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蓁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道溫和的白光包裹著。


    再睜開眼時,眼前的場景已經變成了白天。


    “怎麽還是這裏?”


    阮蓁蓁現在還在觀瀾山的後山,不過現在變成了白天。


    帶著心中的疑惑,阮蓁蓁繼續向後山裏探索著。


    有人在練劍。


    在一處竹林旁,


    阮蓁蓁走了過去,是一個小孩子,穿著修仙的道士服。


    小臉上滿是嚴肅。


    一招一式裏都透露著這個小修仙者的認真。


    阮蓁蓁轉到了小修仙者的麵前,


    嗯?


    這不就是縮小版的望月仙尊嗎?


    好可愛。


    不過小時候的望月仙尊好像是看不到阮蓁蓁的。


    阮蓁蓁就坐在一旁撐著腦袋看著這個招式一板一眼的小修仙者。


    嗯。


    很認真。


    看起來萌萌的,呆呆的,


    原來現在看上去這麽清冷的望月仙尊小時候也是這麽可愛的嗎?


    遠處有人走過來了。


    是沈淮序的師父。


    觀瀾山上一屆的內門大長老。


    “小序,莫要再練劍了。”


    “快隨為師去山下,聽觀瀾山的弟子們說,今天鎮上有遊園會呢。”


    “你還沒有看過吧。”


    “正好為師今天沒有其他公事,可以帶你去看看。”


    小沈淮序收起了劍,仍是皺著眉頭,一臉嚴肅地回著師父,


    “是。”


    不過阮蓁蓁還是能感覺到從沈淮序身上散發出來的歡快的氣息。


    “果然小屁孩還是小屁孩,誰都阻擋不了出去玩的誘惑嘛。”


    見小沈淮序被大長老牽著手越走越遠,阮蓁蓁也起身想要跟上去。


    可是視線忽然一下子模糊了起來。


    眼前的場景變了。


    “這是?”


    阮蓁蓁看著跪在地上的沈淮序,還有一旁身形逐漸消散的內門大長老。


    “這是望月仙尊的師父仙逝的那天?”


    阮蓁蓁猜測道。


    “小序,為師這輩子就一個心願。”


    “你要走完無情道這條路,師傅沒有走完的路,就隻能靠你了。”


    “是,師父。”


    沈淮序跪在他師父的麵前。


    阮蓁蓁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刺痛。


    就是從這一天開始,沈淮序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一個家人了。


    陪著他的隻有無盡的孤獨。


    阮蓁蓁忍不住走上前去,輕輕摸了摸沈淮序的發頂,


    雖然知道眼前看到的這些場景都是假的,沈淮序本人也感受不到,


    但是阮蓁蓁就是想這麽做。


    “雖然現在的你很強大,也習慣了孤獨。”


    “但是那個時候的你應該也很痛苦,也很迷茫吧?”


    阮蓁蓁在沈淮序的身旁輕聲說道。


    她難以想象沈淮序一個人是怎麽熬過這上千年的孤獨的。


    修煉無情道之人到底是在懲罰自己還是在守護蒼生呢?


    就在阮蓁蓁愣神的一瞬間,眼前的場景再次轉換。


    這一次的場景裏有她。


    阮蓁蓁看過去,竟然是她被沈淮序收為親傳弟子的當天。


    “怎麽回事?”


    “這是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嗎?”


    阮蓁蓁有些不理解。


    之前不管是沈淮序被他的師父帶去山下參加鎮上的遊園會,還是沈淮序師父仙逝的那一天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啊,


    怎麽這一次要給她看的事情卻是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呢?


    懷揣著不解與困惑,阮蓁蓁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事情的發展。


    阮蓁蓁有預感,或許,這一次她能從這次的秘境裏找出為什麽沈淮序會墮落成魔的原因。


    秘境裏的阮蓁蓁被沈淮序收為親傳弟子之後,果然像之前沈淮序說的那樣,


    被他護在他的羽翼之下。


    秘境裏的阮蓁蓁每天臉上都是帶笑的。


    同樣的,秘境裏的沈淮序愈發變得有人情味,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最終也是破了例。


    就因為他親自收的這個小徒弟。


    阮蓁蓁看著這一切。


    明明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為什麽她會覺得眼前的這一切都像一場美麗的泡沫。


    轉瞬即逝。


    美好與溫馨的背後好像深藏著一場更加盛大的悲劇。


    秘境裏的沈淮序和阮蓁蓁每日待在一起,情愫漸生。


    事情都在朝著美好的方向發展著。


    可是鏡頭一轉,秘境裏的阮蓁蓁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阮蓁蓁僅是打了一個照麵,她就清楚地感受到秘境裏的那個自己身上修煉者的氣息已經消失的幹淨了。


    秘境裏的阮蓁蓁現在已經廢人一個了。


    阮蓁蓁眉頭一皺,怎麽會突然發展到這個地步呢?


    沈淮序呢?


    他人現在在哪裏?


    秘境好像是感受到了阮蓁蓁的疑問,場景立馬轉到了沈淮序那邊。


    看清楚時,阮蓁蓁大吃一驚。


    人人都尊敬的望月仙尊竟然是被人用噬骨釘釘在了觀瀾山的宗門大殿之上。


    整個場景裏阮蓁蓁也隻能看清楚沈淮序的臉。


    其他人的臉不是模糊不清,就是被一團黑霧擋著。


    阮蓁蓁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心髒跳得很快,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這就是我和望月仙尊的結局嗎?”


    被釘在宗門大殿之上的沈淮序突然睜開了雙眼。


    不過,泛著不屬於正常修仙者的赤紅。


    隻一瞬,宗門大殿裏修為低的先修者就變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威壓襲來,饒是阮蓁蓁這個不屬於秘境的人,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宗門大殿裏的人不停地向沈淮序求饒著。


    一時間哀嚎聲充斥了阮蓁蓁的大腦。


    沈淮序雙眼赤紅地說著些什麽,但是阮蓁蓁沒有辦法聽到他的聲音。


    沈淮序的身影明明就在阮蓁蓁的麵前,但是為什麽阮蓁蓁就覺得現在的沈淮序和她相隔了十萬八千裏。


    宗門大殿裏的修仙者都被沈淮序殺完了。


    沈淮序平日裏一直穿著的素衣此刻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儼然成了一件血衣。


    阮蓁蓁再抬眼看去,沈淮序頭上已經是一頭的白發。


    在風中淩亂著。


    阮蓁蓁看得心驚。


    這就是入魔後的望月仙尊嗎?


    沈淮序像是感受到了阮蓁蓁的視線,猛地回過頭來,赤紅的雙眼盯著阮蓁蓁所在的方向。


    一股殺意撲麵而來,


    阮蓁蓁覺得眼前已經入魔的沈淮序是真的想殺了她。


    不過,沈淮序也隻是定定地看了幾眼,便離開了此地。


    阮蓁蓁這才從剛才的威壓裏解脫出來。


    雙腿一軟,竟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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