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站在這大門前,若梅感慨萬千,那個時候她在這裏苦苦哀求,沒人憐憫,換來的是冷嘲熱諷、遍體鱗傷!如今不再是不請自來了,大門也為她而開。


    辦好了簡單的報到手續,穿上了製服,若梅學了些接待的禮儀,這倒不困難,使她昏頭轉向的是歐家的寬廣,真教人分不清東西南北。


    若是獨自一人走動,一定會迷路!


    整個上午也不見歐塵西的人影,若梅的心才稍微恢複正常不再超高頻率的亂跳。


    盡管她練習過了不少遍麵對歐塵西的場麵,但一見到他時,不知是否真能如此輕鬆?


    前方傭人們慌慌張張的跑著,若梅站在一旁,聽到嚴厲的斥喝:“站這做什麽?置身事外嗎?還不快去準備!”之前的那個管家已年老退休,不過由她教導出來的接班人同她如出一轍,鏨話刻薄、永遠沒有好臉色。


    “要做什麽?”若梅問道。


    “少爺要醒了,你還傻呼呼站在這幹嘛?”管家伸手一推,“你是少爺的專屬女傭!這個樣子怎麽能服侍好少爺呢?還不去準備早餐!”


    若梅揉揉發疼的手臂,這人有夠野蠻,她默默地準備好早餐端上樓。


    就……就要見到他了……


    話說回來,他大少爺還真是好命啊,都日上三竿了,才剛起床!


    七年來在美國生活的歐塵西已漸漸習慣身旁的人事物,自由自在,見到這裏這麽隨大的陣容,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是幹什麽?”他低沉有力的道。


    若梅偷偷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他仍是沒多大的改變嘛!英俊的亂七八糟!隻是可惜,他習經口口聲聲說愛的人,他已認不出來了,把她視為陌生人,具是悲哀……


    她收起了滿心的惆悵,倒也不怎麽想哭,對他,她在多少年前,就反反覆覆地心死、難忘、再死心了!


    管家帶頭翻身行禮,沒人敢挺直腰!若梅反應慢,遭到了衛生眼。


    “少爺,你剛回來,不知道歐家的規矩,隻要是歐家的主人在,下人們便要按早中晚的時間來請安。”


    還要早中晚啊!


    歐塵西皺緊眉,他剛回來時差末調過來,咋消接受邀請玩了一夜,睡醒後,很難接受這樣的陣仗!


    “我父母怎樣我不方便決定,但是我不用這樣的請安。”歐塵西下了命令。


    “可是少爺,這是規定……”管家麵有難色。


    “規定是人訂的,我有權利更改吧?”若有似無的排斥說明他不需要這樣的循規蹈矩。


    “是!”管家唯唯喏喏,“你們全退下!你,章若梅,你跟著走做什麽?”


    “不是叫我們退下嗎?”她耳沒聽錯。


    “不包括你!”疾言厲色,但是麵對歐塵西時,卻堆滿笑意,“少爺,您肚子餓了吧?早餐來了。”


    “放著就可以下去了。”他發現排著餐盤的手正抖得厲害,牛奶都在晃動。


    若梅巴不得趕快退下,當他們如此靠近時,她感到頭昏目眩。


    “少爺,她是臨時替你請來的專屬傭人,你這次回台灣度假,由她服侍少爺!”管家作了引薦。“把頭抬起來啊,低著頭做什麽?”


    “我不需要傭人……”歐塵西注視著她的眼睛時,心頭猛地一緊,他怎麽會有認識她的感覺?而且深刻不已!


    “這可不行,少爺。傭人不請安已犯了大忌,這件事不能再順著你了,有個傭人在身旁會比較方便。”管家恕難從命。“少爺,這傭人是新來的,笨手笨腳的做事不流利,還盼少爺指教!”


    “可是管家,塵……呃呃,少爺說他不需要傭人,何況我沒有一處可取,不如讓我辭職好了!”若梅點頭如搗蒜。


    “你不想做?這是毀約的行為耶!”臨陣脫逃可是要付出代價,賠償五十萬!


    她是有苦衷的啊!“我確實是意願不高……”若梅隻想逃走。


    耳尖的歐塵西可是聽見了,“也好,讓她留下來,我有一大堆東西要處理,對這也不甚熟悉,就讓她留下。”


    他是故意和她唱反調的是不是?


    “管家你先退下!”他進去房間,“你進來!”


    辭退一事是無望了,那她隻好硬著頭皮進去,反正他現在不認識她,她可以不用那麽緊張。


    飛快的放下早餐,她退向一旁。孺塵西還穿著他格子相間的睡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他胸口的鈕扣開了三顆,健壯的胸膛若隱若現,他還不習慣台灣陰晴不定的氣候,忽冷忽熱,熱得他老是靠“衣衫不整”來散熱。


    “吃早餐……少爺。”從今爾後若梅就得這麽叫他,跟他是主仆關係。


    “你怕我嗎?抖成那樣,可是我更覺得你在閃躲我!你真的是新來的傭人?”他淡笑箸試圖化解她的緊繃,可眼裏有著疑惑,她是這麽的熟悉……


    “我的確是新來的,少爺。”她恭敬的鞠躬。


    “把臉抬起來看我!”他欣賞著她,钜細靡遺的打量她,久久才失笑,“多麽不可思議!我覺得我好像記得你、認識你!”他沒把已到了唇角的那句“而且還覺得刻骨銘心”逸出去,嚇著了她可不好。


    “這怎……麽可能?”她不願意再因為他的一句話就陷入迷戀痛苦的漩渦中,她徹底覺悟了,“我從沒和歐氏有任何接觸,跟少爺是頭次見麵……”


    “我隻是有這種感覺,沒有特別的意思,你可不要被我嚇跑了!”他幽默的打趣。


    橫在他們之間的是深海般的距離,再靠近也都是咫尺天涯。


    “我不會的,少爺。”盡管心像是給掏空了,她還是綻放出笑容。


    歐塵西有種目眩神迷的錯覺,她甜美的笑容讓他移不開眼,他非常喜歡看著她!


    若梅垂下了臉,歐塵西才轉移了視線,“在我麵前可以不用那麽拘謹,口口聲聲喊我少爺。”他們耳以自自然然的相處。


    他說得可輕鬆!若梅皺皺眉。


    “我還是遵守規定的好!”甕得討皮痛。


    “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會抖得那麽嚴重嗎?”她是不是病了?他見到她美麗的臉蛋上,居然有淡淡的哀傷與憂愁。


    是什麽困擾著她?他禁不住想了解她!


    “少爺是高高在上的人,我還不習慣……”求他不要這麽溫柔,她承受不住的。


    “你犯了錯我也不會責怪你,以平常心來服侍我就好。”他大口的享用起餐點。


    若梅的手在身後絞弄著,不讓他發覺她百感交集的混亂思緒,有千言萬語想跟他說,但一句也說不出口,這種感覺有多痛苦他知道嗎?


    歐塵西瞥見她的不知所措,感到胸口一窒,“你先下去吧,我傳你時你再過來!”


    她還是這樣任他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若梅心寒了,急急忙忙的退出他的房間。


    她人都走了,歐塵西卻回不了神。


    日子相安無辜的過著,若梅除了在送餐點時能見到他外,其他時間,完全與他沒接觸,她心裏既是失落卻也鬆了口氣。


    連著幾天,歐塵西南下度瑕,不見人影,若梅恨透了自己的心神不寧,這七年來,孤孤單單的沒有他陪伴,還不是都熬過了嗎?怎麽見到他之後,相思的情況反而更嚴重呢?再這樣下去,可是會被兒子恥笑她想入非非!


    “若梅,少爺回來了,要你泡杯藍山咖啡上去!”一聲傳令打斷她的思緒。


    他回來了?!若梅又恢複了生氣,雖然暗自恨起自己的軟弱無用,但仍是掩不住心頭的歡喜。


    心神不寧的結果就是被熱水邊著了手,若梅忍著痛,但手背已呈現紅腫。


    她知道她需要冷敷一下,但歐塵西在樓上已經等咖啡等很久了,她決定還是先送咖啡,待會再處理手傷。牙一咬,她假裝沒這回事,但傷口的灼燒卻考驗著她的忍耐能力。


    “少爺,給您送咖啡來了。”她低聲道,強忍著不要發抖,受傷的手幾乎要承受不住咖啡的重量。


    “你進來。”歐塵西隔著門道。


    一進門,他正在整裏他的衣物,若梅放下咖啡,他也停止了整理的動作。


    “我在度假時最想念的就是你倒的牛奶,還有你泡厘咖啡!”一趟玩下來心不在焉,不時的想著她。


    “您過獎了,這樣的咖啡到處都有。”她將手藏在身後,“我本來以為少爺去玩上半個月以上呢!”


    她變得有話可以同他說了。


    “是這麽預定的,但是某些事……讓我不得不提早回來。”沒見到她,他就像回到了失去記憶前兩年的死氣沉沉。


    若梅好奇他指的是那些事,但他好像有難言之隱……意識到自己竟然如此急迫的想見到他,她製止住那股蔓延全身的飄飄然。


    “如果沒有事,那我先退下了。”她的手還在痛呢!


    “等一下,”他喊住她,“我買了禮物要給你,你看中不中意?”他由行李袋內取出了一隻穿著新娘禮服旋轉的音樂盒娃娃。


    “這怎麽好意思,讓少爺破費……”若梅想不到他去度假時還會記著她,她忍不住又開始感動起來。


    “拿去!”他要她收下。“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喔。”若梅被澆了桶冷水,他的話宛如當頭棒喝。


    她還以杲他對她,或許還有那麽些……一點點一滴滴的眷戀也好,不過事實證明,是她異想天開!


    歐塵西在這幾天的渡假中,他常常不經意的想起她的身影,沒見到她就很難過,因此還沒玩得盡興他就提前回來了,奇異的是,一見到她,他的心情就好起來。


    “我覺得很適合你,也許你穿起新娘禮服會比它更漂亮!”他由衷的道。


    “少爺。”他離題了。


    “一看到它,我就想起你,”他仍繼續說道,“我覺得你就像它,需要男人的嗬護……”他定定的凝視著她,“若梅,你快哭了嗎?”他的一番話惹來她的淚眼汪汪,令他十分不舍。


    “沒有,我隻是眼睛不舒服……”她勉強的找個藉口搪塞,他可真會騙她的眼淚!


    “那就好!我以為自己說得太過分,侵犯到你,惹得你不舒服!”他揚起唇,“你會收下吧?”不知怎地,他好想擁抱嗬護她!


    “這個我不能收。”她會愈看愈傷心。


    “那我就把它丟掉!”他留著也沒用,“你忍心嗎?把它以下!”他塞到她的手中,他買給她的禮物,她怎麽可以不收。


    “那多少錢我付給你好了。”這樣糾纏下去也不是辦法。


    “是我要這給你的,還收什麽錢?”她何以跟他斤斤計較?!


    “還是不好……”若梅覺得銀貨兩訖不要有牽扯比較好。


    “不要再爭了!你的手怎麽了?”推拒之下,他發現她的手腫得不像話。


    “沒事,沒事!”她急忙的想抽回。


    “你在騙我,你泡咖啡時燙傷的對不對?”他在意得要命,憂心忡忡的拖著她坐到他的床上,打開小冰箱取出冰袋替她冷敷,“待會兒還要上藥!”她忍了多久了?很痛是吧!


    “小傷而已,我自己來就好。”若梅被他跑來跑去拿藥搞得暈頭轉向。


    “不行!”都什麽時候了,她還那麽見外。“你是受傷的人,讓我來弄!”


    “不怎麽痛,也不是什麽嚴重的燙傷……”若梅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


    “你乖乖坐好就對了!”他霸道到家。


    若梅咬著唇,她說的都是謊話,她其實很痛,但這痛比起她當年的心痛隻不過是九牛一毛!


    歐塵西眉頭打結,那處燙傷在她白皙的手上格外怵目驚心!


    “很痛嗎?這樣有用嗎?”他拿開敷在她手背的冰袋,紅腫退了很多。她真是令他心痛!


    “好很多了,我不覺得痛。”隻是燒燒的。


    “不好好治療可不行!”他低下了頭,“我聽說燙傷時可以這樣……”歐塵西低沉道。


    “可以怎樣?”若梅的疑惑在他實際動作之後消失殆盡,他、他、他竟然舔起她的手!


    她怎麽都不知道可以這樣!


    “這樣耳以消毒,你還痛嗎?”他輕輕柔柔的,強執著她顫抖的手,一意孤行的舔著她。


    若梅除了顫抖還是顫抖,這怎麽可以?但手又抽不回,他固執的舔著,她則是震懾住了!


    “若梅,你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宛如他們之間迸出了強大的火花!


    再這樣下去,七年前沒有消除完全的愛意會一發不可收拾!


    “少爺,你在說什麽?”她說硬是抽回自己的手,上頭還留有他的氣天味道。


    “你明明知道的。”他帶給她巨大的壓迫感,朝她撲襲而來。


    人事至非,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他們了!


    “能有什麽感覺呢?不就是痛得要命嗎?我自己冰敷就好了,下次我會注意……”聲音嘎然而止,他如黑墨般的眼一瞬也不瞬的停留在她粉紅的臉上。


    “我也不知道那種感覺是什麽,說不上來,但是很深刻,我一看見你就會感覺到!”他認真專注的道。


    “這是你多想了,我跟少爺也才剛認識,不就是單純的主仆……”她囁囁嚅嚅道。


    “你一直逃避!”他非常不喜歡這樣。


    不然她能說什麽?怒氣衝衝的指著他的鼻頭大罵,當年為什麽玩弄她嗎?


    現在怪他怨他恨他氣他都沒用了,他隻會覺得莫名其妙!


    “少爺,我是個下人,不怎麽聰明,你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明白,我先退下了……”


    “為什麽你會急著逃離我?我有那麽可怕嗎?”他箭步一跨,站到她的麵前。


    若梅結結巴巴,“不是的,主仆要有分別,你身分高貴我低賤,我、你……”她語無倫次起來。


    她邊說邊退至角落,他危險的逼近,眸子眯起,“這不是理由!”他不要再聽見這些荒唐的鬼話!


    “我說的是事實,要聽不聽都隨便你,你不要再靠近了!”她成了困獸,無處可逃。


    “你怕我靠近是嗎?我就偏要這麽靠近。”直到他們沒有距離,直到她不逃避。


    “少爺,你清醒點,我是下人,這樣不成體統……”她用手推著他的胸膛,他文風不動,以觸電一般的縮回手,事過境遷,碰觸他時那種酥麻還在,沒退減反而愈演愈烈!


    “隻要我想,管他成不成體統?我真愛看這樣的你,不知所措,有點欲迎還拒。”他的手指繞起她的一圈發絲,邪壞地卷到鼻前輕嗅,熟悉的感覺就要浮現了!


    “你神誌不清了,我不想理你,你退開,我要出去了!”她心慌意亂,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她!


    他彎下腰,雙手放在她靠的牆壁上,盯著她,他們的氣息交錯迷離,她大氣不敢喘一口。他扳回她輕輕別開的臉,他是這麽地想珍惜她,可是她卻排斥他,徹徹底底,他不明白自己論何那麽惹她討厭,他俯下了頭……


    “不!不要!”她豁地推開他,他又要引誘她上當了嗎?那些嚐過的苦一幕幕的都還在腦海揮之不去,她絕不會再對他敞開心胸!“少爺,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你的女人,供你上床玩弄感情,假如你要風流騙取愛情,那麽你去找別人,不要找我!”她淚眼婆娑!


    “若梅,我……”歐塵西不解的望著她,她好激動!


    “我已經不能再受到半丁點的傷害了,那種啃蝕著心的痛不欲生,你從來都不曾了解!”她退了一步,感到臉上的濕意,她訝然捂住了嘴巴,她怎麽把內心的閘打開了……


    歐塵西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在視她,直到她雙腿發軟。


    “對不起,我失言了,我這就走!”不能留下了,一見到他,蠢護欲動的情愫就會壓抑不住!


    若梅飛也似地逃離,他一定會取笑她的,在他心中這不過是場遊戲,他會笑她看得太認真了!


    但歐塵西並不這麽想,他震撼於他看到的景象,她哭了,那麽些哀淒悲愴,仿佛他就是那無情郎負心人……


    翻來覆去失眠了整夜,若梅還是想不出有什麽埋由可以用來辭職,這可苦了她,更麻煩的是,兒子就睡在她的旁邊,她還是情不自禁的要去觸摸最後他派人送來的新娘娃娃,瞧了整夜了無睡意。


    或許也不用再煩惱什麽了,歐塵西大概會主動遣走她!花心的男人都怕感情豐富的女子,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不是嗎?她苦澀的笑笑,反正她本來就沒指望他們有朝一日還會再見麵!


    早餐她故意沒送過去,午餐也是請別人幫忙送的,而歐塵西一直鎖在書房裏完全沒問起她。他一定是怕再見到她吧,畢竟她看起來就像是那種癡情女子,要對方付出全部感情的那種人,他躲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想理她?


    一整天下來若梅犯了不少錯,頻送白眼的管家恨不得趕若梅出歐家大門,要不是若梅是少爺的專屬傭人,她沒辦法辭退若梅,若梅早就離開這裏了!


    傍晚時,歐塵西的命令突然下來,堅持要她上去,若梅驚得整個人都要跳起來,但還是逃不了。


    若梅敲敲門,歐塵西要她進來,和往常一樣,若梅隻得心情沉重的進去。


    他倚在窗口,有型的側臉看上去很憔悴,昨夜,他也一樣失眠了嗎?


    昏黃夕陽照射滾滾大地紅塵,沒不勝收令人眩目!


    “很漂亮是嗎?我看了一陣子了!”他輕鬆自若的打破沉默,回過頭看她。


    他身後的夕陽金光閃閃,映照得他有如大地之神,流動的浮雲火紅的天空被他甩在身後,萬物一草一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連她的心也是他的子民。


    若梅低奢頭,手疊在腰前,“是很漂亮!”


    他低聲而笑,“你看都沒看一眼,還能這麽說,是為了要迎合我的說法?”


    “我有看的!”


    “你可不可以靠近一點?”站那麽遠。


    “我站在這裏就好!少爺有想吃什麽或喝什麽嗎?我下去準備……”她努力不讓自己記起昨天,他低下頭要吻她……


    “你逃了我一整天了,這已經是我的忍耐極限!”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移至她麵前,待她驚覺時,他握著她的手往外就走。


    “少爺,你要做什麽?決放開我,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會引起軒然大波!”他捉著她的手腕硬是不放。


    “我不在乎!”她跟著他走就好了。


    “問題是我在乎,少爺,你怎麽可以這麽霸道不講理!”他要帶她到哪?


    幸好這段時間,傭人們都在打掃或是待在廚房裏,一路走來沒被人看到,實在是謝天謝地!


    “少爺,我不要去……”


    有沒有聽見啊他?


    走了不久,若梅上氣不接下氣,大半時間是他拖著她走,直到停在一片小山坡上,樹蔭帶來了些許陰涼,傍晚的風徐徐緩緩的拂過,舒爽心脾。


    “站在這裏看夕陽可以看得更清楚!”他開口道。


    還是先順差他的意,待會再溜之大吉的好。“我見著了,確實是人間美景。但,少爺,我下班的時間到了,我先走一步……”


    他卻將她的手扣在她的腰際由後方攬她入懷,令她動彈不得。“既然那麽好,那就再多看幾眼,多逗留一陣子!”他可不如她的意。


    她的心根本不在眼前的美景上,隻想著逃到天涯海角也比麵對眼前的他好。


    “少爺,我下班的時間……”她萬般為難,受他擺布得頗為狼狽。


    “根本還沒到吧!”他想也沒想的脫口而出,用意再清楚也不過了,要她留下來欣賞景致。


    “明明就到了,你不可以這麽任意而為,放開我!”他的束縛強而有力。


    “如果我不想離開硬要你留下,就算是天都黑了,你還是得留下來!”歐塵西自信滿滿。


    “怎麽可以如此!”他的專製跋扈深植骨髓,她就非得讓他欺負到底不可嗎?


    “不信就試試看!”他像是變了個人,沒有“初次見麵”的斯文有禮,反而可以從他身上感到一股魄力壓迫著她。


    若梅一時之間想不出話來反駁他,隻能遷就他的肆意妄為!本想是風吹起了她的頊躁,可卻也意想不到的吹皺了心湖,漣漪翩翩起著舞……?


    “你怎麽不看風景反而沉默不語?”看到懷中的人兒動也不動,這才發視他摟得太緊讓她不舒眼,於是稍稍鬆了些力道。


    不說話也不行?若梅忿忿不平的想。


    “少爺……”她能說的隻有那一兩句。


    “反正你說的全是我不愛聽的,不說也罷!”他搶先她開口,“昨晚我根本不曾闔眼!”因為想著她!


    “少爺你不用跟我說這些……”她害怕他一出擊,她反抗的細胞就橫屍遍野!


    “聽著,我要你聽我說!你隻顧著沒頭沒腦的逃,又不乖乖的,所以我隻好采取強硬的態度!”


    沒什麽好說好聽的……她下意識的要拒絕他的攻勢。


    “我要說的話太多,你好好的聽進去,記在心中!”


    她搖搖頭,“我不要!”她若是成為他的手下敗將,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將永無翻身之地。


    “由不得你!要是我猜得沒錯,目前你還是單身。”他箝住她的肩膀,強迫他們對視。


    “不是,追我的人有一大卡車,數都數不清!”她要窒息了,他能不能離開一點?


    “是這樣嗎?”他皺著眉莫測高深,“那我會將他們一個個趕走!”他言出必行。


    “你!”怎麽他沒打退堂鼓反而起了鬥誌?“少爺,那是我的私生活……”


    他的用意她再明白不過了,那眼神裏誌在必得的雄心壯誌和當年要追她時一模一樣,她仍然記憶猶新。


    “以後就不是你的私事了,我鄭重在你麵前宣布,我要介入。”他對她露齒而笑。


    “嗄?”真希望此刻她昏過去了,但她隻感到腿不停的顫抖!她一定是聽錯了,產生幻覺……


    “我要追求你,直到你願意做我的伴侶!”他的話像投下了威力十足的炸彈,轟得她四分五裂!


    如果她能再也不用思考就好!若梅的目光發直,天地在旋轉,草皮傾斜了,她一時站不穩就要跌跤……他扶住了她。


    “嚇傻了?居然回不了神。”他出聲拉回了她的神遊太虛。


    “我要……回去了!”她殺風景的道,詞窮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昨天我以下犯上罪不可赦,但你要懲罰我也不要用這種方法……”她感到心髒無力。


    “我不會怪你,那是你的內心話。”她的指責他永生難忘,好像那個男人就是他,“雖然那個男人傷你傷得太重,但是,我絕對不會那樣對你,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想要珍惜你!”


    若梅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那個傷她傷得傷痕累累直入萬劫不複之地的人正是他!


    “很奇怪,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是那麽地熟悉,你我是否見過?而且,這種感覺不隻是泛泛交而已。”好像是他把她愛入了心坎裏!但後來呢?要是真是那樣,依他的個性,他們早就結成連理了,不會是現在這樣難堪的主仆關係。


    若梅極力否認,“我們沒見過麵,連擦肩而過也沒有!”她好冷,打從心底的畏寒。


    “是這樣嗎?那這種失落殺就太沒來由了……但無論如何,我要介入你今後的生活,我要當你不可或缺的男人!”他問也不問她,他決定了就是。


    “那我會立即辭退工作!”這是個大錯誤,她的日子平靜了七年,他這麽突兀闖入不會太自私了嗎?她始終弄不懂,她真那麽單純,所以他玩弄起來如此的有征服感?


    “辭地了嗎?”他淡淡的道。


    有一瞬間,他的模樣同七年前相疊,那時他們無所不談,他對她嗬護至極,她則是身心全交給他……若不是那場意外,她還是個活在謊言內的幸福女人!


    都過去了,他平安無事就好,少了他很遺憾,但多了個兒子也很多彩多姿。


    “你走到哪我就找到哪,我有那個能力!我不是要玩弄你,我付出了心血,希望你也有所回覆。”要不他單跳獨腳戲有什麽戲唱?


    “我都還沒答應!這事太讓我無法接受……”


    他握箸她的柔荑,挑明以上她的言論跟他不相關,他充耳不聞,他的話已到此為止,要不要是他來決定主宰,她隻能接受,沉浸在他的求愛裏就好。


    他的手反覆撫著退腫的傷口,拂過其他白皙纖細的指輪,挑撥她敏感脆弱的感官神經。


    “可以消嗎?”他的嗓音低沉有力,迷惑住她,不管她的掙紮反抗,他不退讓。


    若梅極力集中飄忽的思緒,“不可以!我的傷口已經好了,你不可以再吻或舔我的手……”


    “我不是要吻你的手。”他靠過來,一大片陰影籠上她的瞼,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吻住她了!


    他要吻的是她的唇!


    他把他的氣息注入她的唇內,若梅推拒著他,他的力道收縮得更緊,他輾轉齒咬攻破她的反抗,當他咬著她的唇時,她低呼了聲,他就順勢火辣激情的進入她的唇內嬉戲交纏,品嚐她渾然天成的甘霖。


    若梅的手悄悄地攬上他的脖子,在美好的景色中,他們正在傾訴深情,太陽就要落下……


    許久,他結束了這個吻。


    “這是定情之吻,你記住了嗎?沒記住就再來!”他們連吻都這麽地契合,歐塵西心裏下了個決定,對過去他不了解,但他可以肯定他對她的熟悉感是來自於以前認識她,而且他們一定發生過什麽事,所以隻要問起他們是否見過,她就慌慌張張,擺明了是她心虛。


    他要查明一切,還原真相!


    “我們不能,我……不接受你的追求!”她推開他,腳軟得沒力可以逃走,隻好轉而用手撐在身旁的大樹上氣喘籲籲。


    “經過這個吻你還想反抗嗎?那就……”他再度傾向前困住了她,在她張口之際,封緘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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