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路遙自然也沒閑著,既然鬼影這事做不成節目,那就趁著這兩天還有時間,盡快找到下一期的主題。


    於是又開始活躍在網絡論壇上。


    盡管有關靈異話題的帖子被限製得很死,但哪有密不透風的牆。


    再加上這一屆的網民普遍比較叛逆,越是不讓他們發,這些家夥越是想盡法子。


    近來,某些網站為了防止暴力,把“殺”這個字給屏蔽掉了,但凡打出去就會自動被替換成“口”。


    於是,很快就出現了“大口四方”、“十步口一人,千裏不留行”、“口人如麻”等多個更加暴力還帶有顏色性詞匯,又一次引起網絡狂歡。


    要是沒有這群沙雕網友的陪伴,互聯網大概會變得很無趣。


    近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走進科學》的緣故,還是整體打壓靈異話題的力度增加。


    這次看下來,整個陽城的都市傳說竟然少了很多,一些往日被提及的靈異怪談竟然都生生消失了。


    似乎被人們所遺忘掉一般。


    “或許是因為一些傳說被打假,有了明確認知後而消失。”路遙喃喃道:“不過反過來想,那些現在還被廣為流傳的怪談,搞不好都是真的。”


    睡前。


    就在路遙打算拿手機聽聽王陽的直播,準備打熱線跟他聯絡一下感情時,劉叔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剛剛出去之後你有見到鄭長江嗎?”


    劉叔的口氣比較嚴肅。


    “鄭長江?”路遙遲疑了一會兒,才道:“不知道,他被放出來了嗎。”


    “你離開不久人就放出來了,隻是,現在人不見了。”


    “什麽!人不見了。”


    聽到這個消息,路遙表現出一副驚訝之色,無論語氣、聲貝的拿捏都恰到好處,既不會讓人覺得很浮誇,又沒有那種完全在意料之中的沉穩。


    就好像,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跟你沒關係吧?”盡管劉振民對他沒有懷疑,隻是仍不放心的多問了一句。


    路遙誠懇道:“怎麽可能,這件事跟我完全沒有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到對麵的保證,劉振民也隻能結束對話:“行,那你要有什麽消息及時告訴我,唉,造孽啊。”


    滴滴。


    直到掛斷電話,路遙才鬆了口氣。


    鬼影的肉身被吃掉了,加之這次也被警局記錄在案,它恐怕又要回到原來的形態,不知又要寄宿在哪個倒黴蛋身上。


    這世界,不知什麽時候起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


    夜半。


    或許是今天有些累了,回來時就已經疲憊不堪。


    沒多久,路遙已經進入夢鄉,隱約間,那幾個片段不斷在他腦海裏回映。


    坐在審訊室裏低聲啜泣的中年婦女,擺出詭異笑臉的鄭長江,以及劉叔微笑著摸警徽的場麵,來回在他腦海裏出現。


    據佛洛依德那個老變態的說法,夢的素材很大一部分源自最近的事件,可能是一個不經意的場景,也可能是隨意一瞥的畫麵。


    往往是一些可能白天不注意的東西會出現在夢境中。


    “滴。”


    在那張判定為最強祖傳被單旁邊。


    一點紅光出現。


    通靈相機受到了某種刺激,開始了它的工作。


    在床單旁邊。


    一條淡淡的東西從床邊開始滑落,像是一張紙片,又有些像流水,黑漆漆的一片從床上慢慢滑落下來。


    速度很慢,像是在做某種試探。


    它受到的打擊很重,已經維持不住原有形態,想要恢複,那就隻能按照以往的方式生存下去。


    忽聽“噗”的一聲響。


    床上之人一個鯉魚打挺直接掀開被單,隨手打開旁邊的台燈。


    黑影忽遇天敵一樣,立刻收回流出部分,再次躲進原來的影子裏。


    “係統,出來。”


    隻見路遙起身,大叫了一聲喚醒了係統。


    大半夜的,翻來覆去都有點睡不著。


    尤其是想到白天的事。


    鬼影的確消失了沒錯,當時情況有點緊急,沒抓到它總覺得不心安。再說,它隻是受到重創,可還沒死。


    既然沒有死,隻要恢複了就一定會回來報複。


    這是必然事件。


    既然它早晚都要來報複,那為什麽不事先做好準備。


    最好先下手為強。


    難怪他徹夜難免,心頭有塊石頭堵住,睡不著也很正常。


    “不行,我得弄死它。”


    理清思路後,路遙果斷的做了個決定。


    把係統麵板最後一個獲得怪異能力的任務給做了。


    他現在的太過依賴於係統商店的道具跟那片領域的力量,但這次戰鬥讓他意識到一件事。


    係統的道具消耗量太大,至少沒有花不完的恐懼值前,他還不敢隨意所欲的動用。


    而領域的力量他也隻掌握了個皮毛。


    單單讓裏麵的力量滲透到現實,這樣遠遠不夠。


    當同級別的領域、規則發生碰撞時,頂多也隻是相互抵消而已。


    就好比這回,鬼影依舊能施展自身的規則,藏在現實世界的影子裏,不管他怎麽移動、交替周圍的景象,鬼影都能藏在某處影子裏,一旦看準時機再悄悄摸過來,他仍然躲不掉。


    現在看下來,他隻有依靠自身的怪異能力,不斷探索發現新的能力,或是取得更多領域內的權限,才能提升實力。


    路遙把目光轉向了“感官任務”這個係列,把最後這個增加感知力的任務做了,至少能有所防範。


    這個基礎任務他一直都還留了一個任務沒做。


    每次做這個係列任務都能夠獲得一個怪異能力。


    倒也不是說忘掉或是沒注意這個任務,說起來,前兩次任務並不算難,而且完全沒有危險,算是他經曆中比較順利的任務。


    隻是這個係列的任務每次做完後的負麵情緒都賊大,搞得人心態不對勁。


    那種滋味,就像連著幾天不間斷的聽網抑雲,並搭配評論食用。


    哪怕你是正常人,一個來回後都會產生“生而為人,我很抱歉”的想法。


    而且每次做完還要被係統嘲諷,一度讓人覺得心態被搞爆炸。


    這才把這個任務一直拖到了現在。


    不過現在,似乎沒有更好選擇。


    點擊查看最後一個任務。


    肌膚之痛:世上最恐怖的環境是哪?天黑請睜眼。


    看了一眼簡介,路遙微微眯眼。


    “前兩個任務分別是聽力跟目力的測試,從這次的任務名來看,應該是感知這一類的能力。”


    路遙以前兩次的經驗開始分析。


    用測試這兩個字來說已經算是客氣了,殊不知,這種任務就是對身體器官的極度壓榨,用最極端的方式,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身體器官潛力全部逼出來。


    從名字來分析,這次任務大概要測試他的抗壓能力,估計會很疼。


    “開始吧。”


    選擇點擊接受任務後,路遙便聽天由命了。


    老樣子,係統任務麵板突然一變,閃出了一段文字出來。


    “接受感官係列任務,接下來您要完成的是肌膚之疼。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是什麽?


    當生命無可避免的走向終點,所有人都會拚盡全力的延長最後的時間,盡管,再怎樣努力都隻是徒勞無功。


    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疾病,努力精彩的活著亦或是徒勞的掙紮在生存線上。都無法改變這個結果。


    注:任務無時間限製,完成為止。”


    看完這段話,路遙點頭,多少能猜到一些任務內容。


    整合他意。


    打著哈欠看完了這段跟結婚儀式上神父的台詞,正式進入任務。


    在任務過程一開始,路遙就明顯感覺到所有的感官在這一刻,均被封鎖。


    包括身體關節,都被強製鎖死,一動也不能動。


    任務來得很突然,在這個瞬間,他與這個世界的聯係就好像完全被切割一般。


    黑暗。


    隻剩下一片漫無目的的黑暗。


    這裏好像他掌握的那片領域,隻是這裏更加空曠,一望無際,沒有畫麵、沒有聲音,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像是一個刻意打造的溫室,


    一無所有的溫室。


    至於說路遙的狀態,用一個形象的畫麵來比較就是被綁在了椅子上,用黑膠帶擋住了他的眼睛,拿耳塞鑽進了耳朵,用抹布塞滿了嘴巴。


    什麽也聽不見,看不到,有苦說不出,獨自享受著這種異樣孤獨感。


    被屏蔽了所有感知後,大概除了思想,其他任何器官都已經暫時休息。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卻又不清楚過去了多久。


    仿佛。


    真的過去了有一個世紀這麽久。


    路遙打了個哈欠。


    明明精神很清明,可身體帶來的疲憊感同樣真實。外界的氣息慢慢滲透進來,路遙似乎能看清外麵。


    他的心情並沒有好轉多少,反而因為這一下清醒,讓人更不舒服了。


    有時候,這種情緒就像午睡後頭,天色黃昏,意識朦朦朧朧,醒過來後發現一天好像已經過去,恍如隔世,情緒忽然有點低落。


    空房子裏隻有你一個人,沒人喊你的名字,也沒人聯係你。


    好像,這一刻,真的被全世界拋棄。


    孤單嗎?


    厭惡嗎?


    強烈的厭世感忽如其來,像是在把你引導某個方向。


    像做點什麽,卻無能為力。


    他聽見四周,頭頂都開始產生一種、模糊的、廣泛的、持續不斷的吵鬧,不計其數的各種雜聲在他耳邊徘徊,那些低沉的噪音忽遠忽近,生命的悸動既茫然又劇烈。


    路遙突然發現。


    在這個任務開始後。


    他好像,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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