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沒事的。來、讓老師抱抱!”潘未良張開雙臂,一把將十運拉入懷中,緊緊地擁抱著他,仿佛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暖和力量傳遞給他。


    “沒事的,一切都沒事的,都已經過去了。”潘未良輕輕拍打著十運的後背,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頭發,用溫柔低沉的聲音說道,試圖平複他內心的不安。


    十運靜靜地依偎在潘未良的懷抱裏,感受著對方所帶來的關懷,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沒必要那麽在意,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必在意別人怎麽說,你隻需要做好自己就行了,老師覺得你做得沒有錯。


    那些人說的都是無稽之談……你不是……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潘未良繼續安慰著十運,語氣堅定而有力。


    此時此刻,十運和潘未良相擁在一起,沒有絲毫的不自然。如果是平時,兩個大男人這樣抱在一起或許會引起旁人的側目,但從他們的表情就能看出,這分明是一種真摯的情感表達。


    毫無疑問,兩個大男人擁抱在一起,其中一個人還在撫摸著另一個人的頭,這種場景隻能說明他們正在互相安慰。


    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其他可能呢?


    “嗯嗯咳咳嗬嗬……嗯!”十運聽著潘老師的話語,不斷地點頭,淚水卻如決堤般不斷地滑落,他一邊用手擦拭著臉頰上的淚水,一邊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潘未良輕輕撫摸著懷中哭泣的十運,溫柔地說:“去吧,先回教室裏待一會兒,讓自己冷靜冷靜。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的......”十運抬起頭,目光凝視著潘未良,眼眸中依稀還藏著些許迷茫!


    潘未良繼續鼓勵道:“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你可以去找方......方老師,她會照顧好你的。”


    十運的目光緩緩移向躺在地上的方浩然,然後又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官府的人,最後默默地點了點頭。


    潘未良鬆開了十運,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道:“別想太多了,放鬆一些,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要學會放下,向前看,不要總是沉溺於悲傷之中。找點其他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讓自己慢慢走出來。”


    在最後一刻,潘未良仍然不放心地拍了拍十運的後背,仿佛想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給他更多的溫暖和關懷。


    “嗯......”十運緩緩轉身,步履沉重地朝著門口走去。


    每邁出一步,他的心情都愈發沉重。在即將離開時,他再次回頭,目光停留在躺在地上的方浩然身上,還有不遠處那具令人心碎的屍體上。


    那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哀傷。


    那尖銳的長棍依然無情地穿透著頭顱,沒有被拔出,也無人膽敢嚐試去拔出。


    因為光是想象那一瞬間可能從腦海中噴湧而出的惡心物質,就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於是,潘未良僅僅是把屍體稍稍挪動了一下位置,並未采取任何進一步的處理措施。


    畢竟他並非專業人士,況且這種場景實在太過令人作嘔,讓他根本不願多費心思去觸碰。


    十運就這樣默默地離開了,朝著教室的方向緩緩走去。


    其他人望著十運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莫名的不安,眼神中流露出滿滿的憂慮之情。


    十運的背影顯得異常落寞,他的背部微微彎曲,形成了一個顯眼的大駝背!


    此刻的十運情緒極度低落,一路上沉默寡言,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孤獨感如影隨形。


    “啊,那個殺人犯難道要和我們共處一室嗎?”十運尚未踏進教室,便聽到了輕微的議論聲傳來。


    果不其然,在場的人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們並沒有明白現在是什麽時刻。


    就連潘未良也是默認的,實在無法接受。


    第一時間,他們依舊是處於法治社會的思念之中。


    不管是怎樣!不管出於任何目的任何居心,他們都是這麽認為。


    殺人那就是一件不好的事,不管是什麽事情引導的什麽事情引發的。


    大家都是這個想法,即便是現在的狀況都成了這樣——到處都有咬人的同胞,可是他們依舊把他們給當成活人,根本就沒有死的概念。


    嘴上說是喪屍,但你要真的去殺這麽一個人……


    這怎麽可能呢?畢竟那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啊!雖然這些人已經失去了理智,變成了可怕的怪物,但在內心深處,大家還是難以接受親手殺死他們的事實。


    這種矛盾的心理讓人們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之中,一邊是對生存的渴望,一邊是對人性的堅守。


    在這個混亂的世界裏,每個人都在尋找著自己的答案。


    單憑判斷認為這已經是隻會吃人的怪物了,按邏輯按電影來分析的話就該放棄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個回事?他們都還沒法弄清楚。


    他們不是特殊職業人群,更不是什麽嗜血之人,不是變態,隻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一群平庸之人。


    或許還有救呢?不管是什麽,在沒有查清楚之前,都不能妄自菲薄,過早下定論。


    當然,他們並沒有想到這一程,更多的是從自己角度出發。


    萬一這是一種病呢?


    開什麽玩笑?!


    把人當食物,四周的慘狀如此淒涼,慘不忍睹,無人收屍。


    不、準確的說,是無屍可收!


    你告訴我這是病?


    沒錯、是病!


    是你病得不輕!


    人們最大的困難就是接受自己,承認自己,這是從古至今多少人所追求的。


    傳說中的“悟”指的是你自己。


    你接受明白自己的時候,承認自己的時候,你才會發現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在場的人都是這樣,十運也同樣如此,他在這個和平年代。


    不!


    是在一個和平的國家,這怎麽可能會允許呢?他的內心都有一種糾結,一種負罪感。


    迫不得已,但始終還是殺了人,殺了人就是殺人,他們現在的思想就是這樣。


    這也是正常人的思想,誰會和一個殺了人在一起呢。即便嘴上說著沒什麽,其實人們心裏麵是最抵觸這樣的人。


    不是抵觸,是害怕,恐懼使你抵觸這樣的人。


    殺人這種行為,放在你我身上,盡管他們努力嚐試著去理解,就好像電影裏的喪屍那樣,也認為應當痛下殺手,當斷則斷。


    然而,真到了要付諸實踐的那一步,卻實在難以下手,至少需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去適應這個過程。


    而且,人們往往會在下意識中,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將自己置於一個怎樣的位置呢?


    毫無疑問,自然是道德的至高點!隻要這件事情存在哪怕一絲絲的破綻或者錯誤,那麽他們就有理由借此對你進行批判和譴責!


    無論這在未來的評判標準中是正確還是錯誤,至少在當時所處的環境下,隻要存在那麽一點點的合理性,就足夠了!


    所有人都沒有錯,但每個人都沒能很好地控製住內心的恐懼,自我控製才是最難解決的問題。


    先不說那些同學們的議論紛紛,單說十運自己,都覺得自己殺人是個天大的錯誤。


    這算是過失犯罪呢?還是迫不得已而為之呢?此時此刻,在剛剛事發的時間節點上,十運怎麽可能接受得了自己殺了人的事實呢?


    也許他下一秒就能接受,也許要等以後,甚至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接受。


    這完全取決於十運個人的能力、承受力和理解力。


    通常情況下,是環境改變了一個人,而不是人改變了環境。


    人們總是誤以為是自己改變了環境,實則不然,真正改變我們的是環境。


    它還給了你一種錯覺,讓你以為是自己改變了它,可實際上是它改變了你!


    現如今,這個年代是飛速發展的時代是前所未有的時代是“神”一樣的時代,然而興許是太過於太接近了,從而遭受到了打壓!


    如今,這個年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發展著,它是如此獨特和令人驚歎,仿佛是“神”創造出來的一般。然而,也許正是因為太過接近這個新時代,反而遭到了無情的打壓!


    舊時代與新時代的交接點,這個過程需要時間來沉澱,來證明!


    而十運,同樣如此,需要時間去適應這種轉變。過去的那個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全新的時代正悄然臨近。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怎麽可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能立刻接受呢?


    十運感到無比懊惱,內心充滿了悔恨。


    或許,他對自己所有的情緒都產生了誤解,實際上,他的內心根本沒有絲毫波動。


    這些所謂的情緒,究竟是錯覺,還是真實存在的感受呢?


    一個人到底會經曆什麽樣的變化?是在一瞬間發生,還是需要經過一段時間,亦或是永遠都不會改變?


    此刻,十運的心情難以平複,他實在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內心有恐懼,有不安,有煩躁,有暴躁,有委屈,有憋屈,有一丟丟喜悅,還有興奮,各種各樣的情緒摻雜到了一起。


    現如今比起這些更多的是一種負罪感!


    好混亂,亦是產生了異變,變成了另外的一種情緒。無助,這些早就已經無法形容了。


    無力,所有的情緒,所有的感知,所有的動態,十運每走一步都感覺沉重無比。


    原來,瘋子是如此來的!一步一步的被擊垮,最終承受不了。


    沒有人知道瘋子是怎麽來的,他們以為是被嚇傻的,或者是被逼瘋的,又或者是天生的。


    依據是什麽?


    依據是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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