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白夢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她下意識的抬頭,淚眼婆娑的看向臉色平淡的薛仁雍,張了張嘴,並未發出聲音,但是她的口型卻被人看懂了,她說的是世子爺……


    薛仁雍斂目,淡定的很,狀似沒看到白夢玉的眼底的祈求。


    卻是東方殤看不得美人垂淚,開了口,皇上,這馬突然發瘋怕是別有蹊蹺,還請皇上明查。


    馬場負責人呢?皇上怒意不減,鷹一般的眸子在四處掃過,凡是被他掃過的人皆惶恐的垂下眸子。


    皇上,草民在這裏。隨即一個身穿灰衣的中年男子從人群後走出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這馬是怎麽回事?你給朕說清楚,否則朕要了你的腦袋。


    是是是。灰衣男子滿腦袋冷汗,幾步跪爬在死去的馬跟前,抖著手開始檢查死馬的鼻子和口腔。


    皇後負責安撫受驚的貴女,囑咐讓人帶了她們遠離這裏。


    佟貴妃拉著皇上胳膊撒嬌道,皇上,好可怕,我們去那邊等吧!


    嗯。佟貴妃此舉正合他意,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本該熱鬧之地,突然變得荒涼起來,白夢玉跪在地上備覺難堪,她抬頭委屈萬分的看著站在她身側的薛仁雍,眼珠子不要錢的滾落下來。


    世子爺,你不管玉兒了嗎?


    咳咳!姚清夢適時的打斷了她的裝腔作勢,故作不悅的開口,陸兒,還愣著做甚,還不趕快將白姨娘扶起來。


    是。陸兒配合的應著,快步上前彎腰拉了白夢玉一把。


    白夢玉氣的不行,若非場景不對,她定會破口大罵。


    不過她是開不得口,卻有人開的了。


    夜清華,你莫要假惺惺了,說不定此事還有你在其中周旋呢。東方殤看不慣姚清夢得意的模樣忍不住打擊。


    怎麽,有些人肝疼了?姚清夢挑眉,心底卻在冷笑,看來再聰明的人碰上所謂的愛情也會變成一個傻子。


    夜清華,你休得血口噴人!東方殤大怒。


    怎麽,惱羞成怒了?東方殤,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姚清夢語氣輕佻,明顯的氣死人不償命。


    閉嘴!東方殤眸子一冷,其中煞氣閃爍。


    姚清夢敢肯定,若非地點不對,他一定不介意教訓她一番,不過她仗的就是這個如何?


    若本宮不閉嘴呢?姚清夢繼續挑釁。


    那本小侯不介意幫你……


    本宮何時由得你教訓了,本宮一會子倒要問問父皇母後,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勇氣,讓你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姚清夢冷笑,端端給他扣了一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東方殤怒不可揭,正欲反駁。


    東方,夠了!薛仁雍終於開了口。


    東方殤一口氣憋在心頭不上不下,著實難受。


    起來吧!薛仁雍看沒看姚清夢一眼,伸手了手。


    白夢玉咬唇,顫顫巍巍的就著薛仁雍起身,站在他身邊,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正當此時,灰衣男子終於從死馬上抬起了頭,草民能否檢查一下方才那位姑娘……


    此言一出,所有人目光都古怪起來。


    方才薛世子伸手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怎麽還有人會找死的往上撞呢?


    白夢玉聞言身子顫了顫,死死抓著薛仁雍的衣袖不放。


    薛仁雍臉色不變,卻是依舊不發一言,氣氛就這麽冷場了。


    白姨娘再怎麽說也是女子,如何讓你一個男人隨意檢查,你是在開玩笑嗎?


    姚清夢好笑開口,打破了一瞬間的沉默。


    草民該死,草民沒顧及到這些是草民的不是。灰衣男子再次跪了下去。


    算了,不知者無罪,你倒是說說該如何檢查?


    這個……這個……灰衣男子看上去有些難以啟齒。


    什麽?姚清夢挑眉。


    是想看看方才那位姑娘身上是否有不該存在的東西……礙於姚清夢威壓,隻能從實招來。


    比如?


    有沒有白色粘液之類的……灰衣男子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其餘聽到此話的未出閣女子皆是不明所以的紅了臉。


    姚清夢幾乎要笑出聲來,那是什麽?


    公主殿下若能找出來就知道了。灰衣男子一聲冷汗,磕磕巴巴的說。


    是嗎?姚清夢應著看向薛仁雍,世子爺覺著如何?


    世子爺……白夢玉下意識的呼喚出聲,抓著薛仁雍衣袖的手再次收緊。


    世子爺也想白姨娘能洗脫委屈吧,何況,此事不過檢查一下,又是女子,世子爺在擔憂什麽?


    姚清夢再接再厲。


    好。薛仁雍點頭,看向姚清夢的眸光深沉的很。


    不要,世子爺……白夢玉掙紮起來,陸兒卻拉住了她,白姨娘莫怕,隻是檢查一下……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世子爺,救我,世子爺……


    白夢玉的聲音漸漸遠去,薛仁雍連眉頭都沒眨一下。


    不過半響功夫,姚清夢換了一身衣裳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換回女裝的她著實讓人眼前一亮,若是沒有前麵發生的事她定然會成為全場的亮點,如今亮是亮了,卻是汙名亮與美名了。


    真好看啊!


    是啊!


    白夢玉聽著一聲蓋過一聲的讚美,灰暗的心情總算明亮了些,可是有人就是看不得別人好,比如佟蘭雅。


    哼,我說呢,這馬不找旁人偏偏找她,原來這樣啊!如今這畜生也懂得美醜了不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識趣的閉了嘴,更有甚者,卻是不動聲色的遠離了她。


    佟蘭雅才知失言,恨恨的看著動作明顯的幾人,不由嘀咕,本來就是啊!


    雅兒,閉嘴。佟貴妃氣的七竅生煙,忍不住想要上前捂住佟蘭雅的嘴巴,以前咋沒發現她這侄女這般不懂實務的。


    佟貴妃……佟蘭雅不依。


    你再不閉嘴,本妃便派人將你送出宮去,讓哥哥好好的教育你。佟貴妃使了最後的殺手鐧。


    是。佟蘭雅雖然不滿,也隻能答應,畢竟在宮裏她可是靠著佟貴妃的。


    皇上,薛世子,雅兒還小不懂事,請皇上和薛世子莫怪。


    轉頭,佟貴妃又討好的對著皇上開口。


    十四歲,不小了。皇上冷漠嗆了佟貴妃一句。


    是。佟貴妃應著臉色一陣難看。


    怎麽樣了?皇後問著隨同白夢玉出來的婆子。


    有的。那婆子從袖中取出一個手帕出來打開,露出裏麵為數不多的白色。


    這是什麽?皇後用手捂了捂鼻子。


    奴婢也不知。


    那個,看馬的,你過來。皇後指了指那灰衣男子。


    是,皇後娘娘。灰衣男子快步走過來,跪了下去。


    你看看這是什麽東西?皇後又說。


    灰衣男子伸手接過那婆子手中手帕,放在鼻尖聞了聞,啟稟皇後娘娘,此乃母馬發情時保留下來的液體,所以那匹公馬在聞到有人身上攜帶這東西時才會失去理智,草民也不知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東西草民一直讓人收的好好的,怎麽會出現在那位姑娘身上,皇上,草民真的是無辜的……


    灰衣男子說到後麵大聲哭泣起來。


    查!皇上一聲令下,馬場內所有的祠馬原便被抓了出來。


    姚清夢瞧這陣勢想著是否鬧得有些大了,雙眼卻落在不遠處墜馬被人抬回來的坐在椅上的秦如煙身上。


    汗血寶馬可不能給你,為了哥哥,為了安蘭旭,隻能讓你受苦了。


    似是有所感應,秦如煙抬頭看她,與她四目相對,秦如煙臉龐被驚駭所取代。


    你……


    姚清夢卻快速垂下來眸子,秦小姐有話要說?


    沒有,臣女隻是覺著有些累,想是方才摔著了,路菊,扶我回去。


    是,小姐。丫鬟低頭扶了她起身,主仆兩互相攙扶著緩緩走遠。


    姚清夢眸子深邃下來,你是知道了吧!


    皇上,這事沒必要這般興師動眾吧!看著一個個祠馬的人被揪出來戰戰兢兢的模樣,安蘭旭開了口。


    安將軍認為該如何?皇上也很苦惱,這馬發情的對象是別人也就罷了,怎麽偏偏是薛世子的人,這個名叫白夢玉的女人可真正是薛世子的心頭肉啊!他就算想要息事寧人也不可能啊!


    微臣覺著此事也不是什麽大事,這幾日來,這麽多人無數次的出現在馬場,誰動過手腳,誰沒動過,我們一無所知,如果皇上隻是嚴刑拷打這些馬場的人,那麽此法未免有些太武斷。


    安將軍有話不妨直說。


    這就要問白姨娘到底曾經去過哪裏了。


    奴婢……奴婢一直跟在薛世子身邊並未離開過。白夢玉一口咬定。


    那就是薛世子房裏的人了,據本將軍知道,清華可是不知道你到來的,她可是今日你出醜才看見你的,如此自然排除例外,其餘人,倒是不知有沒有人下手的可能。


    安蘭旭說話明顯冷嘲熱諷,好像白夢玉有多可惡一般。


    安將軍說的什麽話,莫非是奴婢自導自演?白夢玉被氣笑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謊言,竟然還有人為她平反,她不服,為什麽?


    莫非不是嗎?誰知道你會不會是在博取同情抹黑清華。


    安將軍自重,白姨娘是薛世子的女人,永遠都是。東方殤頓了頓,說出了違心的話。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此事暫且就到此為止吧,剩下的我會查清楚的,皇上,狩獵就要開始了。


    好,開始吧!皇上點頭率先騎上了駿馬,連帶著佝僂的身子卻拔直了一些。


    是!所有男眷都打起了精神,


    白夢玉卻不高興起來,到手的鴨子飛了還惹得一身騷,夜清華,又是你,我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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