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深依然沒有任何食欲,隻要一想起柳燃已經不在,蘇晴深就心痛不已。


    一起相處了這麽久,轉眼天人永隔,蘇晴深自認為一直都是堅強的人,可是這種事情,真的,真的,和堅強沒有關係。


    她就是做不到毫無表情,做不到鎮定。


    “真是修煉不到家啊。”蘇晴深苦笑著對顧清淺說。


    “現在不是需要堅強的時候,蘇晴深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搞錯重點啊。”顧清淺摸著蘇晴深的頭發溫柔又心疼的說道。


    “顧清淺,我最近總是夢見柳燃,可是他一點都不想看見我。”蘇晴深說。


    ※


    “你還會繼續愛下去嗎”


    在所有人都在勸柳溪早日放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的時候,蘇晴深不鹹不淡地問柳溪一句“你還會繼續愛下去嗎?”她真該慶幸蘇晴深不在她也不在,他們要是聽著這話,非把她給臭罵一頓外加一個月夥食包月不可。


    “柳溪也不知道。它什麽時候不愛了柳溪就好了。”柳溪指著自己的心,麵無表情的說道。


    “你別勉強,有些東西時間到了自然就會忘記的。一點也不需要刻意。”蘇晴深是從什麽時候起這麽溫柔了呢?柳溪看著她齊腰的長發,驚歎柳溪們原來已經快四年了,她終於能夠不再錯念柳溪的名字。有時候她甚至會幽幽地說她,真是個美好的名字。


    柳溪就會更加幽幽地說,人如其名啊。人如其名。


    通常這時候蘇晴深都會大叫一聲撲過來抱住柳溪。條件反射的柳溪非常配合地也嚇得大叫。蘇晴深曾經見過柳溪們倆在寢室神經發作的樣子,她一臉嫌惡,充滿鄙夷地說,真希望柳溪們不相識!柳溪一直覺得柳溪很正常,可是隻要和蘇晴深一起,就瘋的沒型了。好朋友之間的犯二是可以傳染的,這點柳溪毫不懷疑,因為不一會兒,冷豔高貴的蘇晴深女王也加入柳溪們了。


    “她呀,一直沒有問你們分手的原因。”他在蘇晴深的心裏一直都是個溫柔體貼的男孩子,一直都很照顧她的情緒。是的,情緒,她的情緒總是沒由來的變得很壞,在一大群人的狂歡裏,她有時候會突然沉默。那樣的她,蘇晴深見過很多次,他也見過很多次。他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握緊了她的手,很用力地握著。那是無聲的力量,告訴她有他在。蘇晴深看著她的眉頭漸漸舒展,不安的心也落了地。終究她是依戀他的,而他則是懂得她悲喜的人。


    “他說他不愛柳溪了。”


    “那你相信嗎?”


    “開始不信。……不敢相信。根本不可能嘛。但是後來……後來柳溪就信了。”


    “……你說他會不會再來找你?”


    “……不會……吧”


    “你希望他回來找你吧?”


    “……”


    “直到現在還愛著他吧?”


    “嗯。”


    “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麽樣,不管到底是誰對誰錯,柳溪蘇晴深,都會站在你這邊。絕對。”


    再次被戳中淚點。


    窗外是冬天裏灰暗的天,寒冷的風一陣一陣地吹著樹葉晃蕩搖擺,沙沙,沙沙。


    “你說今年聖誕節會不會下雪啊?”咱們一起去壓馬路吧,沿著湘江風光帶一直走一直走到黃興南路去。


    “大概會吧。聖梓林差不多那時候就要下雪了。”蘇晴深沉思了小半天才說出這句話。


    “啊。柳溪最喜歡下雪天啦。”總覺得大雪是可以覆蓋掩埋一切汙穢的東西,全世界陷入一片潔白裏,就像童話世界一般。


    “她可不喜歡,她怕冷。”


    “那她真不應該呆在聖梓林,聖梓林的天氣本來就是極端變態的。你看夏天簡直熱的讓人活不下去。”


    “……”


    “這是緣分,懂嗎?”


    ※


    有時候柳溪會覺得她特別像一枝白蓮,生在水中,出汙泥而不染。柳溪這裏說的汙泥是指愛情,身邊的人依次陷入愛戀裏,可是她依然是那樣遺世獨立。她說,愛情從來不需要柳溪,而柳溪要的是公平和對等,所以柳溪不要她。


    柳溪認識她的時候也是在大一迎新大會上,她代表新生致辭。其實柳溪完全不知道她在台上念了一堆什麽咒語,柳溪隻是很想睡覺。在柳溪將要墜入深深的睡眠的時候,身邊有個聲音說,“台上的女生叫什麽來著?葉小龍?他們家重男輕女吧?真可憐。”柳溪的瞌睡蟲一下子全部跑光光,柳溪開始打量台上的女生。柳溪的視力因為長期近距離看電視和高中打著手電筒在被子裏看書而急劇下降,但是柳溪拒絕配戴眼鏡。所以坐在最後排的柳溪真心看不清楚她的模樣。黑色小西裝,白色襯衣領口打著藍色的蝴蝶結。紮個馬尾。下半身被主席台擋住。活脫脫一個稚氣的高中生形象啊。但是,她真的是叫“葉小龍”麽?


    後來在班上見到她,才知道柳溪們原來是一個班的。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很清新的名字。就像她給大家的感覺。


    但是她說,因為姓葉,所以才取了一個綠字。寓意青春充滿活力。小字的話,也許是因為那樣叫起來好聽一些或者爸爸媽媽希望自己是個溫婉雅致的女孩子吧。


    實際上,都差不多。因為她在學校裏人氣一直都很高。追求者絡繹不絕。但是她一點也不是江城,來者不拒。她她是來者全拒。之前係裏有個男生抱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出現。滿臉誌在必得的表情,遞上鮮花。她看了他一眼,把接過的花束送給了宿管阿姨。男生的臉當時一陣紅一陣白最終滿懷怨恨的走了。從此再也沒有來過。還有一個男生,每天都去學校廣播台點歌,附送深情款款的藏頭詩告白。就那樣點了一個學期,再一個學期。大二開始的時候,也突然沒有音信。但是,總有一些人,自恃過高,以為隻要文火慢慢煮就算是石頭也給捂熱了吧。那些失敗的人都不不夠有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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