開後，休息室終於安靜了下來。
薛璟坐到椅子上，閉上眼睛，心神沉入，進入意識模擬當中。
場景構建，大擂台塑造完畢，隨即他本人也出現在其中。
活動了下身體，薛璟心念一動，在自己前方凝聚出一道身影。
這一次，出現的人並非周應麟，而是他自己。
在天衣無縫達到八十槍的境界後，周應麟水平已經不足以承擔和他的對練任務了。
尤其是在和周應麟的正式比賽之後，他感覺自己內心卸下了一些負擔，加上【兵擊】的大量經驗提升，讓他對於天衣無縫有了一些更新的感悟。
兩個薛璟的手中同時攤開手掌，無數像素小塊在他們手中凝聚，化作九尺長槍。
“叮——！”
一言不發，兩人同時動了，互相極速紮出長槍，槍尖對槍尖紮在了一起。
瞬間，一圈恐怖的環形氣浪爆炸擴散開來。
“叮叮叮叮叮叮——”
槍尖對槍尖的金鐵交擊之音不停響起，二者所使都是天衣無縫，每一槍都窮盡一切變化，因而每一槍都是紮在最完美的‘點’，最終的結果都是極為精準的尖對尖。
五十槍後，天之羽衣被織出。
八十槍後，已經是薛璟比賽前達到的極限境界，但依舊沒有停下。
八十五槍……
九十槍……
直到第九十五槍之時，兩個薛璟才齊齊一滯，停了下來。
此時，兩人所織出的天之羽衣虛影，已經凝實到幾乎實質，隻有些微的透明感。
“打個比賽，居然一次性提升了十五槍……”
薛璟自語道。
天衣無縫越往後，槍數越多，提升就越困難。
他能在短短時間內境界暴漲如此之快，那是靠著無數次不計生死的極端修煉來達到的。
錘一次周應麟帶來的進步，足以抵得上他在意識模擬中死亡上千次了。
“以我現在的天衣無縫水平，和‘周應麟’對練的話，他已經無法給我死亡的壓力了，進步速度怕是要比之前慢上不少，得想個別的法子……”
“馬上就要達到百槍的‘百針千線’境界，我有個預感……”
薛璟目露明悟。
天衣無縫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個槍法。
其中蘊含的深厚武學理論，以及種種天馬行空的絕妙想法與運勁路線，在習練的過程中給他帶來了無數對於‘兵擊’的啟發與收獲。
越是深入修煉，越是如此，仿佛是一座取之不盡的寶藏，境界每多上一槍的變化都會給他帶來更深入的武道知識。
他已經感覺到了，【兵擊】升華就在眼前。
積累已經來到了臨界點，隻要突破了這個臨界點，就會滿足【兵擊】的升華條件。
而那個臨界點，應當就是‘百針千線’了。
境界達成的那一刻，就是兵擊升華之時。
……
摩天中心，第1049層，徐氏生物公司。
裝修的很未來科幻風的手術室中，徐穆德穿著手術服，戴著手術帽與手套口罩，望向前方大型手術台上躺著的人棍。
“周大少，可真是狼狽啊，居然被外環的那小子打成這樣子。”
他笑眯眯的開口道。
一名醫生正站在手術台前，手持各種手術用具，他身後的脊椎處，延伸出八隻如同章魚一般的靈活機械觸手，正擺動著，在人棍周應麟的身上縫縫補補。
耳朵、手臂、鎖骨……所有被薛璟撕碎的零件都規規整整的擺放在旁邊的台上，正不停的被安裝縫補回去。
周應麟睜著雙眼，並沒有陷入昏迷之中，甚至沒有打麻藥，隻是目光陰翳的望著天花板，承受著直接修補肉體神經級別的痛楚。
他咬著牙忍著極致的痛苦，根本沒心思回應徐穆德的話。
百無聊賴之下，徐穆德打開手上的銀色手環，開始上網。
“【u19史上第一衝擊波（吹幾把），還沒開打就貸款冠軍，結果在八強就被物理意義上的幹碎，太樂了】”
“【清算時間到了，周孝子們正在瘋狂刪之前的評論，各位有見到漏網之魚的直接在下麵@我愚蠢的歐豆豆……】”
“【周小雞現在真成小雞了，翅膀都被折了，假貨對上了真正的雄鷹，直接原形畢露咯……】”
他開始朗讀網上輿論逆轉後的評論給周應麟聽，語調輕鬆帶著調侃。
周應麟本不想理會他，但聽著聽著實在忍不住，轉頭瞪了他一眼。
結果醫生馬上嗬斥道：
“別亂動！耳朵都縫錯位置了！”
周應麟恨恨的嘁了一聲，擺正了頭部。
“哈哈哈哈，被張神醫罵了吧。”徐穆德哈哈笑道。
張神醫轉頭看了他一眼：“你也不要說話刺激病人。”
“是是是。”
數個小時後，手術完成，原本破破爛爛的周應麟被縫成了一具完整的人形，身上到處都是細微的縫合痕跡。
張神醫拿著一瓶裝滿了深綠色發光液體的玻璃藥瓶，開口道：“你可要想清楚，這東西雖然能快速讓你傷勢恢複，但這並不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藥，而是刺激透支你生命潛力的猛毒，會減壽的。”
周應麟銳利的鷹眼中充斥著不容其餘的恨意：“沒什麽需要考慮的，趕緊給我用上！”
‘薛璟……事情還沒完！’
……
八強賽之後，隔天，休整日。
止戈基地別墅中，薛璟盤腿端坐在天台之上，閉著雙眼，渾身一動不動，呼吸極為細微且綿長。
他已經坐在這裏一整夜了。
意識空間中，兩個薛璟手持九尺大槍，不停的互相使用著天衣無縫，金鐵交擊之音不絕於耳。
但無論多少次，再是努力，卻每一次都會在第九十九槍的時候停下來，紮不出第一百槍。
不過薛璟並沒有絲毫的煩躁與急切，隻是埋頭接著修煉，進入一種類似心流的忘我狀態。
逐漸的，他本能的開始調整每一槍出槍的節奏。
沒錯，不是技巧，天衣無縫的技巧本身是完美的，沒有調整的餘地，而是更加玄之又玄的‘節奏’。
每完整的使出一遍，他出槍的節奏就會進步一點，更加貼近某種‘天地至理’。
就好像順著虛空中某些看不見的縫隙，使的出槍愈發的絲滑，流暢。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意識空間中的兩名薛璟在同時紮出第九十九槍時候，忽然一頓，齊齊爆碎開來，化作無數像素小塊。
現實中的薛璟猛然睜開雙眼，站起身來。
他拿起矗立在他身旁的九尺合金長槍，猶如神臨其身一般，向前紮出了妙至毫巔的一槍。
隨後，是第二槍，第三槍……越來越快越快越快，不到數秒鍾的時間，便向前紮出了九十九槍。
這時，他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後手中長槍猛然暴貫而出！
第一百槍——百針千線！
一道槍型的鋒銳氣勁從他手中的長槍尖上脫離向前，洞穿了合金假人拳樁以及沿途的一切，綿延向前不知幾百米。
一件和實體別無二致的凝實天之羽衣在薛璟紮出的槍尖之上隨風飄蕩著，極為瑰麗。
“百針千線……成了。”
薛璟輕語道，收回長槍，打開麵板望去。
【檢測到可升華技能：兵擊】
【升華條件：
其一、？？？？？（已滿足）
其二、等級達到lv10（已滿足）
其三、所需神性：1000】
【條件已滿足，是否花費1000神性升華？】
薛璟輕輕呼出一口氣。
終於……
他毫不猶豫，點擊升華。
下一刻，麵板上，常規技能欄裏的【兵擊】如水墨般漸漸融化散去。
超凡技能欄上，【真武】的下方，緩緩浮現一個全新的技能。
其名為——
【兵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