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影界最南的星海處,人跡罕至,鳥獸叢雜,星海岸上生長著五六千裏的幻彩森林,百萬種珍惜樹木在落日的餘暉下堆青妝紅、凝黃綻紫,飄搖的如一片彩色巨浪,與星海的狂濤交相輝映,浩瀚壯觀。落日的餘暉傾灑在林海,給整片森林鍍上了一層金沙。


    無數山鳥野獸悄然無聲,似乎在靜靜等待夜幕的降臨。


    本該是祥和溫靜的傍晚,可是此刻在幻彩森林一隅,一名美豔的女子正奪路狂奔,女子姿容秀麗,體態婀娜,端的是清麗脫俗,出身富貴人家。可是全身卻血跡隱隱,青絲雜亂,臉色驚慌擔憂,受了不輕的傷。


    她不停的禦風而行,每次足尖輕點樹木枝椏,就飄飄然滑翔數裏,料想是長途跋涉原因,此時的的身形已經遙遙欲倒,也許下一刻,她就有可能一跤摔倒在林間。


    女子的嘴裏喃喃有聲:“燕,你可不能倒,你要倒了,小主人就可沒命了!”一想到此,這個叫燕的女子看著懷裏酣甜熟睡的小臉,睫毛彎彎,再次鼓氣強大的使命感,強撐著一股意誌,繼續向前滑翔飛去。


    “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燕不住地告誡自己,一旦到達幻星海,憑借水家的獨門渡術,立刻就可以逃出生天,從此就可以改名換姓,重新生活。


    風聲微拂,一陣鳥獸驚起,幻彩森林一處,天上光華流轉,氣浪迭生,接著悠悠降下一群人,大多黑色裝束,半遮著麵,領先的一名老者目光如驚雷乍閃,掃視幻彩森林,怒聲道:“該死,這幻彩森林遮天蔽日,此刻又臨近夜晚,上哪去找那個婢女去!”


    身後一中年人上前怒喝道:“還不怪你毒老,都說了一個都不放過,你卻心慈手軟,把這些婢女放走,此刻倒好,還走了一個小雜種,天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


    老者麵色陰沉,狠狠瞪著中年人漢子,麵具之後,也不知是誰,從聚在一起那一刻起,就特別懷疑此人,處處和自己作對,但是現在人多勢眾也隻好隱忍不發,凝神打量著四周,搜尋那婢女留下的痕跡。心想等到無人之處,必定先解決掉這聒噪的家夥。


    從收到水族水家藏有驚天秘寶的那一刻起,無數人就開始蠢蠢欲動,毒老已經很少再過問紅塵天,可還是禁不住秘寶的引誘,和這群家夥做出了滅人全族的事情。


    雖然做的非常隱秘,可那水家也不是吃素的,仗著獨一無二的水係幻法,恁是讓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出了少數幾個人。


    而那名婢女竟然向著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要不是有刺客一門的瞳術高手在場,險些就讓這女子逃脫,這名婢女罕見的懷有強大的風係法術,這項法術在逃跑能力上幾乎是一流的,沿路還能完全操控氣流掩蓋行跡,當真是讓人氣的懊悔不已。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後退了,這名婢女晾他也翻不出什麽花來,可壞就壞在那名婢女帶走了水家的一名子嗣,而那子嗣身上,戴著這次他們唯一所見的重寶——琉璃月符。


    琉璃月符,上古時期流傷閣創始人月流傷的信物,月流傷以七情入法,修煉出曠古絕今的流傷訣,將每一刻的情緒波動,感情糾葛化作綿綿不斷的攻擊手法,使流傷閣一躍而成天下炙手可熱的神秘門派。


    令人不明白的是,這個神秘門派收徒極少,對門徒要求極高,且曆代門徒的名聲都不太好聽,因為修煉流傷法術的人最講究情緒淡然,大多薄情寡性,可並不妨礙流傷閣冠絕天下。


    除此以外,流傷閣的駐地也是一個迷,想要拜入門下的人,據說要在每月的十五月圓之日,對著圓月大聲痛哭,隻有哭聲最為悲切,情緒歇斯底裏的人才可以拜入流傷閣。


    還有一個傳言中的說法,就是得到琉璃月符!


    琉璃月符是創始人月流傷的獨門信物,隻有持有琉璃月符的人,才能有機會進入駐地,獲得一日的參觀學習機會,就算不能拜師成功,流傷閣也會在流傷寶地選取一項寶物作為謝禮,單單這一項,就使紅塵天無數人為之瘋狂,為之惡向膽邊生。


    所以,曆來流傷閣都被冠以神秘、詭異的門派稱號。


    此時,看向在場的諸多高手,毒老此時也不免生出一絲無力感,凝神看向那修煉瞳術的,隻見人群裏走出一位裹在黑色長袍裏的人,僅僅露出一雙神色灰暗的眼睛,那眼睛隨意一掃,四野蒼茫,林間布滿苔蘚、落葉、野草,在他瞳力的細微感應下,所有的形跡都指向了一個方向。


    這時,卻有另一人上前石破天驚般喝道:“不對,你們都錯了!”


    一語既出,所有人嘩然,再定神細看是一名修煉幻法的家夥時,眉頭微皺,隻見淡淡法珠圍繞著這人緩緩飛旋,在靜靜暗下來的密林格外耀眼。


    毒老試探問道:“這位兄弟怎麽稱呼?”


    眾人頓時連聲暗罵老狐狸,本來一起共謀事情時,大多人都戴著麵具,少數人還使用了別家的武功技法,就是為了遮掩自己真實身份,你此時打聽別人姓名豈不是探人老底,頓時大為不滿。


    卻見這修煉幻法的人也不接話,卻說道:“請問各位這水家以什麽功法最為擅長?”


    “這不難猜,當然是水係幻法了!”眾人回答道。


    “錯,據我所知,水家的人幾乎就沒有一人修煉此類幻法!”這人淡淡說道,眼角餘光掃視眾人,絲毫不以為意。


    “那是什麽?我看那些冰刀霜劍的,不是水幻又是什麽?這和咱們追人什麽關係”一人奇怪道。


    “當然有關,因為水家所修法術,是世上獨一無二的聖水藍氣!”一語既出,頓時滿場震驚。


    “你說什麽,聖水藍氣?”


    聖水藍氣,是天地五氣之一,分為金係的皇極紫氣,木係的長生青氣,水係的聖水藍氣,火係的火玄傲氣,土係的潤土方氣,都是天地五德真法。隨便修煉一種,都可以獲得無上妙處。


    “他奶奶的,既然是聖水藍氣,咱們還追個什麽勁,早知道回去抓幾個俘虜,逼問出修煉法不就好了嗎,還找什麽流傷閣呢!”眾人議論紛紛。


    “難道這婢女去的是星海方向!”其中一人率先想出其中關鍵,眾人心神一凜,頓覺有理。


    “不錯,不說聖水藍氣修煉可不是一夕而成,而琉璃月符就不同了,最差大家也能獲得一個寶物,不是非常好嗎!”毒老鄭重說道。


    眾人一聽,頓時大為讚同,修煉功法,畢竟因人天資而異,更加需要勤勉刻苦,而實實在在的法寶武器,可是最為實用的東西。


    被這修煉幻法的一語點醒,眾人心想差點著了這女子的道,去星海隻要一直往前就好,而那女子穿行的方向,幾乎毫無規則,七拐八繞。


    殊不知,其實婢女燕並非是故意為之,隻是心神恍惚,辨識不清方向而已。


    入夜幻彩森林,本該清寂幽靜,可今天卻不時有蟲獸鳥雀被嘈雜驚擾,不滿的叫聲此起彼伏。


    眾人商議決定,所有人布成一張大網狀,緩緩向著星海方向包圍過去。


    一人彩衣飄飄,鬼魅般飄到一處樹上,從身兜裏掏出一隻蟲子,蟲子振翅飛走,這人旋即跟上,口中低語道:“一群白癡,這月符終究會是我的,有我這追影蟲協助,誰也逃脫不開!”


    最?p新,章"節上)


    風聲呼嘯,草木飛速倒退,燕又繼續禦風而行了一會,漸漸感到全身一陣乏力,身上清晰可辨的傷口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經結疤,可自己長時間的透支飛翔導致法力已經快油盡燈枯,連忙降落到一處樹幹上,稍作歇息。


    斜倚在樹幹上,她感到眼皮滯重,頭腦昏沉,幾乎就要不可抑製地昏睡過去,可一想到懷中的嬰孩,卻又強打起精神。


    她想到了遠方的家鄉,還有很多願望沒有完成,為什麽昨天還一陣祥和的小鎮,今天就長街浴血,難道都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欲望貪婪。世間最壞的,根本就不是壞人,還是慫恿壞人的人心啊!


    她想到心中傾慕的男子,那個豆腐坊的掌櫃的兒子,每次家裏新做了豆腐,都要率先送給自己嚐嚐,那滿臉欣喜的表情,如剛才的夕陽般燦爛遠去。如今這一切,都變成了遺憾,而遺憾又化成了痛苦,如刀子在自己的心裏肆意決蕩。


    迷糊中,她狂呼、呐喊,不要走,小姐、老爺,一個個鮮活的人在她麵前被奪去生機,生命的逝去猶如秋收時的稻穀,一茬一茬地凋零。


    似乎感到一陣涼風吹起,一道驚呼在耳畔久久回蕩。


    她霍然驚醒,驚慌跳起,隻見自己竟然站在了懸崖邊上,身後一名彩衣女子神色複雜,靜靜地打量著,一隻怪異的甲蟲停在她的如瀑的發絲上。


    燕的心沉到了穀底,看著這彩衣女子,一陣絕望,眼看她不斷地向著自己靠近而來,苦笑忖道,都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連南荒飼養蟲獸的蠱門高手都來了。


    就在這時,忽然一陣轟隆聲起,懸崖下方忽然暴起一大片雲團,雲團鼓舞升騰,煙霧彌漫,隱隱有霞光掠起,密集的光雨如激旋的沸流,循環爬高。


    一片清麗絢爛的光幕在此時生成,猶如神奇的鏡子鑲嵌在崖璧上,瑞光閃動,景象瑰麗,鏡子裏色彩絢爛爆舞,無數人流車馬如飛般掠過,此時天地間一片瑩白,滾滾天地靈氣咆哮著流入鏡子,掀起滔天的火焰光浪,奔騰流瀉。滿目的月光如蒼白的剪影,在狂暴絢麗的光幕前暗淡失色。


    幻彩森林裏的無數人被這奇異的景象吸引,燕也喃喃看著這奇異的景象,渾然忘了身後的危險。


    “那是天洞!”彩衣女子眼裏閃著異樣神采,失聲叫道。


    天洞?記得以前小姐說過,天洞是天地間碰撞產生的罅隙,是天地法則的不圓滿,不規則而產生的天地巨洞,據說可以通達另一天地。


    一念及此,燕縱身一躍,向著迷離流彩的鏡子墜去,天地間,隻剩下彩衣女子的氣苦狂怒的喝罵。


    入夜的幻彩森林,再次歸為一片淡然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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